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幾番排查，她身邊的宮女他都派人去盯著了，怎麽還能讓人鑽了空子了？
    原本很興奮等著跟他分享好事的小嬌嬌二話不說就開始排查。
    不多時小嬌嬌就開口道：“文文，在她的中指指甲縫上還殘留著藥粉。”
    謝奇文都驚了，‘竟然是她自己？’
    她圖啥啊？
    ‘把她的資料調出來給我看看。’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為了什麽。
    資料還沒看完，春喜就帶著人和證詞以及剩下的藥粉回來。
    “陛下，這藥潘美人宮中和未央宮各一份，起先未央宮的宮人和潘美人身邊的宮人還想要攀咬皇後娘娘，後來經過一番拷打，她們就都招了。”
    “據他們交代，這藥是潘美人讓放到未央宮的。”
    “這不可能。”柳婕妤第一個出聲反駁，“你的意思是，潘美人自己下藥害了自己不成？”
    說完後意識到自己失言，她立即請罪，“陛下恕罪，實在是這事太過匪夷所思了，潘美人自懷孕後就不怎麽出門，小心謹慎四個月，為的就是讓肚子裏的皇嗣能平安降生，怎麽可能自己下藥害自己呢？”
    春喜：“這裏是供詞和證據，陛下和諸位娘娘請看。”
    謝奇文和沈昭寧看過後傳下去，高位妃嬪一一傳閱後都沉默了。
    她們看向跪在那裏的潘美人眼中都帶上了不解。
    潘美人怎麽也沒想到，春喜這麽輕易就查出來了，她指甲掐進掌心，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
    還不能倒，現在還不行，她已經付出了全部了，事情一定要辦好，若不然業哥兒出事，父母九泉之下都不會安息的。
    “冤枉啊陛下，正如柳姐姐所說，我怎麽可能會下手害自己的孩子呢？
    一定是……是皇後娘娘安排的人冤枉了臣妾，陛下，還望您能為臣妾做主啊。”
    她哭嚎著，滿眼的無助和絕望。
    春喜看著謝奇文的臉色，開口道：“沒有人能在掖庭刑房裏嘴硬。”
    進了掖庭刑房的人，就沒有吐不幹淨的，不存在什麽冤枉。
    潘美人：“誰知道是不是真的進了掖庭刑房呢？”
    謝奇文：“人是朕讓審的，你的意思是，是朕，讓春喜偽造證詞冤枉了你？”
    “臣妾、臣妾……臣妾知道，您寵愛皇後娘娘，可也不能為了皇後娘娘就如此冤了臣妾，臣妾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還要再擔上害死自己孩子的罪名嗎？”
    “即便這些證詞都是真的，可藥是怎麽出現在臣妾的杯子裏的？難不成，臣妾還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拿出藥來下在自己的杯子裏嗎？”
    謝奇文不想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他直接開口，“將她今日帶的宮女帶下去搜身。”
    結果自然是沒有搜出什麽，潘美人哭開口，“陛下既然已經搜了，是不是就能還臣妾一個清白了？”
    沈昭寧這時冷不丁的開口，“太醫檢查一下潘美人的指甲。”
    指甲？眾人的視線朝潘美人的手看去，指甲有什麽問題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在潘美人的身上，隻有謝奇文，他猛然側過頭看向了沈昭寧。
    在心裏和小嬌嬌感慨，‘她真的好聰明啊！’
    他是因為有係統檢測，所以走了個過場讓人搜了宮女的身之後，就要說指甲的事情了。
    可沈昭寧什麽外掛都沒有，居然也注意到了她的指甲。
    潘美人神色可比剛才看見證詞的時候驚慌多了，她將手藏在袖子底下，顯然不願意拿出來示人。
    謝奇文一個眼神過去，立時就有兩個嬤嬤上前來，一左一右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指掰開。
    隻見她的指甲上染著紅色的蔻丹，宮中妃嬪染蔻丹並不少見。
    可潘美人少有染的，特別是懷孕後，更是一次不曾染過。
    “放開，放開我！明明是我被下了毒，為什麽要這樣對待犯人一樣對待我？陛下，陛下……你們應該去審皇後娘娘啊，陛下！”
    她用力掙紮，越是掙紮，眼前就越是陣陣發黑。
    眾妃嬪看著她這抗拒的樣子，也意識到了，她的指甲不對勁兒。
    太醫一一查過她的十個指甲，最終將視線鎖定在右手食指上。
    他要了一碗清水，讓嬤嬤將潘美人的食指放在水中，又取出銀針，試了試後站起身。
    “陛下，毒正是藏在美人右手食指處。”
    謔！
    竟然真的是她自己下毒！
    潘美人臉色灰敗，她知道她完了，徹底完了。
    與她關係最好的柳婕妤驚的連連後退，“為什麽啊？這究竟是為什麽？你明明那麽期待自己肚子裏的孩子，怎麽就能下這樣的狠手？”
    是啊，為什麽呢？
    她們想懷還懷不上呢，怎麽有人懷上了這麽不珍惜，竟想著用肚子裏孩子去陷害皇後娘娘。
    同樣懷有身孕的吳婕妤白著臉，下意識護住的自己的肚子。
    “還能是為什麽呢？”潘美人一臉頹喪道：“就當是我不想活了吧。”
    她眼中一片死寂，眼淚卻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怎麽會不想活，怎麽可能會有人不想活？
    她想活，她做夢都想好好活下去。
    可惜在這後宮中，她命如螻蟻，誰來都可以踩上一腳。
    說完後，她的眼中忽然恢複了一些神采，她朝上首的皇後開口，“對不起啊娘娘，您真的好是個很好的人，今日是我對不住您。”
    說罷，她竟掙紮著要起身，謝奇文當即開口，“攔住她！”
    嬤嬤們反應很快，一人攔著她的一個手腕，將人給按住了。
    “怎麽？汙蔑了皇後想就這麽一了百了？”
    “是臣妾該死，任憑陛下做主。”
    “是嗎？你任憑朕做主，你弟弟也是？”
    潘美人猛然抬頭，“陛下？！”
    “妃嬪自戕是大罪，被人威脅的時候知道豁出性命去保弟弟，現在就不管了？”
    “什麽意思？”陛下都知道了？
    “你先看看最後兩張供詞再說話。”他真是要被這粗陋的陷害給氣笑了。
    潘美人重新拿起那份供詞，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才發現，那些奴才早就什麽都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