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章 她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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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裏。
許晚檸繳了費,拿著單據走出醫院。
陳子豪追上來,拉住她的手臂,“我上次跟你提的建議,考慮得怎樣?”
許晚檸惱怒地甩開他的手,轉身瞪他,“有病!”
陳子豪怒黑了臉,咬了咬後牙槽,雙手叉腰,一副你欠我的高傲姿態,“許晚檸,隻要你嫁給我,剩下的幾十萬賠償款,我可以不要,我爸的醫藥費也不用你來交,我還可以滿足你媽的要求,去銀行貸款66萬,作為你的彩禮錢,我們兩家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原諒你們。”
許晚檸連話都懶得跟他說。
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她隱忍不發,繼續往前走。
陳子豪邁步追上,再次拉住她的手臂,氣勢洶洶,“你媽都同意了,你拽什麽……”
許晚檸怒聲打斷,“那你去娶我媽。”
陳子豪氣得嘴角在抽動,勢在必得的眼神格外鋒利,一把勾住許晚檸的後腦勺,往前一拉,“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老子耐心有限,別逼老子用強的,到時候老子怕你遭不住。”
許晚檸後腦勺被他肮髒的手勾著,一陣惡心湧上胃部,翻湧想吐,怒視著他一字一句,“法治社會,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我能讓你下半輩子在監獄度過。”
“切!別拿法律壓我。”陳子豪不屑,囂張至極,“這是你爸欠我們家的,由你來償還,也合情合理。”
“我爸是無辜的,我一定會翻案,不管是醫藥費還是賠償款,我都會讓你們還回來。”許晚檸一字一句,語氣不重,但堅定無比,“還有我爸坐了五年的冤獄,法院也得賠償。”
陳子豪冷笑,“你這些年一直在找新證據,結果呢?案子已經判了五年,你想翻案,幾乎不可能。”
許晚檸用力推開他的手,不想跟他透露太多。
畢竟她這次找到翻案的突破口了。
她大步離開,身後傳來陳子豪憤怒的吼聲,“許晚檸,老子要定你了,你逃不掉的。”
許晚檸感覺耳朵被汙染,步子邁得更大更快。
跟法盲交流,惡心死了。
——
一周後,淩晨一點。
許晚檸睡得迷迷糊糊,被手機鈴聲吵醒,她摸黑掏來手機,熟練地劃了一下屏幕,放到耳邊,“喂……”
“檸檸……我不結婚了,嗚嗚……我要跟白旭分手……”
手機那頭傳來沈蕙醉醺醺的哭泣聲。
許晚檸瞬間清醒,猛地坐起來,很是擔心:“你在哪?你喝酒了?”
他們還有15天就結婚,婚姻登記了,請柬派了,婚紗照拍了,酒店也定了,隻差舉行婚禮。
這哪能說分手就分手的?
肯定是出了什麽大事。
她急忙掀開被子下床,“蕙蕙,你在哪裏?”
“一心酒吧。”
“你給我好好呆著,哪裏都別去,我現在過去接你。”許晚檸快速拉開櫃子,抽出衣服。
她心急如焚,匆匆趕到一心酒吧包間裏,才發現白旭也在。
兩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各自癱坐在沙發的一頭,相隔兩米多遠。
“檸檸……”沈蕙見到許晚檸,哭著向她伸手,喝得通紅的臉蛋滿是淚水,委屈巴巴地哽咽,“我要跟他分手,你帶我走,我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許晚檸放下掛包,抽出紙巾坐到她身邊,溫柔地擦拭她的眼淚,“怎麽喝這麽醉?別意氣用事,有什麽問題等酒醒了再解決。”
白旭臉色黑紅,踉踉蹌蹌地站起身,“阿曜,你來了。”
聞聲,許晚檸心髒一抽,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全身麻麻沉沉的,緊張地抬頭看去。
馳曜穿著黑衫黑褲,清冷矜貴,他眸色晦暗不明,視線也穩穩落在許晚檸身上。
四目對視,許晚檸心亂了,莫名的惶恐。
記憶回到上周,被他強吻的陰影還曆曆在目,他唇上的傷倒是好了,但她心裏的疙瘩還在。
白旭踉蹌地撲到馳曜身上。
馳曜扶住他的手臂。
“她要跟我分手。”白旭指著沈蕙,顫抖的聲音帶著哭腔,“你說,這女人,她是不是沒心?”
馳曜看的人並不是沈蕙。
而是許晚檸。
許晚檸被他看得心裏一陣酸澀。
“對,她沒心。”馳曜的聲音很沉,很輕,很冷。
許晚檸心虛地躲開馳曜的視線,將沈蕙扶起來,順手拎起自己和沈蕙的包包,“蕙蕙,我送你回家。”
沈蕙站得不穩,把許晚檸壓得後退兩步,兩人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出了酒吧,許晚檸打了出租車,扶著沈蕙上車。
“蕙蕙,我送你回你媽媽家。”許晚檸摟著她,溫柔地摸著她的發絲。
沈蕙扁嘴欲哭,搖搖頭,“不要,我不想讓媽媽看到我這副模樣,她一定很擔心的。”
“那去我家。”
“不要,我會打擾你休息的,送我回婚房吧。”
“可是,白旭也會回去,我怕你們晚上又吵起來。”
沈蕙直起身,醉醺醺地惱怒大喊,“他還沒戒奶,肯定回他媽家喝奶了。”
許晚檸大概猜出他們吵架的理由了。
白旭是單親家庭,從小由母親養大,而沈蕙是備受家人寵愛的小公主,向往自由舒適,隨心所欲,肯定不想跟老人家住在一起。
無奈,她隻好把沈蕙送回他們的婚房。
一套大平層,兩百多平方,三房兩廳,特別的舒適溫馨。
進了房。
許晚檸把沈蕙放到床上,給她脫掉鞋襪,用溫熱的毛巾擦拭身子和手臂,卸了妝容,換掉她身上的衣服,給她穿上舒適的睡衣。
再給她衝了一杯醒酒茶放在櫃麵,拖鞋也放到床邊,方便她明天起床可以穿。
房外,傳來開門聲。
許晚檸心裏一緊,急忙走出房間。
正好看見馳曜扶著爛醉如泥的白旭進屋。
他直接把白旭扔到沙發上,揉了揉肩膀,側頭看向過來。
許晚檸嚇得一個激靈,快速縮入房間,心怦怦跳著,既緊張,又害怕。
馳曜警告過她,讓她消失得幹淨一點,別在他麵前出現的。
不一會,外麵傳來關門聲。
許晚檸等了片刻,確定外麵沒有任何動靜,才放心走出去。
馳曜已經離開。
白旭就這麽橫躺在沙發上,也怪可憐的。
男人真的是粗枝大葉,把人送回來了,即使不照顧,也給他蓋個被子吧,著涼生病可咋辦?
許晚檸從房間櫃子掏出被子,給他蓋上。
看他腳上的皮鞋,悶一晚也挺難受的,又給他脫掉。
照顧好他們,時間已經踏入淩晨兩點半,許晚檸感覺累得發慌,全身無力。
她拎著包,滿臉疲憊地拉開大門走出去。
門關上的一瞬,她抬頭,被前麵的男人嚇得一個踉蹌,急忙往後退,背脊貼上大門,慌亂地搖了搖門把。
門已經鎖上。
她心跳驟然加速,呼吸亂了,緊張地吞吞口水。
馳曜就站在門口前麵,單手插袋貼著牆,站姿慵懶隨性。
他指節分明的手指修長好看,夾著抽了一半的香煙。
他低垂的頭緩緩抬起,深眸如漆,望向許晚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