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章 追回許晚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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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晚檸,你有種,你等著。”蘇月月臉色泛青,手指向許晚檸上下點著,咬著牙一字一句:“我會把你和曜哥同居的事情告訴叔叔阿姨的,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對於蘇月月這慣用打小報告的伎倆,許晚檸心裏激不起一絲波瀾,隻是異常平靜地看著
蘇月月放下話,邁步欲要離開。
“等下。”許晚檸喊住她。
蘇月月轉頭,語氣很衝,“你還有什麽事?”
許晚檸指著地上的麵湯和碎碗,“打掃幹淨再走。”
“切。”蘇月月氣笑了,雙手環胸,轉身麵對許晚檸,趾高氣揚的高傲姿態嘲諷:“許晚檸,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什麽身份敢命令我做事?”
許晚檸起身,把手機放入口袋,拎起公文包,慢條斯理地走向蘇月月:“你可以不清理,那就留著讓馳曜下班回來再清理,你就等著看我在他麵前如何編排你。”
“你敢?”蘇月月氣得胸口起伏,臉色瞬間沉下來,眼珠子似乎要瞪出來,那牙齒幾乎咬碎掉。
許晚檸從她身邊擦肩而過,腳步頓停,與她反方向並肩而站,沉冷淡定的語氣警告:“這份的錄音,長期有效,我若告你,一告一個準,我不是你爸媽,更不是馳曜,我不會縱容你,更不會寵溺你,上一次你罵我垃圾,這一次你罵我人盡可夫,下一次,我會直接把你送上法庭,給你留個案底,看你怎麽嫁給馳曜這種高幹子弟。”
蘇月月氣得拳頭在發抖,惱羞成怒,自知理虧,心裏慌張卻故作鎮定,輸人不輸陣的傲嬌姿態,“你嚇唬我?”
“你試試,看我是不是嚇唬你?”許晚檸側頭,堅韌冷漠的目光透著一股寡淡的狠勁,那種明明沒有怒意的眼神,卻讓人害怕。
蘇月月緊張地吞吞口水,心裏很慌。
馳家是紅色背景,家族裏的每個人,三觀都非常正直,清廉正義且高尚。
有案底?
對馳家人來說,這不是大忌,是死忌。
蘇月月思索再三,忍下這口氣,不情不願地拎著垃圾桶來到麵湯旁,蹲下身,親手把麵條和碎碗撿入垃圾桶裏。
許晚檸回頭,瞥一眼蘇月月。
原來,這樣高傲野蠻的豪門千金,為了愛,也是能屈能伸的。
想嫁入一個很好的家庭,首先得自身也很好,沒有汙點,才能配得上對方的優秀。
像她這種滿身汙點的人,連幻想的資格都沒有。
許晚檸勾起嘴角,苦澀抿唇,心裏仿佛下了一場陰雨,潮濕悶堵,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邁開大步離開,出了家門。
坐地鐵時,許晚檸腦子裏全是蘇月月播放的那段語音。
馳曜的母親和蘇月月的母親已經商量好兩人的婚事,春節的時候,馳曜就回京城跟蘇月月結婚了。
還有三個月。
她到底還在期待什麽?
許晚檸雙眸呆沉,側頭靠在地鐵門上,望著周圍擁擠的人群,全都低著頭看手機,格外安靜。
整個車廂,死氣沉沉,年輕的麵孔沒有朝氣,一群帶著起床氣的牛馬,拖著疲倦的身軀,趕赴這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工作場所。
都是那一眼看不到頭,沒有希望的未來。
——
傍晚。
馳曜從實驗倉裏出來。
他回到辦公室,脫下工衣,從抽屜裏拿出手機,上麵有他母親的來電顯示。
他坐到椅子上,回撥過去。
手機通了,馳曜禮貌地開口:“媽,你找我有事?”
夏秀雲緊張道:“阿曜,我聽月月說,你在深城遇到晚檸了,現在還跟她同居?”
“是合租,不是同居。”馳曜溫和的語氣說道。
“怎麽回事?”
“說來話長,以後再跟你解釋。”
“阿曜,你怎麽想的?她以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原諒她了?”
“嗯。”
“為什麽?”
“她跟那男的分手了。”
“所以你覺得,你又有機會?”
