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訛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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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嫁?
    蘇棠歡被氣笑了:“姑母,你想什麽呢?表哥是你兒子,我們又沒拜堂,我一個表妹守什麽靈?紀大郎是我孩兒他爹,要守,我也是守夫君的靈。”
    她故意將孩子他爹喊得重重的,氣得鄭蘇氏腦殼疼。
    “你……”
    蘇棠歡冷下臉:“你給我聽好了,若你我達成共識,我便可以繼續喚你一聲姑母。若不應,你立刻出門左轉,回你的鄭府,你我再不相幹!”
    鄭蘇氏被氣的七竅升天,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不說話就當你願意合作了。”
    蘇棠歡走近她,附耳低語。
    “姑母,你很清楚,我的確救了紀世子,正好就在別院一裏地處。恰好你將我留在別院半年,與紀世子失蹤時間吻合,所以,我將紀世子藏於我院中,相處了半年,十多天前他才離開別院。”
    說罷,她直起身子看著鄭蘇氏,等著她反應。
    鄭蘇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
    狐疑的看著她:“你這就讓紀家信了?他們派個人去別院一問下人就清楚了。”
    蘇棠歡淡笑:“所以,就看姑母要不要紀府大少奶奶這門親了。以姑母的手段,區區別院下人還治不了?若是紀家查出來了,我就說,是姑母您故意讓我撒謊來騙紀家的。”
    “你!”
    鄭蘇氏剛緩過來的一口氣又堵上了:“你、你、你怎變得如此厚顏無恥!”
    蘇棠歡微彎腰,湊過頭,撥開劉海,露出一張明豔的臉。
    “姑母不是今天才發現我長著一張容顏絕佳的臉的吧?”
    否則,怎會下作到作踐自己親生侄女,何況是她兒子的衝喜妻子。
    鄭蘇氏為了私利,臉都不要了。
    為了活命,她也可以不要臉!
    鄭蘇氏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死死盯著她扁扁的肚子:“你的孕肚是真的嗎?”
    蘇棠歡一臉誠實:“是啊。”
    鄭蘇氏咬牙切齒:“你、你竟敢懷著孩子進我鄭家!說,是哪個野男人?對了,是你爹身邊那小子吧?”
    蘇棠歡眨眨眼:“您可別胡說八道,紀世子怎會是野男人?”
    鄭蘇氏瞪大眼睛。
    她第一次發現,小賤人的臉皮比城牆還要厚!
    蘇棠歡也懶得和她多說,直起身子,一手托著後腰,一邊往外走。
    一字一句道:“姑母,紀世子的印信和你拿走我娘的首飾和一千兩銀票,早些還我。”
    鄭蘇氏怒道:“什麽?我明明隻拿了你五百兩!還有,你還盜走了鳳冠的珍珠金飾!”
    蘇棠歡不理她,推開門,走了出去,玉芝飛快踏上台階,伸手扶住蘇棠歡的胳膊。
    正好聽見鄭蘇氏凶巴巴的衝出來:“我把你千裏昭昭接來不花錢嗎?讓你吃穿用度堪比鄭府小姐不花銀子嗎?”
    鄭蘇氏見到柳眉倒豎的玉芝,頓時住了嘴。
    蘇棠歡一臉幽怨:“姑母,那一千兩銀子是我逝去的爹娘留給我的傍身錢啊。”
    玉芝生氣了。
    她家大少奶奶來的時候,穿的是丫鬟才穿的粗布襦裙啊。
    原來都被黑心的姑母給掏空了啊!
    鄭蘇氏瞪了一眼假裝柔弱的小賤人。
    “好,好,好,你等著!”
    蘇棠歡看著她氣急敗壞的背影,心裏樂開了花。
    就訛你怎麽了?
    她自從到了鄭家,像個丫鬟似的,日夜侍奉那半死不活的表哥,她不該拿點報酬嗎?
    抽出手帕甩了甩,高聲道:“姑母,您還沒有去拜見母親和紀太傅,太失禮數了。”
    鄭蘇氏腳下一個踉蹌,啪的一下,摔了個狗啃屎。
    臉臊得通紅,羞憤欲絕。
    鄭府下人趕緊將她攙扶起來,又聽見欠扁的聲音在她背後鬼追魂似的。
    “姑母盡快將印信和銀票送來,要不被人笑話堂堂鄭家二夫人不僅吃絕戶,還沒規矩。”
    鄭蘇氏怕看到死小賤人的臉會就地氣死,頭也不回的帶著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
    玉芝朝蘇棠歡豎起大拇指。
    蘇棠歡心一驚。
    自己是不是太過牙尖嘴利,不太符合楚楚可憐的形象?
