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八零首富的專屬大美人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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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沈梔幾乎沒怎麽睡。
    她守在床邊,隔一會兒就用手探探任景的額頭,或者換一塊涼毛巾。後半夜,他燒得有些迷糊,嘴裏含糊不清地念著什麽,身體也不安分地動來動去。
    沈梔俯下身,湊近了才聽清,他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梔梔……”
    “梔梔,別走……”
    一聲又一聲,帶著夢魘中的惶恐和不安。
    沈梔的心被這無意識的呢喃揪得生疼,她隻能握住他滾燙的手,一遍遍地回應:“我不走,我在這兒。”
    也不知道是她的話起了作用,還是他真的累了,後半夜總算安穩了下來。
    天蒙蒙亮時,沈梔趴在床沿上打了個盹兒,再醒來時,是被一道專注的視線弄醒的。
    她一睜眼,就對上了任景那雙黑沉沉的眸子。
    他已經醒了,不知看了她多久。
    燒退下去一些,他眼中的水汽也散了,恢複了幾分清明,隻是眼底的紅血絲依舊明顯,襯得整個人有種倦怠的脆弱感。
    “醒了?”沈梔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連忙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感覺怎麽樣?還好不好?”
    掌心下的溫度雖然還是有些熱,但比昨晚那駭人的滾燙好多了。
    任景沒說話,隻是搖了搖頭,然後順勢握住她還貼在自己額上的手,拉到唇邊親了一下。
    他的嘴唇有些幹裂,碰在她的手背上,帶著一點粗糙的觸感,讓沈梔的指尖都跟著蜷縮了一下。
    “餓不餓?我去給你熬點粥。”她不動聲色地想把手抽回來。
    他卻不放,反而握得更緊了些,用那雙眼睛看著她,聲音還是啞的:“不想喝粥,沒味道。”
    那語氣,帶著病中之人特有的挑剔和一點撒嬌。
    沈梔有些沒轍了:“發燒了不能吃油膩的,喝點粥對胃好。乖乖的,我去給你做。”
    她難得用這種哄小孩子的語氣跟他說話,自己說完都覺得臉上有點發熱。
    任景似乎很受用,眼底漫開一層淺淺的笑意。他終於鬆開了手,卻提了另一個要求:“那你快點回來。”
    “知道了。”沈梔應著,起身快步走出了臥室。
    她先是給任家老宅打了個電話,跟周雅蘭說了任景發燒的事,把今天約好一起去百貨大樓的計劃推了。
    周雅蘭在電話那頭一聽兒子病了,立刻急了,問東問西,說馬上就要過來看看。
    掛了電話,沈梔走進廚房,淘米,下鍋,開火。
    等白粥在鍋裏咕嘟咕嘟地滾著時,她才覺得這一夜的兵荒馬亂,終於有了點安穩的實感。
    沒過多久,周雅蘭就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趕到了。
    她風風火火地衝進門,先是拉著沈梔看了一圈,見她隻是有些憔悴,沒什麽大礙,這才鬆了口氣,然後目標明確地衝上二樓臥室。
    “你看看你!多大的人了,還把自己折騰病了!出個差而已,是去拚命嗎?”
    周雅蘭一進門就對著床上的任景一頓數落,話語裏卻滿是藏不住的心疼。
    她把帶來的雞湯、水果往床頭櫃上一放,伸手就探上了兒子的額頭。
    “還好,沒那麽燙了。”周雅蘭嘀咕著,又轉頭看向沈梔,語氣立刻溫和下來,“梔梔,辛苦你了,這小子病了最難伺候,是不是折騰你一晚上?”