“嗯。”馳曜閉上眼,靠在椅背上,沉沉地呼一口氣。
“你這傻孩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難道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
“我懂,但我這五年,從來沒有放下過她,我還是很愛她。”
夏秀雲輕歎一聲,無奈道:“你爺爺跟你爸爸都是長情又專一的男人,沒想到你也是這樣,我還想著讓你和月月春節回京城訂婚呢。”
“媽,別亂來,你知道我很煩蘇月月的。在京城,被她纏瘋了,我躲她才調到深城來,我沒想到她也跟來,還住我家對麵,一天到晚什麽事都不幹,就侯著我回家,找各種理由纏著我,我見她是你好閨蜜的女兒,我才一忍再忍,我對她可沒有半點感覺。”
“可是…”
“媽,我打算追回檸檸。”
“但是她…”
“一輩子那麽長,又有誰沒犯過錯誤呢?她以前還小,思想不夠成熟,看錯人罷了。”
夏秀雲長歎一聲,沉默了良久,仿佛想通了,溫聲細語道:“你自己的人生,自己決定吧,我們做父母的,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要健康平安,幸福快樂。”
“謝謝媽。”馳曜會心一笑。
“對了,我記得晚檸以前很喜歡吃京白梨,南方可沒有這種水果。”夏秀雲溫柔的語氣格外慈愛:“剛好三進大院後花園的梨樹結了很多果子,我給你寄一箱過去,你替我轉給晚檸,再跟她問聲好。”
“好,謝謝媽。”馳曜鬆了一口氣,關切問候:“爺爺和爸還好吧?”
“都挺好的,你爺爺跟著他那群老戰友,跑遍了祖國的山川異域,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你爸還是老樣子,很忙,忙得我都差點忘了我還有個老公。”
馳曜忍不住笑了笑。
夏秀雲故作無奈地歎氣,“公公忙,老公也忙,兒子更忙,哎!剩下我一個孤零零的怨婦在家,數著手指頭過日。”
“對不起,媽。”
“覺得對不起我,那就加把勁,趕緊追回晚檸,早點結婚,再給我生幾個孫子孫女,那我這日子就有盼頭了。”
馳曜長長地呼一口淤氣,心口堵得難受,這說得倒是輕巧。
娶許晚檸?
以前那麽相愛,就臨門一腳都娶不到,現在……
就更難了。
——
夜色籠罩。
疊雲小區裏的街燈溫暖寧靜,周邊的樹叢綠植投下沉沉的暗影。
夜裏的溫度有點低,小區花園裏,三三兩兩的居民,裹著厚衣服,遛著狗,帶著孩子,牽著伴侶,悠閑愜意地散步。
許晚檸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小區,坐在樓下的石板凳上,仰頭往家裏的陽台看。
七樓客廳,正亮著燈。
馳曜回來了。
她從包裏翻出一個圓潤的軟籽紅石榴,緩緩摸著石榴光滑的果皮,心裏一陣惆悵。
這是同事家裏種的,帶回公司分給大家吃。
她向來不愛吃石榴,嫌籽太多,要吐籽麻煩,馳曜知道,同事也知道。
但馳曜很愛吃石榴。
真是鬼使神差,她竟向同事要了一個,還帶回來。
若拿回家裏,馳曜定會覺得是特意拿給他吃的。
許晚檸苦澀一笑,把石榴留在石板凳上,起身準備離開。
“許晚檸?”一聲驚愕的男人聲音傳來。
許晚檸回頭。
看見陳子豪牽著狗,激動地走過來。
許晚檸盯著他手中那隻又醜又大的土佐犬,緊張又惶恐地往後退幾步。
陳子豪知道她怕狗,急忙拉住他的愛犬,站著不動,聲音激昂:“你來找我的是嗎?”
“不是。”
“沈蕙都嫁人了,這個小區,你除了認識我,還能認識誰?”陳子豪很是自信,牽著狗繩,雙手兜入外套口袋裏,眼神輕挑,嘴角噙笑,“許晚檸,你就承認吧,你就是來找我的。”
許晚檸輕呼一口氣,真是可笑,但她笑不出來。
她一言不發,轉身往家裏那棟樓走。
對於許晚檸一向高冷淡漠的態度,陳子豪忍了很久。
他是又愛又憤怒。
以前被冷落太多次,如今再次被冷落,陳子豪氣不打一處來,放開手中的狗繩,低吼一句:“狗雕,上。”
狗雕是土佐犬,原產地日本,是世界上凶猛的犬類之一,國內禁養。
沒多少人認識土佐犬,也就沒有人舉報,總有人抱著僥幸心理偷偷飼養。
狗雕一聽主人命令,立刻興奮發飆,凶猛狂野地撲向許晚檸。
許晚檸向來怕狗,被猛犬撲上的一瞬,嚇得花容失色,驚恐萬狀。
“啊!”許晚檸被撲倒在地,咬著衣服拖拽,她嚇得瑟瑟發抖,失控大喊:“救命……救命……”
她的外套被大狗咬著,撕扯狂拽。
土佐犬對她來說,實在太恐怖。
陳子豪看著她倒在地上,被他的大狗咬著衣服拖拽,在他麵前高冷淡漠又漂亮的女神,此刻被他的狗欺負得狼狽不堪。
他有種莫名的興奮,“晚檸寶貝,你叫我一聲豪哥哥,我就讓狗雕放了你。”
狗雕咬住她的衣服,凶猛甩動頭部,扯得她的衣服撕裂,又咬她的褲子,用力一扯。
褲腿的布料被瞬間撕開一個大口子。
她哭喊著,掙紮著爬起來,又被大狗撲倒在地。
她嚇得全身發抖,恐懼的淚水止不住地流,心髒驟停那般,血液也仿佛凝固了。
恐懼蔓延她四肢百骸,越是想逃跑,越是難以站起來。
她身上的衣服被這隻土佐犬撕得七零八落。
褲子布料不算厚,土佐犬的牙齒相當鋒利,咬她褲子時,好幾次劃過她的大腿皮膚,是鑽心的痛。
“啊!救……救命……”許晚檸哭喊的聲音顫顫巍巍,抖得厲害。
小區散步的人逐漸圍過來。
大家看到這種情況,都十分害怕,紛紛指責狗主人。
“是你的狗嗎?還不趕緊拉開你的狗?”
