第23章 八零首富的專屬大美人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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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任家老宅的這一晚,沈梔睡得格外安穩。
    沒有那間屋子的陰影,沒有男人帶著侵略性的雪鬆氣息,她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第二天醒來,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被子上,暖洋洋的。
    她下樓時,任明遠正坐在餐桌旁看報紙,周雅蘭在廚房裏忙活著。
    “梔梔醒啦,快來吃早飯。”周雅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出來,臉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沈梔乖巧地坐下,喝了一口粥,才發現餐桌上隻有他們三個人。
    她的心輕輕一提,狀似不經意地問:“媽,任景……他沒過來嗎?”
    “他?”周雅拉把一碟小菜推到她麵前,語氣嗔怪,“那小子一大早就走了,說是去公司有急事。”
    一旁的任明遠放下報紙,扶了扶眼鏡,接了話:“阿景這孩子,現在是越來越有擔當了。北邊的分公司新進了一批設備,技術上有點問題,本來派個工程師過去指導一下就行。他倒好,昨晚連夜給我打電話,主動請命,說他親自過去看看,順便視察一下分公司近期的運營情況。”
    任明遠說這話時,語氣裏滿是讚許。
    沈梔握著勺子的手,卻在桌布下悄然收緊。
    出差了?
    自己主動請命?
    是因為她昨天的躲避,傷害到他了嗎?
    所以他才用這種方式,自己遠遠地逃開。
    一時間,沈梔心裏五味雜陳。
    有鬆了一口氣的輕鬆,更多的卻是揮之不去的愧疚和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失落。
    “那……那他要去多久?”她小聲問。
    “少說也得一個星期吧,那邊事情處理完總要時間的。”
    周雅蘭完全沒察覺到她的異樣,隻當她是新婚燕爾,舍不得丈夫,還笑著安慰她,“哎呀,這剛分開一天就想了?年輕人就是膩歪。沒事,他不在家,你就在這兒住著,媽陪你。”
    沈梔扯了扯嘴角,沒能笑出來,隻能低頭默默喝粥。
    這一整天,她都有些神思不屬。
    周雅蘭拉著她說話,她也總是慢半拍才反應過來。
    看著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周雅蘭更是認定了自己的猜測,隻覺得兒媳婦是太擔心出差的兒子,下午還特意拉著她去院子裏曬太陽,開解道:“男人嘛,事業為重是好事。阿景這孩子心裏有你,你看他以前哪有這麽顧家,現在知道心疼人了,你就放寬心。”
    沈梔聽著婆婆的安慰,心裏更不是滋味,隻能含糊地應著。
    任景雖然出差了,但沈梔很清楚,她不可能一直躲在老宅。
    住了兩晚之後,她還是向周雅蘭和任明遠提出了要回去。
    “這孩子,家裏又沒人,你一個人回去多冷清。”周雅蘭舍不得。
    “沒事的媽,家裏還有些事要收拾。再說,我也習慣了。”沈梔堅持道。
    見她堅持,周雅蘭也不好再強留,隻好大包小包地又給她裝了許多東西,讓司機送她回去。
    車子停在熟悉的小別墅門口,沈梔深吸一口氣,才推開車門下去。
    屋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了那個人的氣息,顯得空曠又冷清。
    她提著東西換了鞋,走到樓梯口,腳步不受控製地頓住了。
    她的視線,不受控製地,往三樓的方向瞟去。
    隻一眼,她的心就猛地一跳。
    通往三樓的樓梯間,那扇她曾以為永遠不會為她敞開的,厚重的木門,此刻竟然就那樣敞開著。
    沒有上鎖,沒有遮掩,仿佛一個沉默而詭異的邀請。
    從她的角度,甚至能隱約看到裏麵深紅色的牆壁一角。
    沈梔的呼吸瞬間凝滯,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
    血液衝上頭頂,又飛快地褪去,手腳一陣冰涼。
    他這是什麽意思?
    是覺得沒必要再隱藏了,還是故意留給她,讓她自己去看,去想……
    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那晚的場景……
    她站在原地,和那個黑洞洞的門洞對峙了許久,最終還是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她幾乎是逃一般地快步跑上二樓,躲進自己的臥室,“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後背抵著冰涼的門板,她才大口大口地喘起氣來。
    那個敞開的門口,比之前緊鎖的狀態,更讓她感到無措。
    那是一種無聲的宣告,宣告著他的世界已經對她完全敞開,再無退路。
    …………
    任景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星期。
    起初的兩天,沈梔夜裏總是睡不安穩,總覺得那扇敞開的門後會走出什麽來。
    可幾天過去,除了無邊的寂靜,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慢慢地,也冷靜了下來。
    躲避和害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任景的偏執是病,他自己也承認了。
    他沒有在失控的時候傷害她,甚至在她躲開後,選擇了自我放逐。
    也許……也許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麽糟糕。
    她應該等他回來,好好地,心平氣和地跟他談一談。
    想通了這一點,沈梔的心緒也平複了不少。
    她開始像往常一樣,打理屋子,侍弄院子裏的花草,隻是眉宇間總縈繞著一抹淡淡的愁緒,不如前段時間那樣神采飛揚。
    這天下午,她去附近的供銷社買點東西,剛出門沒多遠,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又驚又喜的聲音。
    “姐姐?真的是你!”
    沈梔腳步一頓,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沈歲快步跑到她麵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擔憂:“姐姐,你這是怎麽了?臉色怎麽這麽差呀?是不是……是不是任景他對你不好?”
    她一邊說,一邊意有所指地往沈梔的脖子和手腕上看。
    上輩子她就是被任景那變態嚇跑的,這輩子沈梔替她嫁了過去,肯定也逃不過。
    看沈梔現在這副憔悴的樣子,八成是已經知道了任景的秘密,正在受折磨呢。
    沈歲的心裏湧上一股隱秘的快意。
    沈梔看著她那副假惺惺的嘴臉,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她隻是淡淡地瞥了沈歲一眼,那眼神平靜得像是在看路邊的一塊石頭,然後便收回目光,繞過她,徑直往前走去。
    徹底的,無視。
    “你……”沈歲臉上的表情僵住了,準備好的一肚子“關懷”和試探的話全都堵在了喉嚨裏。
    她沒想到沈梔會是這個反應。
    不應該是哭著跟她訴苦,或者驚慌失措地質問她為什麽知道嗎?
    這種被當成空氣的感覺,比直接被罵一頓還要讓她難受。
    沈歲氣得臉都漲紅了,攥緊了拳頭。
    可轉念一想,沈梔現在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做不了假,肯定是過得不好,隻是死要麵子硬撐著罷了。
    這麽一想,她心裏的火氣又消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和幸災樂禍。
    等著吧,等她被那個瘋子折磨得不成人樣,有她哭著來求自己的時候!
    而已經走遠的沈梔,並沒有因為甩開了沈歲而感到高興。
    這次的相遇,反而像一盆冷水,將她徹底澆醒。
    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這樣下去討厭她的人會高興,在乎她的人會難過擔心。
    任景是她的丈夫,無論他有什麽樣的過去和秘密,他們都該一起麵對。
    她的腳步變得堅定起來。
    等任景回來,她要親口告訴他,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