    柔柔弱弱輕哎了一聲:“你不知道,我這姑母在鄭家是個厲害的,我被她壓得日子不好過。我若不想辦法逼她,她是不會將世子的信物還給我的。”
    玉芝扶著蘇棠歡:“信物自然要拿回來。區區千兩銀子,您不值當生氣。我們紀府,向來不怕那些七望五姓之家,以後啊,您壓根不用給她臉。”
    “嗯。我不是在乎銀子,那是爹娘留給我的,若無緣無故被人拿走,對不起爹娘在天之靈。”
    玉芝深以為然:“對,若是奴婢爹娘給的,哪怕是一枚銅板也得要回來。”
    “就是這個理兒。”
    “剛才夫人派人來說,您這完事了就去靈堂,夫人想讓你見見賓客。”
    “好。”
    蘇棠歡到了靈堂,紀夫人一見她的身影,立刻丟下正在說話的客人走了過去。
    紀夫人問玉芝:“沒被氣到吧?”
    玉芝氣又上來了,壓低聲音:“沒想她那麽無恥,竟將大少奶奶爹娘留給她的一千兩銀子給私吞了。假模假樣的,目的就是吃絕戶!”
    蘇棠歡忙道:“玉芝,不要說了,不管如何,她也是我的姑母。”
    紀夫人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不由氣笑了。
    “真沒想到鄭府二夫人是這樣一個人,二郎不願理他們就對了。”
    她拉住蘇棠歡的手:“不氣啊,這樣的姑母不認也罷。”
    蘇棠歡乖巧點頭:“嗯。”
    “江妹妹,這位就是你的大兒媳?”
    剛才與紀夫人說話的貴夫人走了過來。
    “對啊。”
    紀夫人向蘇棠歡介紹:“歡兒,這是我的閨中時的好友、崔夫人。”
    崔夫人?
    莫不是貴人議親的清河崔氏吧?
    蘇棠歡卻認得這位夫人。
    就是昨天她趴在車底下時,被貴公子攙扶下馬車的貴夫人啊。
    一連兩天都來吊唁,應該與紀府關係極為密切,不管是不是清河崔氏,她都得留下好印象。
    蘇棠歡趕緊端正行禮:“棠歡見過崔夫人。”
    崔夫人一把扶住她:“昨兒我看到你那勇敢的樣子,真讓人心疼得緊啊。”
    她聲音忽地大了些:“本以為是哪來訛人的,誰知是位有禮有節的好孩子啊。平白無故得了媳婦又有了孫兒,江妹妹有福氣了。”
    有幾位吊唁的賓客詫異的看過來。
    靈堂也不大,將她們的對話聽得真真兒的。
    紀府門前昨日出的大事,坊間都傳開了,對這種風韻事,誰不好奇啊?
    紀夫人微蹙眉。
    聽出她的諷刺之意,心裏有些不快,麵上不顯,態度淡了些。
    “是我們紀府虧欠歡兒的,也是大郎無福,要不是他在外遇難,紀府會立刻用八抬大轎去迎娶歡兒的。幸虧歡兒是個純善的,為了大郎的孩兒,吃盡了苦頭,也不計較虛名。”
    蘇棠歡被紀夫人維護她的震撼了。
    原來紀夫人讓她來靈堂,並介紹給昨日看見她進門的崔夫人,是為她正名啊!
    眼圈瞬間一紅。
    紀衍正與一貴公子說話,聽到這邊動靜,也走了過來。
    隨他過來的貴公子正是崔夫人的兒子,崔三郎。
    蘇棠歡有些尷尬。
    昨日見到她狼狽地跪在大門口,高喊自己懷有遺腹子的人不在少數。
    她沒想到,紀夫人如此通情達理、如此善良。
    蘇棠歡不想給紀夫人丟臉,不管四周竊竊私語,端端正正的朝著二人行禮。
    “棠歡見過太傅大人,見過崔公子。”
    崔公子挑眉:“你竟認得我?”
    蘇棠歡低著頭:“昨日在門口恰好見公子扶著崔夫人下車。”
    崔公子不由好奇地上下打量少女。
    昨日沒看清樣貌,隻看到少女單薄筆直的背影,覺得是個膽大妄為的硬茬。
    沒想到竟是一位柔婉的江南風小美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