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節·功成劫火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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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擊殺大黑佛母,根據協作表現分配一定量支線劇情及獎勵點數。】
——【輪回者司明,獲取B級支線劇情2個,獎勵點數9000點。】
主神的通告在輪回者的耳中逐漸變得清晰。而在司明眼前,那具燃燒著的骷髏也逐漸崩解,碳化,化作細碎的灰燼,落在地上。
一團晦暗的火焰殘留了下來。
那是一團黑為底,白為焰的奇異火焰。
它依托於罪業大劍熾烈地燃燒著,而下一刻,伴隨著那條燒毀的楊柳枝也投入其中,這團奇異的火焰便從罪業大劍之中緩慢地掙脫出來,落到了司明的手掌心中。
一團奇妙的火,火的內部,匯集著某種深邃而強大的力量——它在脫離了罪業大劍後,這柄C級武器便也隨之失去了光澤,從一把內蘊神光的強力武器,變轉成為了一件尋常普通的高強度金屬片。
——罪業之火的火種?
司明注視著那團火焰,稍稍握拳,火焰便融入了他的血肉之中。沒有燃燒,也沒有衝突或者反噬。它隻是靜靜地在他的血肉之中流淌,並在靈魂的外圍環繞。
“你似乎拿到了什麽很危險的東西,教授。”
喻知微的聲音響了起來,她看向司明,目光和先前沒有什麽變化——在天神隊的眾人之中,她確實是唯一一個在第一眼內就看出司明實力的特殊個體。而她此刻的注意力,也隻放在司明先前手中那團黑底白焰的火光之上。
“很危險?”司明並不覺得。
“那它或許具備一定的認主效果,但我能夠感覺得到,它對我的念動力具備相當強烈的克製作用……不,或許不止念動力,隻要是和靈魂相關的力量,或許都會在碰撞時被那團火焰所灼傷。”
“這樣嗎……”司明微微挑眉,體內的一縷黑夜鬥氣隨即便和這奇妙的火焰相互碰觸——黃昏色的鬥氣沒有任何滯澀地融入到了火焰之中,而下一刻,一縷質量比之先前更高些許的黑夜鬥氣,便從火焰之中變轉,分流,回到了鬥氣的循環內部。
是新的能量。
材質高於接近A級的黑夜鬥氣,卻又依舊處於轉化範疇之中的,已然確定和這具軀殼相互兼容的嶄新高等能量。它起源於魂世界的罪業之火,因為祭煉了一個邪祟,或者說邪神的靈魂而得以成就。其主要的效用應當是對邪惡,詛咒,靈魂特攻。那麽它的名字,便應當是……
“劫火。”司明點了點頭。“這東西我稱其為劫火,是我在消滅大黑佛母時的收獲。唔……你現在還感覺得到危險嗎?”
劫火在他的軀殼更深地蟄伏起來,並且其中的大部分都變轉成為了黑夜鬥氣。其最精粹的核心部分被他藏匿於心髒之中,而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靈魂,如今正安置於自己的心髒概念所在之處。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過往並不能夠精準地觀測到自身的靈魂,而是隻能夠模糊地感知到它和自身軀殼的重合。但現在,他已然知曉了自身‘本體’的所在之處,並且還能夠以劫火來對其施加保護。
腦袋不再是要害了。
心髒也可以隨著靈魂的轉移而舍棄。
而當那團淡薄的劫火層包覆在靈魂之上,並巧妙地與之完美融合之時,投來驚異目光的喻知微,便也舒展開了眉頭。
“還有一點點……嗯,幾乎感覺不到了。”
喻知微比了個大拇指。
司明也向她微微點頭,表示感謝——劫火的進一步解析,開發,還需要在接下來的時間中進行反複調整嚐試。不過現在……
他看了一眼自己其它的同伴們。
他們都見識了他的力量,知道了他到底有多強——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最初降臨時真的能夠一打四將所有人盡數壓倒。而所有人都親眼見證他並未使用蠻力來強行攥取權威,而是依靠自身的冷靜,果決,判斷力,來證明他確實能夠將這支團隊帶往更好的方向。
領導者未必需要強大的力量,但卻絕對需要遠見的目光,以及統合資源的魄力。
而現在,司明甚至滿足後者的同時,還擁有了絕強的力量。
“剛剛,”宋天將雪飲背回背上,刀身置入鞘中,發出一聲輕響。“你用出了全力?”
