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躲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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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租的第一天,終究有些拘謹不自在。
    許晚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看案子,觀察對麵樓的李雪。
    傍晚時分,她發現李雪帶了一名中年男人回家。
    兩人在客廳裏擁抱接吻,隨即把窗簾一拉。
    許晚檸震驚。
    這個李雪,半老徐娘,到底跟多少男人發生性關係?
    就不怕陳子豪回家看見嗎?
    “叩叩!”
    敲門聲傳來,拉回許晚檸的思緒,她急忙把望遠鏡放到抽屜裏,回頭看著房門,“有事嗎?”
    “晚飯煮多了,要一起吃嗎?”
    許晚檸拿起手機看一眼時間。
    她經常忙得忘記吃飯,原來已經六點。
    “好。”
    許晚檸拿著手機出了房間,來到餐桌前,在馳曜對麵坐下。
    桌上擺著三菜一湯。
    滑蛋牛肉,清蒸海魚,清炒生菜,冬瓜排骨湯,以及盛好的兩碗白米飯。
    她好像五年沒吃過這麽正宗又營養的家常菜了,上一次台風天,也是在馳曜家裏吃的。
    她眼眶一熱,垂眸輕輕呼氣。
    馳曜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牛肉放到她碗裏。
    許晚檸有些慌,“我自己來就行。”
    馳曜沒說話,夾了菜,自顧自吃起來。
    許晚檸沒敢拿筷子,“這頓飯花了多少錢?我們平攤吧。”
    馳曜吃飯的動作一頓,愣了數秒,繼續從容地吃飯,“30塊左右。”
    “不止吧?”許晚檸雖然沒去過菜市場,但牛肉,魚,排骨,都不便宜。
    “那你覺得應該多少錢?”馳曜雲淡風輕地問。
    許晚檸搖頭,“我不知道,我給你三十塊吧,吃完飯我來洗碗。”
    “不用,有洗碗機。”
    許晚檸把錢轉過去,放下手機,“那我來收碗擦桌子。”
    “嗯。”馳曜應聲,按亮桌麵上的手機,把她轉過來的錢收下。
    把錢付了,許晚檸心裏的負擔也減輕許多。
    兩人安靜地吃著飯。
    隻要不提過去,他們的相處還是挺和諧的。
    晚飯過後,許晚檸收拾碗筷,擦幹淨桌子。
    她覺得該省則省,兩個人的碗筷並不多,若用洗碗機,水電和洗滌塊挺貴的。
    她便手洗了。
    洗了碗,順手把垃圾收起來。
    看見客廳垃圾桶裏的香煙和打火機,她愣了一下。
    合租的規章製度裏寫著,不能在兩人居住的公共環境裏抽煙。
    其實,他可以去外麵的樓梯間吸煙的。
    煙和打火機都扔進垃圾桶,這是要戒煙的意思嗎?
    許晚檸愣了片刻,拎著垃圾出門。
    剛走出公寓大樓,寒風夾雜著濕冷的空氣襲來,透過她的衛衣,鑽入皮膚裏,凍得人直發顫。
    沒想到深秋的夜晚會這麽冷。
    許晚檸把垃圾扔到小區的垃圾回收站,忍不住搓揉凍得發僵的手,向掌心呼一口熱氣。
    她戴上衛衣帽子,縮著脖子轉身。
    猝不及防撞上一堵厚實的胸膛。
    她嚇得後退一步,一件外套突然繞到她身後,落在她肩膀上。
    她愣住了,抬眸看著麵前的男人。
    是馳曜。
    暖黃色的街燈落在他身上,他背著光,棱角分明的五官輪廓深邃好看,高大的身軀投下的影子籠罩著她。
    她的心在這一刻,跳得特別快,身子在寬鬆的外套裏逐漸暖和起來。
    她一直都很愛這個男人,至少這五年裏,從未減少過,也未曾變過。
    以前見不到馳曜,她還能克製。
    但現在,讓她如何去壓抑這份愛?
