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歪了歪小腦袋，纖細的手指點著下巴，像是在龐大的數據庫裏快速檢索。
    片刻後，它無奈地搖了搖頭，流光溢彩的小裙擺都跟著蔫了下來。
    【宿主，係統商城裏並沒有能直接看透人心的道具哦。人心是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沒辦法用簡單的道具來量化呢。】
    喬兮月的心，隨著它的話重重沉了下去，剛剛燃起的一點火苗被瞬間澆熄。
    她頹然地垂下肩膀，指尖無意識地在冰冷的窗欞上劃過。果然，沒有這麽便宜的事。
    就在她準備放棄，另尋他法時，錦繡的頭頂仿佛“叮”地一下，閃過一個金色的小燈泡，一雙大眼睛驟然亮起。
    【不過！宿主，您還記得之前抽獎獲得的那個，被您扔在角落裏吃灰的道具——係統升級卡嗎？】
    係統升級卡？
    喬兮月一怔，記憶瞬間被拉回到許久之前。
    她想起來了，那是在抽中靈泉空間之前，拜那張“超級幸運卡”所賜，獲得的眾多獎品之一。
    因為一直不知道怎麽用，便被她壓在了係統儲物格的最底層。
    “那張卡……”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什麽用？”
    錦繡的聲音裏帶上了幾分小小的激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像個急於展示新玩具的孩子。
    【用處可大啦！宿主，隻要您使用這張卡，再……再花費兩千萬積分，我就可以進行一次史詩級的版本大更新！】
    “多少？！”喬兮月猛地拔高了聲調，懷疑自己聽錯了，“兩千萬？！錦繡，你是在搶錢嗎？”
    她如今積分雖多，可兩千萬也不是個小數目，幾乎是她現在全部身家的三分之二！
    這簡直是在割她的肉！
    錦繡生怕她打退堂鼓，語速飛快，竹筒倒豆子似的解釋起來。
    【宿主您聽我說！這絕對是物超所值的！升級之後，我就不再受限於意識海啦！我可以化作任意一件小巧的實體物件，隨時陪伴在您身邊，為您提供更便捷的服務！比如您想要什麽圖紙，想要兌換什麽東西，隻要心念一動，我就可以立刻幫您操作，再也不用像現在這樣閉著眼睛入定了！】
    聽起來是方便了些，但……
    【更重要的是！】錦繡的聲音陡然揚起，帶著致命的誘惑，一字一句敲在喬兮月的心上，【係統將解鎖一項名為‘惡意感知’的被動技能！】
    “惡意感知？”喬兮月呼吸一滯。
    【是的！】錦繡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動搖，再接再厲，【升級後的係統，可以實時偵測到您周圍三丈之內，所有人對您的‘惡意值’！這個惡意值會以負數的形式顯示，從1到100，數值越高，代表惡意越大！1可能隻是單純的不喜歡，50就可能是心懷怨恨，想要背後使壞，而一旦達到100，就代表對方已經對您起了殺心！】
    錦繡揮舞著小拳頭，興奮地補充道：【這樣一來，誰是人誰是鬼，誰在背後想捅您刀子，您一眼就能看穿！提前預警，防患於未然！】
    喬兮月的心髒，在聽到“惡意感知”四個字時，就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等錦繡說完，她的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
    翠兒那張哭花的臉，錢掌櫃囂張的嘴臉，在她腦海中交替閃過。
    如果早有這個能力，她可以在翠兒第一次鬼鬼祟祟時就察覺，也可以在錢掌櫃上門鬧事之前，就揪出這隻老鼠，將一切扼殺在搖籃之中！
    兩千萬積分……
    很多，多到讓她肝疼。
    可這筆積分，能換來她商業帝國的長治久安，能換來她不必再時時刻刻提心吊膽，能讓她將所有潛在的背叛都扼殺於無形。
    錢沒了可以再賺，可一旦信任崩塌，人心散了，再想聚攏，就難如登天。
    她隻猶豫了不到三息的功夫，原本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
    “用！立刻升級！”
    喬兮月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半分遲疑。
    【叮！係統升級卡使用成功！檢測到宿主積分餘額充足，是否確認消耗兩千萬積分進行係統升級？】
    “確認！”
    話音落下的瞬間，喬兮月眼睜睜看著意識海中那塊麵板上，代表積分的一長串驚人數字，如同瀑布般飛流直下，瞬間清空了大半。
    她下意識地按住心口，仿佛真的感覺到一塊肉被剜走了，疼得她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緊接著，她腦海中那絢麗的係統界麵，所有的圖標、文字、流光，都在一瞬間朝著中心匯聚、壓縮，最終化作一個璀璨的光點，然後“啵”的一聲輕響，徹底湮滅於一片深邃的黑暗。
    錦繡那活潑的蘿莉音也開始變得斷續和失真，像是信號不良的電流音。
    【係統……升級……開始……預計耗時……三個時辰……升級期間……所有功能……暫停使用……請宿主……耐心……等……待……】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徹底消失。
    喬兮月躺在床上，感受著積分清零帶來的巨大“創傷”，但更多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與期待。
    她閉上眼，唇角終於勾起一抹極淺的弧度。
    三個時辰後，她將擁有洞察人心的眼睛。
    這一覺，她睡得格外安穩。
    第二天清晨，喬兮月在鳥鳴聲中醒來。
    她伸了個懶腰，隻覺得神清氣爽，昨日的煩悶一掃而空。
    她坐到梳妝台前，拿起桃木梳，正準備梳理那一頭烏黑如瀑的長發。
    忽然，她的動作頓住了。
    梳妝台那檀木的首飾盒旁，不知何時，多了一根她從未見過的簪子。
    那是一根通體溫潤的羊脂白玉簪，簪頭雕作一朵含苞待放的睡蓮，花瓣層層疊疊，脈絡清晰，雕工精美絕倫，巧奪天工。在清晨的微光下，玉簪散發著柔和的光暈，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她心中正暗自奇怪，這是誰放的？
    她伸出手，指尖剛剛觸碰到那玉簪微涼的表麵。
    一個清脆又熟悉的蘿莉音，帶著壓不住的歡快，在她腦海中“叮”地一聲響起，那根玉簪也仿佛應和一般，發出一圈微不可察的柔光。
    “宿主，早上好呀！喜歡我的新造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