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料頁似的頁麵大部分都還是灰色不可點擊狀態，右上角有一個雷達圖標，路嶼點了一下，又彈出一條提示：【雷達LV3開啟，還請多多攢積分升級！】
    【係統商城LV2開啟，還請多多攢積分升級！】
    【拍照模式LV3開啟，還請多多攢積分升級！】
    【您暫無技能，還請多多攢積分升級！】
    路嶼瘋狂點擊灰色的菜單，逐漸無能狂怒。
    “你以為讓我攢積分就攢積分憑什麽啊！”她把手機狠狠摔到地麵，隨著啪的一聲，屏幕四分五裂暗了下去。
    可能是幻覺中死亡的經曆讓路嶼對任何奇怪的都不在意了，她此刻信心膨脹，覺得自己仿佛是宇宙中獨一無二的主角。
    路嶼把壞掉的手機踢到一邊，拉上兜帽，手插進兜裏，邁步向學校走去。
    然後沒走出幾步，她又折返回來，撿起地上的手機扔進垃圾桶。
    ***
    回學校已經是六點了，路嶼買了一個五塊錢的卷餅火速吃完了。
    她給自己規劃好了每天生活費不超過二十蘭索，畢竟貝爾哈文學院是個天龍人大學，即使在擴大生源計劃裏降低了學費，普通專業一個學分也要兩千塊，按照一學期至少二十學分算，一年的學費高達八萬。
    加上貝林市這所S級城市的超高消費，作為成績普通沒有獎學金的路人，路嶼在上繳學費後隻能勒緊褲腰帶降低消費。
    夜晚的貝爾哈文燈火通明，教室和實驗室正常開放，因為樹木和花園過多，教學樓之間相距甚遠，學校依然顯得清幽空曠。
    六點還沒有到校內電車停運的時間，路嶼搭上車穿過教學區，再穿過一條河和隧道便到了宿舍區，實際跨度至少需要二十分鍾，貝爾哈文正是憑借在寸土寸金的貝林市區占地巨大，還人造小山湖泊贏得了天龍人學校的名聲。
    跟九川那些滿是古董和城堡外觀、處處彰顯自己代表冕蘭傳統的學校不同，貝爾哈文的氣質和貝林一樣。
    它更加開闊，熱愛新的一切，因此當校長執意推倒一座百年曆史的教學樓、新建現代化全玻璃藝術館後，除了貝林，冕蘭所有城市都在冷嘲熱諷。
    路嶼宿舍所在的樓名叫“浮光花園”，是女生宿舍，入學之前學校官網會開放選宿舍，而一如路嶼遇到事情的慣例——當她選宿舍的人時候，混性別宿舍已經滿了。
    畢竟在這充滿了異性戀的世界，男女間有著充分的社交向往。
    除此以外，浮光花園和其他宿舍樓並沒什麽不同，一樓是活動室和健身房，二到五樓為宿舍。
    路嶼拖著沉重的步伐，從樓梯來到二樓，這層樓都是三人間。
    貝爾哈文宿舍分一到三人間，最好的套間在五樓頂層，路嶼可不認識什麽土豪能帶她見見世麵，三人間價格最便宜，當然也麵積小且擁擠。
    好在路嶼的室友裏有位四年級學姐，目前在帝都實習，這學期都不會回來，宿舍實際上隻住了兩人。
    她的室友名字叫陳欣欣，名字比路人高了一個等級，和路嶼一樣都是冕蘭語專業的一年級學生。
    這天陳欣欣很晚才回來，路嶼從她挑起的眉毛裏感受到一絲異樣。
    果然，當關上大門，陳欣欣立即三步並兩步，熟練地坐在路嶼的床上，還用力拍了一下手。
    “你知道嗎，秦銘遇出車禍了！”
    路嶼緩緩地眨了下眼睛：“……誰？”
    “秦銘遇，就那個……管理學院的秦銘遇啊，他家是秦氏集團！”陳欣欣急忙把手機拿出來。
    冕蘭學生最愛用的社交網站是MOMENTO，簡稱MO，上麵不僅可以跟朋友聊天、發公開的貼子，還能創建局域頻道，比如現在的貝爾哈文頻道（Bel），隻有經過認證的用戶才能瀏覽裏麵的貼子。
    此時BC不斷被頂在首頁的貼子就是《親眼看到秦銘遇出車禍了！》
    陳欣欣打開貼子，映入眼簾的便是熟悉街道上那撞在樹上的銀色跑車。
    【貼主今天在學校外逛的時候遇到了一起車禍，後來發現是秦銘遇的車子！有人知道什麽情況嗎？】
    後麵跟著一連串的諸如【臥槽人還活著嗎】的回複，其中還夾雜著【秦銘遇是誰】的疑問。
    【秦銘遇都不知道，滾回去寫作業吧，傻子。】
    【不知道秦銘遇怎麽了，他是首相還是國王？有什麽知道他的必要？】
    【不就是那個開學坐直升機來的裝逼犯嗎，笑死】
    【樓上才笑死，看你嫉妒得每晚都睡不著覺吧】
    【秦銘遇人還活著嗎？】
    【我看他也囂張不了多久，誰不知道秦氏那些事】
    【哪些事？細說】
    【蹲蹲】
    【什麽，秦氏要倒閉了？！】
    【所以秦銘遇還活著嗎！】
    ……
    路嶼掃了一眼，沒什麽有效信息，大部分是爭吵和謎語人故弄玄虛。