“差不多吧。”司明點了點頭。技巧差不多都用上了,能夠輕易地接下大黑佛母的本相真身的連打,也是因為自己早在昨夜便在李若男的靈魂中種下了一縷黑夜鬥氣。如此,自然便能夠避重就輕,表現得從容不迫。但在嚴格意義上,自己確實還有餘力。
戰技隻用到了邪爆劍。
那被自己所尋思出來,又加以改良的薪王五連,還是沒有登場空間。自己甚至因此而無法給這魔改薪王五連換一個合適的名字,畢竟完善一套技藝的最快方式,便是將其投入到激烈的實戰裏。
宋天點了點頭,不再開口。也沒說要和司明繼續約戰,因為他知曉現在再打,便實屬不自量力。
而另一側的雅各也發出一聲無可奈何地歎息。
“都是二階,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可真是夠大的。”他聳了聳肩,露出一個微笑。“看來我之後得多多仰仗你了,教授……不,隊長。”
他認輸了。
四人之中,他第一個喊出‘隊長’這個切實的稱呼。
而在這時,總是處於狀態外的瓦倫蒂娜也好像反應了過來,看了看司明,又看了看他。
“呃……”於是她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所以,我們天……我們有隊長了?”
“我一直都是很擁護教授的喔。”喻知微微微歪過頭,輕輕抿起了唇,卻是做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樣。“可惜教授不領情,還在那裏凶人家……”
這家夥真是夠了。
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宋天也將頭搖了搖。
“教授很稱職。”他盯著司明,眼中的戰意隻是潛藏,並未抹消。而這對他來說,已然是十分明確的立場表達。
於是司明便也在無視喻知微的前提下點頭微笑。目光看向瓦倫蒂娜。
“我自覺我能夠肩負起這份職責,並將其做到更好。遊俠小姐,你可願意和我一起來共創明日的輝煌?”
“我願……咕,這話說得好怪。好啦,總之以後就是你來當頭兒吧,反正先前幹得也挺不錯的,我沒啥問題啦。”
很好。
司明的心中,突然浮現出一股無形的暢快感和成就感。自四肢百骸之中,雀躍的心緒讓他的心情高漲。
他終於擁有了一個小隊。
一個屬於他的小隊。
責任的重量,壓上了他的肩膀。而這份重量,令他更加強大。
他念頭一轉。
周身流轉的死靈氣息,劫火,所有駁雜的力量,盡數向著黑夜鬥氣轉化。而這所有的鬥氣便沿著這一刻的雀躍向著腹中匯集,並伴隨著體內那或許存在,或許殘餘,或許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遊離藥力,一起收縮,演化。
多刺的鬥氣結晶驟然生成。
結晶表側的九枚尖刺,便向著晶體內部收束其三。
鬥靈,三星,於此成就。
即便是代換至無限的職業體係之中,這份力量也無疑有著三階初段,甚至中段的力量。
劫火的資糧因此而快速地變現,將他的黑夜鬥氣推進到了A的等級。或許這仍需要他再做磨練,鞏固。但毫無疑問,他已然處於這一範疇之上。
他的變化隻是一個刹那。
但他那一瞬間的成長,仍舊吸引了所有同伴的目光。
“……哈?”喻知微的眉梢直接一挑。“你的能級直接提升了百分之三十以上……原來隊長強化還有第二次嗎?不對,提升的是能量,不是鎖……你開悟了?”