陳子豪瞪了那些多管閑事的鄰居一眼,凶狠道:“她是我老婆,瞎了你們的狗眼,沒看到我家狗雕跟我家老婆鬧著玩嗎?”
圍過來的鄰居確實看到,大狗隻撕許晚檸的衣服,好似沒有咬到肉,但這狗太凶狠,又醜又可怕,把地上的女孩嚇得哇哇大哭,衣服褲子都撕裂了,女孩驚悚又恐懼,一直在喊救命。
著實令人心疼又憤怒。
“我不是她老婆,救命……”許晚檸用力推搡身上的大狗,發抖的哭聲淹沒她求救的聲音。
就在此時。
一道黑影飛速奔跑而來,速度之快,讓人猝不及防。
“砰”的一聲巨響。
所有人還沒看清楚是什麽情況,許晚檸身上的大狗被一木棍打得飛出兩米遠。
眾人被這可怕的速度與力量嚇得瞪大眼睛。
隻見大狗飛出去的瞬間。
那道挺拔健碩的身影從許晚檸身上一躍而過,直奔大狗。
倒在地上的大狗還在抽搐。
男人手起棍落,那結實的木棍狠狠打在大狗的頭部。
直接幹十幾下,腦漿迸裂,狗血橫流。
狗硬了!直了!
眾人嚇得倒抽一口氣。
陳子豪從驚嚇中反應過來,猛地衝過去,看到自己的愛犬被打死,眼眶紅了,氣得咬牙切齒,握著拳頭直發抖,吼道:“住手,你這個畜生,竟敢打死我的狗雕?”
許晚檸顫抖著身子,緩緩從地上坐起來,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隱約看見那個男人的背影。
她哽咽了。
男人打累了,用木棍撐地,緩緩站起來。
他背影寬厚,結實,挺拔,偉岸。
那股強大的冷氣場,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心慌。
咬人取樂的土佐犬被打死,眾人並沒有覺得它可憐,倒有幾分解氣。
“連老子的狗,你都敢打死,你死定了。”陳子豪怒指男人的背影。
男人緩緩轉過身。
他俊逸的五官硬冷沉著,深邃漆黑的雙瞳盛滿駭人的怒意,握木棍的手背青筋暴起。
他抬棍,指向陳子豪。
那強大的冷氣場,在暖黃色的街燈下,仿佛被森林的雄獅盯上,是死亡的威壓感,強大得令人生畏。
陳子豪緊張地吞了吞口水,怯懦地後退一步。
許晚檸看清男人是馳曜時,那一瞬,她心裏委屈極了,忍不住一直掉眼淚,同時也覺得安心,不再那麽害怕。
“是你的狗?”馳曜目光如魔,低沉的聲音仿佛帶著冰錐,冰冷鋒利。
簡單的三個字,把陳子豪嚇得發抖。
仿佛他上一秒承認,下一秒的下場會比土佐犬更加慘烈。
“我……我媽養的狗。”陳子豪聲音發顫,潤潤嗓子說:“它太喜歡我媳婦了,隻是跟我媳婦鬧著玩,你……你看我媳婦……隻是被撕破了衣服而已,也沒……沒受傷。”
陳子豪頂著他的棍子,吞下去口水,指著許晚檸,“她……她是我媳婦,許晚檸。”
馳曜眸色冷森,側頭望向許晚檸。
小區的街燈暖黃暗沉,看不清她身上到底有沒有傷。
許晚檸狼狽不堪,坐在草地上對視馳曜,淚眼朦朧,搖了搖頭否認。
馳曜把木棍一扔,邊脫外套邊疾步走向許晚檸,下蹲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再將她橫抱起來。
陳子豪見危險解除,鬆了一大口氣,立刻撿起木棍,對準馳曜的背影。
他憤怒的聲音瞬間拔高,那猖狂的小人嘴臉,格外囂張跋扈:“立刻放下老子的媳婦,老子的狗花了十幾萬從日本運回來的,養了這麽多年,花了這麽多錢和精力,你竟然打死老子的狗,老子在警察局裏有人,你給老子等著,老子要你十倍賠償,再進監獄裏蹲著。”
馳曜抱著許晚檸快步往前走,對身後的怒吼聲置若罔聞,急忙送上車,心急如焚地開往醫院。
於他而言,許晚檸的身體更重要,狗主人回頭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