    “沒有的媽。”沈梔連忙擺手。
    躺在床上的任景聽見這話,原本沒什麽表情的臉上,嘴角控製不住地向上揚了揚。
    周雅蘭白了兒子一眼,哼了一聲:“你就偷著樂吧,娶了這麽好的媳婦。”
    她留下來陪著吃了午飯。
    飯桌上,任景果然像沈梔說的那樣,對清淡的白粥和小菜興致缺缺,扒拉了兩口就不想吃了。
    周雅蘭剛要板起臉訓人,沈梔就盛了半碗她帶來的雞湯,用勺子撇去上麵的浮油,遞到任景嘴邊:“喝點湯,這個有味道。”
    任景看了她一眼,乖乖地張開了嘴。
    周雅蘭在一旁看著,眼睛都直了。自己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什麽德性她最清楚,從小就強,尤其生病的時候,更是油鹽不進。
    什麽時候這麽聽話過?
    她看看沈梔,又看看自己那個被喂了一口湯就心滿意足的兒子,臉上露出了了然又欣慰的笑容。
    吃完午飯,周雅蘭看兒子情況穩定,又見沈梔照顧得妥帖,便放心地回去了。
    臨走前還拉著沈梔的手,讓她有事就打電話,別一個人硬扛著。
    送走了周雅蘭,別墅裏又恢複了安靜。
    沈梔收拾完廚房,端著水和藥回到臥室,卻發現床上空無一人。
    她心裏一驚,轉身就看見任景穿著睡衣,正倚在客廳的沙發上。
    “你怎麽下來了?不多躺會兒?”
    “床上悶。”任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
    沈梔看他臉色還好,便依言走過去,把藥和水杯放在茶幾上:“先把藥吃了。”
    任景很配合地吃了藥,然後就挨著她坐著,不說話,隻是看著她。
    沈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幹脆拿起了沙發旁竹籃裏織了一半的圍巾,繼續手上的活計。
    這是她之前給任景織的,深灰色的羊毛線,花樣簡單大方,已經快要收尾了。
    客廳裏很安靜,隻有毛線針碰撞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沈梔低著頭,手指靈活地穿梭,心思卻漸漸飄遠。
    這個男人,和她想象中的樣子,似乎越來越不一樣了。
    就在她出神的時候,一具溫熱的身體忽然從旁邊靠了過來。
    任景把頭輕輕地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的頭發蹭著她的臉頰,有些癢。
    屬於他的,混著淡淡藥味的雪鬆氣息將她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
    沈梔的身體一僵,織毛線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別動。”他閉著眼睛,聲音有些含糊,“讓我靠一會兒,頭暈。”
    這個理由強大到讓人無法拒絕。
    沈梔沒再動,任由他靠著。
    他的體重不輕,這麽壓著,她的肩膀很快就有些發酸,可她卻沒想過要推開他。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有隻手伸了過來,輕輕捏住了她手裏的毛線。
    “這是給我的?”他問。
    “嗯。”
    “快織好了?”
    “嗯,還差一點就收尾了。”
    他又不動了,隻是維持著靠在她肩上的姿勢,安靜得像睡著了一樣。
    沈梔慢慢放鬆下來,重新拿起毛線針。
    隻是身邊多了個大型掛件,她的動作總有些施展不開,織得磕磕絆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生了病的任景,好像比平時更黏人了。
    那種黏,不是霸道的占有,而是一種近乎全然的依賴。
    他就像一隻受傷後收起了所有利爪的大型動物,把最柔軟脆弱的腹部毫無防備地展現在她麵前,用無聲的方式,祈求著她的觸摸和安撫。
    她甚至想,那個在三樓藏著秘密的任景,和此刻靠在她肩上,呼吸平穩的任景,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感覺肩上一沉。
    任景似乎真的睡著了。
    他睡得很沉,均勻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帶來一陣陣溫熱的酥麻。
    沈梔側過頭,能看到他長而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睡著了的他,褪去了所有偽裝和氣場,隻剩下英俊而無害的輪廓。
    沈梔看著看著,心裏那點僅存的防備和畏懼,就像冬雪遇上了暖陽,一點點地,融化得無聲無息。
    她輕輕放下手裏的毛衣針,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姿勢,想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而她沒有看到的是,本來應該睡著的男人,眼睫毛在無人察覺的角落,微微顫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