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南疆惡鷹登門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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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兮月看著夫君眼中那片被點燃的璀璨,心中那股因被人挑釁而起的躁意,被這溫柔的理解撫平。
她沒有耽擱,立刻將玄翊召至書房。
“去,給我查清楚那個南邊富商的底細。”她指尖在輿圖上那座新買的酒樓位置輕輕一點,聲音不高,卻帶著一股子寒氣,“我要知道他從哪兒來,帶了多少人,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尤其是他背後站著誰。三天,我隻要結果。”
玄翊的身影無聲地融入夜色。
等待消息的日子裏,喬兮月並未閑著。既然對方已經亮出了戰旗,她便要備好最鋒利的兵刃。
她將自己關在書房,幾張最暢銷的梳妝台圖紙被她用鎮紙死死壓在桌角,仿佛壓著的是敵人的咽喉。她手中那支昂貴的紫毫筆,筆尖卻在圖紙的空白處煩躁地劃拉著,留下一道道狂亂的墨痕。
不夠!還是不夠!
她在心底咆哮。這些設計固然精巧,但終究是木與木的結合,隻要時間足夠,總有被模仿的可能。她要的不是暫時領先,她要的是一道任何人都無法逾越的天塹!
黎子釗推門進來時,看到的便是妻子雙目燃燒著火焰,仿佛要將那幾張圖紙瞪出個窟窿的模樣。他關切地走上前,柔聲問:“娘子,可是這圖紙的設計,還不夠讓你滿意?”
喬兮月煩躁地將筆一扔,墨點濺開,她卻看也未看:“滿意?這遠遠不夠!子釗,我需要一種他們看得見、摸得著,卻永遠也學不會的東西!一種能將他們所有仿製品,都襯托成東施效顰的垃圾的神技!”
黎子釗聞言,目光掃過圖紙上那些被妻子煩躁劃去的、試圖增加複雜度的繁複紋路,又落在了手邊一本滿是批注的古籍上——《考工記》。
“娘子,尋常木工易仿,但若在其中加入‘機關之術’呢?”他眼中閃過智慧的光芒,“為夫曾讀到,古時有巧匠能造木鳶,亦有魯班造機關木人。我們何不將這梳妝台的暗格,設計成需要破解‘魯班鎖’才能開啟?將這多寶閣的隔斷,做成‘華容道’一般的移動迷局?如此一來,它便不再是死物,而是兼具實用與奇趣的藝術品,他們仿得了其形,卻仿不了其魂!”
黎子釗“機關之術”的提議,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喬兮月腦中的迷霧!
對啊!機關!
她想起前世商場裏那些玲瓏剔透、能自動演奏出清脆樂聲的水晶音樂盒。那不就是最頂級的“機關之術”與“音律之學”的結合嗎?!
她雙眼放光,一把抓住黎子釗的手,語速飛快:“夫君!你提醒我了!機關術,若再加上音律呢?我們能不能造一個盒子,內藏機巧,無需人奏,便可自鳴天籟之音?”
“無需人奏,自鳴天籟?”黎子釗被妻子這天馬行空的想法驚得一怔,隨即陷入了沉思。他腦中飛速閃過古籍中關於“候風地動儀”、“記裏鼓車”的記載,那些利用水力、風力、齒輪傳動的精妙構想,與妻子口中的“音樂盒子”漸漸重合。
黎子釗眼中爆發出驚人的亮采:“娘子是說……讓它自己奏樂?”
“對!”喬兮月激動地拿起筆,在紙上飛快地畫出一個帶著許多凸起小刺的圓柱體,“你看,若有一個滾筒,上麵布滿音刺,它轉動時,是不是就能撥動什麽東西?”
黎子釗的目光瞬間被那張草圖吸引,他作為學霸的思維被徹底激活,脫口而出:“記裏鼓車!古籍記載,記裏鼓車便能利用車輪轉動,通過齒輪傳動,讓木人定時擊鼓!娘子,這滾筒的‘力’,可以用類似‘記裏鼓車’的齒輪組,甚至更精巧的‘發條’來驅動!”
他搶過筆,在喬兮月的草圖旁,用他深厚的機關術知識,飛快地補充著傳動結構。
喬兮月看著他畫出的精妙齒輪,靈感徹底爆發,又在滾筒旁畫下了一排長短不一的金屬薄片:“有了‘力’,還得有‘音’!滾筒上的音刺,撥動這些長短不一的金屬片,不就能發出不同的音階嗎?這叫‘音梳’!”
“以發條為力,驅動音刺滾筒,滾筒撥動音梳而鳴……天籟為音,機關為骨……”黎子釗看著那張由兩人共同完成的、初具雛形的圖紙,喃喃自語,最終化為一聲極致的讚歎,“娘子!此物若成,非是凡品,乃是……神跡!”
書房內,燭火搖曳。
妻子天馬行空的創意,與夫君浩如煙海的學識,在這一刻完美地碰撞、融合。
喬兮月立刻鋪開一張全新的圖紙,將腦海中音樂盒的核心結構畫下,而黎子釗則在一旁,引經據典,用這個時代最頂級的機關術知識,為她的奇思妙想,補上了最關鍵的榫卯和骨架!
一個時辰後,就在兩人為最後一個齒輪的咬合度爭論得麵紅耳赤時,一道冰冷的寒意從門外滲入。
玄翊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書房的陰影中。
他的回報,證實了喬兮月最壞的猜測。
“主人,那富商名喚錢萬金,明麵上是江南來的絲綢商人。但其商隊中的護衛,腰牌上皆刻有一種南疆特有的鷹隼徽記。他們一路所用的銀票,也來自與南疆王府有千絲萬縷聯係的‘四海通’錢莊。”
喬兮月筆尖一頓,在紙上留下一個濃重的墨點。
玄翊的聲音愈發沉凝:“更關鍵的是,屬下查到,此人不僅搶了旺鋪,還在暗中以三倍高價,挖角鎮上最好的幾個木匠師傅,並派人去府城,大量采購紫檀、黃花梨等名貴木料。看那架勢,似乎也準備開一家專營奇巧之物的高端鋪子。”
這是衝著她的錦繡家俬來的!對方不僅要搶她的地盤,還要斷她的根基!
“好,好一個錢萬金。”
喬兮月緩緩放下筆,臉上那點因與夫君探討學術而起的暖意,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片森然。
她看著桌上那張由兩人智慧共同催生出的、結構繁複到極致的圖紙,重重地拍在書案之上!
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千鈞之重。
她看著玄翊,聲音比窗外的寒風更冷。
“他想跟我打擂台?那我就讓他連開張的機會都沒有!”
她眼中殺意閃現,沒有半分遮掩。
“去!立刻飛鴿傳書給謝長風!”
“就說,南疆的鷹,已經飛到我的地盤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