她是一個很好的講解者,直接說明了司明身上發出的狀況,免得這支新建立的團隊中有人再東想西想,雖然這其實是毫無必要的操作,但這也確實契合了她那悲觀主義的論調。
“隻是略有所悟罷了。”司明抬起手,搖了搖,嘴角勾勒起坦然的微笑。
這個笑容具備力量,它的權威,要在喻知微所鋪墊台階的十倍以上。
那麽……
“用你們東方人的話來說……恭喜?”雅各拍了拍手。
“多謝。”而司明朝他點了點頭。
一陣風吹了過來,灼熱的戰場上逐漸不再有那樣密集的火。那遍及整座島嶼的濛濛細雨終於也飄落到了這片破碎土地之上,而流毒於此的萬千罪業,也終將隨著時日的流淌而盡數消除。
功已畢,事已了。
然而主線任務的倒計時,卻還要逗留一天多的時間才算結束。
那麽……
“唔,我們接下來去幹啥?”這次開口的是瓦倫蒂娜。“我們好像不能夠離開這座島。而這座島上,應該也沒有什麽別的怪需要我們去打了吧。”
的確沒有。
司明的視線,遙遙看向天空的西部——重啟家園,保境安民的事情,自然有得是合適的人動手去做。而輪回者們應該做的,或許便是在這剩餘的時光中,好好品鑒一下此地的人情風土。
“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他說。
“就當做,我們來到這座島上旅遊。”
同伴們都對此沒有什麽異議,瓦倫蒂娜更是開始聯網查詢附近的景點和酒店哪個更加風味充足。而就在輪回者們行動起來的時候,一個細微的細節,卻在司明的腦海中閃爍。
菩薩曾經說過,五百年前,封印大黑佛母的,是一位異士。
異士,不是僧人。
而那位向李若男和謝啟明揭示了大黑佛母來源,底細的雲南大和尚釋空雲,卻在此刻顯露出了某種詭異之處。
他應該是這部民俗恐怖片中的‘賢者’位,但他卻沒有向兩位男女主角提供任何掙脫詛咒的正經道路。他明明是這部電影中最為神通廣大的‘正派’人士,卻根本就是在用自己的權威為佛母的強大背書。
而最重要的一點,便是朵朵的養父謝啟明,明明就在他的地盤抱著必死的決心接觸了佛母的詛咒。可釋空雲這位理應慈悲為懷的出家人,卻全程對此不管不顧。
這或許意味著一件事,意味著這場浩大災劫,其實還有一個隱藏在後的真凶。
那麽……
或許,他在享受假日之前,有必要再多打一個電話。
或許……
他看了一眼自己等人最初降臨的那座城市。
那本應作為輪回者們的第一站,卻又被輪回者們因為選擇救人所以放棄的周王廟,便也映入他的感知之中。
他的猜測不錯。
因為就在此時,雲南,某處。
鋼鐵轟鳴,無人機的集群和整整三個全副武裝的裝甲合成旅,搜天檢地。
而在徒子徒孫們的拱衛下向著邊境急急而奔的大和尚釋空雲,突然在一座小樹林中不再前行。
有人站在那裏。
一個杵著關刀,渾身上下殺氣四溢的男人。
他擋在唯一的通路上,沒有人能夠在不跨越他的前提下,向外踏出哪怕一步。
“施主。”大和尚單手合十。“為何阻貧僧去路?”
而男人隻是稍稍抬起頭。
“我姓陳,一個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關帝老爺讓我幫祂做件事,今天無論是哪個和尚想從這裏過去,我都要連斬他九刀。”
大和尚那蒼老的臉頰,掛上了一抹淡薄的笑。於他軀殼之中,隱隱有著萬千爬行的蟲。
“那若是貧僧撐過了這九刀呢?”
男人咧開嘴,露出了一個森白的笑容。
而下一刻,他便如猛虎一般拖刀而上!
“那麽第十刀,關帝老爺親自來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