    馳曜低頭垂眸,雙手扯著外套拉鏈,輕輕把拉鏈拉起來,不緊不慢的口吻說:“昨天就開始降溫了,你不知道嗎?”
    “知道。”許晚檸感覺心裏暖暖的。
    “都這麽大的人了,出門不知道穿件厚衣服嗎?”他磁性的嗓音格外溫柔。
    許晚檸鼻子一酸,突然覺得,跟他合租,是錯誤的開端。
    正常男人被前女友渣了,是絕對不會有好臉色的。
    馳曜這反人類的操作,是在找機會報複她嗎?是想讓她先上鉤,再狠狠甩掉她,報當初被渣的仇嗎?
    “謝謝。”許晚檸的語氣淡漠,繞過他,快步往家裏走。
    馳曜轉身看著她清冷孤傲的背影,頓了幾秒,雙手兜入外套口袋裏,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小區。
    進了電梯,許晚檸縮到角落裏,離他遠遠的距離。
    出電梯時,她跑得很快,進屋,脫下外套扔到沙發,回房,鎖上門。
    馳曜回到家,反手關上大門,把許晚檸換下來的鞋子放進鞋櫃。
    他直起身,望著許晚檸緊閉的房門,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落寞。
    他緩步進入客廳,坐到沙發上,彎腰撐額,緊閉雙眸。
    他寬厚的雙肩仿佛被千斤墜壓得直不起來,沉重且疲憊。
    這一夜,許晚檸再也沒有出來過。
    翌日,周一。
    許晚檸起得很早,出門買了一個包子,一杯豆漿,坐地鐵上班。
    她的工作向來很忙,加班是常態。
    傍晚,她收到馳曜發來的信息。
    “回家吃晚飯嗎?”
    “家”這個字,在她看來是奢侈的,馳曜對她越好,她就越不安。
    總覺得她不配,馳曜一定是另有所圖,想要找她報仇。
    她回了兩個字,“不回。”
    往後的每一天,她早出晚歸,回到家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裏。
    換句話說,她就是有意躲著馳曜。
    就這樣,她安然無事地度過了五天。
    周五的傍晚,馳曜又發來一條信息。
    “回家吃晚飯嗎?”
    許晚檸收拾資料,拿起手機看著,遲疑片刻,回複:“你不用每天都問我回不回家吃晚飯。我挺忙的,平時工作日都不會太早下班,而且,我不喜歡跟室友一起吃飯。”
    馳曜沒再回複。
    許晚檸看著微信對話框,手指緩緩滑動馳曜這五天給她發的信息。
    每天準時準點問她回不回家吃晚飯。
    他到底想幹什麽?這是什麽心態?
    許晚檸實在想不明白。
    她離開律師事務所,在地鐵口附近點了一份肉丸河粉,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著。
    突然,麵前的位置坐下一個人。
    她抬眸。
    是她母親吳麗,冷著一副臭臉,眼神夾雜怒意,狠狠瞪著她。
    許晚檸淡淡地開口:“要不要給你點一份?”
    吳麗低聲怒斥,“立刻把我從微信黑名單裏拉出來,想找你比登天還難,微信發不出去,電話也打不通,你住的地方又拆遷了,去律師事務所找你,害我撲個空,你看看誰家做女兒敢把自己親媽所有聯係方式都拉黑的?你不但拉黑我,你還把你弟,你弟的女朋友,全都拉黑了,你真夠狠的。”
    許晚檸平靜地吃著河粉,“有什麽事,直說。”
    吳麗強勢的口吻命令:“同在一個城市,你逢年過節從不回家,有你這樣當女兒的嗎?今年春節,你必須給我回家過年。”
    “說原因。”許晚檸從小到大,就沒在母親身上感受過母愛,父親入獄之後,她就極少回家。
    吳麗:“春節,把你和陳子豪的婚事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