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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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住他!”
    “銬起來!”
    “別動!老實點!”
    怒吼聲、嗬斥聲、身體碰撞的悶響瞬間充斥了整個廢墟!
    蔣文光身後的幾個核心打手,平日裏仗著蔣文光的勢,囂張跋扈慣了。
    此刻在巨大的恐懼和慣性的驅使下,有兩個身材粗壯、滿臉橫肉的家夥竟然還想掙紮反抗!
    其中一個猛地揮拳打向撲來的警察,試圖掙脫!
    “找死!”劉洋意眼神一厲。
    根本不用他再下令。
    旁邊一個反應極快的幹警早已掄起手中的槍柄,帶著風聲,狠狠砸在那打手試圖揮拳的太陽穴上!
    “砰!”一聲令人牙酸的悶響!
    “呃啊!”那打手連哼都沒哼完整,眼前一黑,像一截被砍倒的朽木,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鮮血瞬間從額角汩汩湧出。
    另一個試圖反抗的,也被側麵衝來的警察用警棍狠狠砸在腿彎處,“哢嚓”一聲脆響,慘叫著跪倒在地,隨即被數人死死壓住!
    反抗的火苗被瞬間、無情地掐滅!
    冰冷的、閃爍著無情金屬光澤的手銬,“哢嚓!哢嚓!哢嚓!”一聲聲清脆又冷酷的齧合聲此起彼伏,緊密地、毫不留情地鎖在這些打手粗壯肮髒的手腕上!
    金屬齒牙深深嵌入皮肉,勒出紫紅的印痕。
    那深入骨髓的寒意順著被壓迫的血管,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凍結了所有反抗的念頭。
    兩人一副手銬,像串螞蚱一樣,粗暴地將這些剛才還凶神惡煞的打手串聯在一起!
    整個場麵的畫風,在短短十幾秒內,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施暴者,被警察以最粗暴、最屈辱的方式控製著。
    巨大的力量毫不容情地施加在這些打手身上!
    警察們沒有絲毫憐憫,擰轉他們的胳膊,粗暴地推搡著他們踉蹌的身體。
    將他們狠狠推向停在一旁、沾滿油汙和泥濘的警車車門!
    “哐當!”“哐當!”“哐當!”
    一連串沉重悶響!
    身體與冰冷堅硬的金屬車門劇烈碰撞!
    車身在巨大的衝擊力下劇烈搖晃,車頂和門框上的細微灰塵簌簌震落,在警燈旋轉的紅藍光芒中形成一片迷蒙的灰霧。
    “帶走!”劉洋意的聲音再次響起,斬釘截鐵,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凍原上墜落的冰棱。
    他收起槍,但眼神比槍口更冷。
    警車的後門被粗暴地拉開。
    蔣文光像一袋被丟棄的垃圾,被兩個強壯的警察死死架著,巨大的力量將他毫無尊嚴地塞進了後座。
    他整個人被死死按在堅硬冰冷、毫無舒適可言的塑料座椅上,一側臉頰因為巨大的推力而緊緊貼上了蒙著灰塵和雨漬的車窗玻璃。
    那汙穢冰冷的觸感,如同他此刻絕望的心境。
    他不甘心!
    巨大的恐懼中夾雜著最後一絲對權力等級的迷信!
    他奮力地、像一條離水的魚般拚命扭過頭,脖頸因用力而青筋暴起,目光透過肮髒模糊、布滿指紋和雨痕的玻璃,絕望地投向那片他曾經誌在必得、如今卻化為廢墟的狼藉場地。
    那台巨大的鏽紅色挖掘機,鋼鐵吊鬥巨鏟依舊懸停半空。
    在警燈瘋狂閃爍、令人眩暈的紅藍光芒映照下,投下巨大而猙獰的陰影,像一頭沉默的鋼鐵巨獸,嘲笑著他的徹底失敗。
    “唔……唔唔!!!”他徒勞地掙紮著,手腕上的精鋼手銬在同樣冰冷的金屬座椅扶手上猛烈刮擦。
    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噪音,刺耳地回蕩在狹小的車廂內。
    他想怒吼,想質問,想搬出最後的護身符!
    但一隻帶著汗味和皮革味的大手,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死死地捂堵在他的口鼻之上!
    他隻能發出絕望的、如同被堵住氣管的困獸般沉悶而痛苦的嗚咽,眼淚、鼻涕和口水不受控製地糊滿了那隻手掌。
    窒息感和極致的屈辱感幾乎將他逼瘋!
    他猛地爆發出最後一絲力氣,用被銬住的手肘狠狠撞向捂他嘴的警察,趁著對方吃痛鬆勁的瞬間。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帶著破釜沉舟的瘋狂和一絲色厲內荏,嘶聲尖叫道:“劉!洋!意!”
    “你他媽一個小小的副科級派出所所長!你算什麽東西?!敢抓我?!”
    “老子是正科級的國企老總!是市裏蔡市長親自點的將!”
    “你他媽活膩味了?!”
    “你敢動我一根汗毛,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扒了你這身皮!!”
    這歇斯底裏的叫囂,帶著對等級森嚴的官場邏輯最後的迷信,試圖用“正科級”和“蔡市長”的虎皮來震懾眼前這個“以下犯上”的副科級所長。
    然而,回應他的,是快如閃電、勢大力沉的一記耳光!
    “啪!!!”
    一聲極其清脆響亮的爆鳴!在狹小的車廂內如同炸雷!
    劉洋意不知何時已經陰沉著臉站在了車門外,剛才那一巴掌正是他含怒出手!
    力道之大,直接將蔣文光打得腦袋猛地偏向另一邊,眼前金星亂冒。
    左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嘴角破裂,一絲鮮血蜿蜒流下。
    劉洋意俯下身,那張平時或許還帶著幾分圓滑的臉,此刻隻剩下冰冷的殺氣和一種“痛打落水狗”的決絕。
    他幾乎將臉湊到蔣文光眼前,唾沫星子噴了對方一臉,聲音壓得極低,卻字字如刀,帶著刻骨的嘲諷和宣判:“蔣文光!”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你一個小小的正科級幹部?算個屁!給江書記提鞋都不配!”
    “你他媽竟然敢充當黑惡勢力的保護傘?!”
    “光天化日之下,聚眾圍攻毆打新任縣委書記?!”
    “你他媽不是膽兒肥,你是活膩了!想拉著全家一起下地獄!!”
    “蔡市長?”劉洋意嗤笑一聲,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你猜,蔡市長現在是想保你,還是想第一個跟你劃清界限,把你踩進十八層地獄?!”
    “我……”蔣文光被這連珠炮般的質問和那記響亮的耳光徹底打懵了。
    臉上的劇痛遠不及心底那滅頂的寒意。
    劉洋意的話像無數根冰針,狠狠紮進他最後的心理防線。
    是啊……在縣委書記麵前,他這個所謂的“正科級國企老總”算什麽?
    在“圍攻縣委書記”這頂天大的罪名麵前,“蔡市長”的名頭又能頂什麽用?
    會不會……
    他不敢想下去,巨大的、如同黑洞般的恐懼瞬間吞噬了他所有的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