    陳欣欣收起手機，還沒等路嶼發表意見，她就倒豆子般將今天發生的事一股腦倒了出來：“我今天不是跟若怡逛街嘛，突然她接到電話說秦銘遇出車禍了，我們就一起去了那個山景醫療中心，那裏已經圍著好多人了，連記者都有，但是秦家的保鏢都不給人進去，隻讓若怡進去了，現在若怡還沒回我消息呢，不知道秦銘遇什麽情況……”
    路嶼聽了一會兒就開始走神，後麵的碎碎念很快就像水汽蒸發，沒有在她耳邊留下任何痕跡。
    她一邊神遊一邊接過陳欣欣的蛋糕，陳欣欣每次參加宋若怡的下午茶活動都會打包些零食回來，與她分享八卦與食物，這是路嶼為數不多最放鬆的時候。
    陳欣欣常常掛在嘴邊的發小宋若怡，住在混性別宿舍“湖邊夢島”的單人間，她父親是貝爾哈文藝術學院的教授，母親是Laven冕蘭區總裁，聽起來就跟他們就不是一個世界，無論是名字還是就讀的“藝術教育與研究”專業。
    當然路嶼是從來沒見過宋若怡的，她的生活與天龍人基本不存在交集，隻是從陳欣欣口中聽聞她們的故事。
    陳欣欣說累了後就去洗漱，路嶼躺在床上刷了一會兒手機，什麽時候睡過去都不知道。
    周末沒有課，但早上要去咖啡店打工，要不是貝爾哈文規定學生一周打工時間不得超過15小時，她可能將全部閑暇時間都用在工作上。
    路嶼被鬧鈴聲吵醒，又賴了會床，陳欣欣還四仰八叉地打著呼嚕。
    路嶼的腦子仍然是漿糊狀態，她夢遊般地洗漱，在一樓便利店買了早飯，然後像斷片一樣，不記得自己怎麽坐的車，就已經來到咖啡廳，清理機器和台麵。
    通常校外的咖啡店八點開門，但貝爾哈文周末早課八點開始，店長就要求他們六點半前到達，七點開店，唯一的好處就是早班的時薪多了四塊錢。
    整理好門店，七點還差幾分種，路嶼打著哈欠打開手機，屏幕上赫然出現一個黑色的圖標“undefined”。
    仿佛有風從四麵八方灌進衣服，她渾身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是眼花了，於是用力閉起眼睛，再睜開，undefined□□在界麵上，還多了個更新提示。
    她點進去，出現昨日手機上的一樣的頁麵，像是簡曆一樣寫著她的屬性。
    “還在玩手機啊？”咖啡師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七點了。”
    “你手機裏有沒有裝過這個軟件？”路嶼這才像被按下啟動鍵，拿起手機在咖啡師麵前晃了晃。
    咖啡師一臉莫名：“什麽軟件？”
    “就是這個啊，上麵寫著我的名字，還有體力力量……”
    “你玩遊戲玩出幻覺了吧？”咖啡師笑著說，“趕緊的，別摸魚了。”
    路嶼不死心又問了另一個人，對方依然看不到這個undefined app，他們隻能看到她的手機桌麵。
    但是“幻覺”一詞提醒了她，她可能真的陷入了幻覺，從那場車禍開始，她所見到某些場景或許來自於大腦的欺騙，比如那部她能解鎖的手機，和現在這個app。
    起源就是那場車禍，路嶼不知道這個app與秦銘遇是否有關，她是在車禍現場撿到的手機。
    到了下班，路嶼再次打開MO，瀏覽有關秦銘遇車禍的貼子，那個貼子已經沉到了幾頁後，她反複看了全部評論也不知道對方現狀如何。
    所以路嶼回貼：【有沒有人知道秦銘遇現在怎麽樣，傷得嚴重嗎？】
    隨著貼子被頂到首頁，大家開始積極回複。
    【聽說已經病危了ToT】
    【這種事不要啊！】
    【樓上別瞎說，他就是輕傷，下周就能出院了。】
    “叮——”
    手機發出了提示音，出現橫幅消息。
    【已完成回複秦銘遇討論貼，獲得積分×20】
    又是這個APP的消息！
    路嶼正準備點進去，卻手滑按到undefined新彈出的消息框：【更新1.1.1版本，享受更多禮包！】
    Undefined頓時不顧她的死活自動更新起來，黑色圖標變成了彩色的像素小人，勉強能看出是個綠色長發女性，而undefined變成“NPC模擬器”。
    路嶼再怎麽無知，也覺得這名字像嘲諷，好不容易擺脫了路人的名字，這個死APP還罵她是NPC。
    大怒之下她決定無論如何也要卸載，不過卸載前先看看這貨更新了什麽。
    點進APP，頁麵連連出現提示：【NPC模擬器：已更新至1.1.1版本，獲取更新禮包，積分×30，金幣×50，奇遇寶箱×10】
    【NPC模擬器：恭喜您已升級至LV2，獲得初級隱形術，獎勵屬性點數×3，金幣×20，請分配屬性】
    首頁麵板上的金幣變成70，最底部還有個提現按鈕。
    路嶼點擊提現，確認後收到了短信。
    【XX銀行提醒您，您尾號為1234的銀行卡入賬70蘭索。】
    這個APP是真的給她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