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世界八:難道他們沒有責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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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當然不會跪,“不知兒子犯了什麽錯,讓娘這樣動怒。”
    在他看來,謝奇文的冷血變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來自於這一對父母。
    本身性格就不是很好的一個孩子,動不動就棍棒教育和羞恥教育,從小高壓著長大,又因為家裏的條件和同窗差了很多,內心很是自卑。
    耳邊最常聽的一句話就是,‘你一定要出人頭地,要不然你怎麽對得起爹娘這些年的辛苦付出。’
    ‘當不上官,那你就是個廢物,這一輩子都廢了。’
    ‘你一定要當上官啊,要不然爹娘就死給你看。’
    原主犯了一點小錯,就讓他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反省過後就是一頓毒打。
    謝母常掛在嘴邊的,藤條都不知道抽斷了幾根,那何止是幾根啊。
    也不知道,這樣平凡的一對父母,到底為什麽對讓兒子做官出人頭地執念這麽深。
    謝母對於他的不聽話很意外,“你不跪?”
    “娘,兒子現在是正七品的朝廷命官。”
    “你是朝廷命官,我就打不得你了嗎?”
    “按律是不能,若兒子當真犯了什麽大逆不道的罪,您可以去官府告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明明穿著溫柔的長衫,在一溜的牌位麵前,這笑卻病嬌感十足。
    “隻是到時候,別說官了,兒子應當性命也不保了。”
    說著,他往謝父對麵的椅子走去,施施然坐下,“娘盡管去,反正這麽狠心的事情,您又不是沒有做過。”
    坐下後,他心中發出疑問,‘這樣的父母,真的用補償嗎?’
    原主變成這樣他們沒有責任?
    小嬌嬌宕機了一下,很快回複,“文文,我去查了一下,對於父母的補償沒有硬性要求,隻需要避開上一世的結局,你的手中不沾上他們死亡的因果就可以了。”
    謝奇文:“我明白了。”
    “你威脅我?”謝母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說完這話後,像是想到什麽瞳孔微微放大,“你恨我們?”
    謝奇文看著她手中的藤條,“我不該恨你們嗎?”
    “你、你……”謝母喘著粗氣,“誰家孩子不是這樣過來的?要不是我們累死累活拱你讀書,沒日沒夜的監督你,你能有現在的成就嗎?”
    “你看看人家嶼哥兒,再看看隔壁縣的鍾大人,哪個不是孝名遠揚?”
    “算了。”謝奇文站起身,“我跟你們說這麽多幹什麽呢。”
    陳嶼家庭和睦,從小父母寵愛,衣食無憂,隔壁的鍾顯父親是鄉紳,他是家中嫡子,從小受到的教育和資源遠不是原主可以比的。
    不是謝奇文嫌貧愛富,而是,沒有好的物質條件,又不會教育,就不能做到不添亂嗎?
    原主的記憶中,好幾次都是因為挨了打,落下了好些課業,錯過了好多機會。
    不過算了,這樣的父母,他就算是說再多,哪怕當初不小心將原主給打死了,他們也不會覺得自己有錯的。
    “如今我官也當上了,父親母親好好享福就是了。”
    “你、你這個不孝子,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你……”
    “母親可以叫的再大聲些,最好到大街上去叫,讓所有人都知道我不孝,讓朝廷把我今日穿的那身官服給扒了。”謝奇文打斷了她老生常談的那些話。
    一聽說把官服給扒了,謝母瞬間閉上了嘴。
    她氣的憋紅了臉也沒有再說一句謝奇文不孝。
    倒是謝父,總算是站起身,“你怎麽能這麽跟你娘說話?”
    “怎麽?”謝奇文看向他,“父親二十多年都沒怎麽在娘教訓我的時候說話,現在總算是要說了嗎?”
    “兒子洗耳恭聽。”
    謝父被他眼中的冷漠嚇到,他忽然想起,在謝奇文小時候挨打,被打的奄奄一息時,他也是用這樣冷漠的眼神在旁邊看著。
    現在被自家兒子用同樣的眼神看著,他竟然有些遍體生寒。
    “好了,到此為止吧,我今年二十有三,穿上了朝廷命官的官服,已經不是四歲的任人宰割的孩子了。”
    “父親母親,你們在外人麵前最好做足了父慈子孝的樣子,要不然,我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當膩了這官了。”
    現在這個時候,謝父謝母比他自己還關心他身上的那身官服。
    一直到謝奇文的身影消失在壽安堂門口,謝母才扶著謝父的手,傷心得開口,“咱們兒子,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謝父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呢喃著開口,“是不是我們……教錯了?”
    “瞎說。”謝母馬上反駁,“誰家孩子小時候不挨打?”
    “不說這個了。”她馬上轉移話題,“奇文也考上了,從前怕他沉溺美色耽誤了學業,不敢給他安排妾室,現在正好。”
    “這……這事你做主就好,我一個當爹的,管不到兒子房裏去。”
    “我娘家侄女應當過兩日就到了,到時候我做主,讓她給奇文當個貴妾,表哥表妹的,再合適不過了。”
    “這……兒媳婦那怎麽說?”
    “還能怎麽說?她這麽多年不主動給奇文納妾已然是錯,何況她一個商戶女,我娘家祖上也算耕讀之家,隻是這些年落魄了。”
    “要我說,我娘家侄女可比周晚意適合當奇文的妻子。”
    “這話可不能說,要是沒有周家,奇文哪來的銀子進京?你忘了這些天是誰在床前侍奉的了嗎?”
    “我知道,我就是私底下這麽說說,難不成這些話,我還能當著她的麵說不成?”
    兩個人說起給謝奇文安排妾室,越說越開心,殊不知,一個下人正悄悄離開壽安堂,往正院去了。
    周晚意得到消息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多意外,她隻是覺得心冷。
    奶嬤嬤看著自家小姐難看的臉色,張嘴就罵:
    “呸,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虧得姑娘你這些日子日夜守在她的病床前,為著她的病名貴藥材都不知耗費了多少。
    老爺更是,為了姑爺的前程,求爺爺告奶奶的為他找夫子,找書籍,如今考上了,竟想過河拆橋!”
    “算了。”周晚意深吸一口氣,“如今他是朝廷命官了,不是婆婆的娘家侄女也會是別人。”
    她早就料到有這天的,別說是官宦人家,就是普通有錢人家,都少有不納妾的。
    “去叫小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