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各有小九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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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衍的臉臭臭的。
不滿她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語氣不善:“下去。”
紀夫人生氣了,瞪他一眼:“是我讓歡兒來的,大郎的靈堂,他的妻子為何不能來?”
紀衍被糊塗娘給氣死,又不便露在臉上,隻能硬忍著。
崔夫人瞧出紀衍不悅。
眼珠子一轉,伸手挽住紀夫人的胳膊。
親昵地低聲道:“江妹妹,二郎剛當上太傅,那就是太子的顏麵啊,你得顧及一二。你瞧歡兒那小身板,嬌嬌弱弱,傷心過度傷了胎兒可不好,是該進去歇著。”
蘇棠歡撇她一眼。
這個崔夫人看著好像是紀夫人的好姐妹,處處為紀夫人與紀衍著想,實則滿肚子算計。
她這是想讓紀衍賣她的好呢。
紀夫人看一眼紀衍,見他陰沉著臉。
說得有點道理,畢竟老二的身後是太子,不能隻顧著老大和大兒媳,傷了老二的麵子。
紀夫人便哄著蘇棠歡:“好孩子,你先回去歇著吧,這裏有我和二郎守著呢。”
蘇棠歡聽出紀夫人的歉意。
她也不想現在露麵,畢竟自己昨天做的事的確丟紀府的顏麵。
乖乖點頭:“好。”
轉身對紀衍、崔夫人母子福了福:“告辭。”
紀夫人看著少女落寞的背影,怕她多想,對紀衍道:“你在這裏招呼著,我去去就來。”
蘇棠歡發現紀夫人跟了上來,詫異停住腳。
“母親?”
“走,我送你進去。”
紀夫人拉住她的手,牽著往內院走。
“其他人說什麽都不必放在心上,你是我的兒媳婦,我喜歡就行。”
蘇棠歡鼻尖一酸。
姑母鬧一通是因為她,對紀母失禮也是因為她。
因自己的自私,讓紀母遭受這些非議,她挺內疚的。
“母親。姑母是來責問我的,覺得我丟了鄭府和紀家的臉,她說沒臉見您,您別因她無禮而氣著身子。”
紀夫人壓根不想見這種人:“無妨。對你那麽狠心的人,我也不想見。至於那些愛嚼舌根子的,我從不往心裏去。我要是這麽容易被氣到,也活不到今天。”
“歡兒,你是我的好兒媳,別多想。等殤儀過後,我立刻請族老給你舉辦正式的儀式,將你的名字記上族譜,絕對不會委屈你和孩子。”
蘇棠歡眼圈紅了,哽咽:“多謝母親。”
她很心疼紀夫人。
夫君和長子都死了,膝下沒有孫兒,剩下母子,人丁單薄,又身患難治的心悸。
此刻,想為紀夫人生一位真正孫兒的願望在她心裏瘋狂滋長。
可一想到紀衍……
有些怵。
哎,還是先替紀大郎盡孝,服侍好紀夫人,並將她的心悸治好,報答她這份善良再說。
正好,她娘親生她時過於焦慮,產後也患上心悸之症,後來被爹給治好了。
但有一味特殊藥引子不好配。
她得想想辦法。
……
那邊崔夫人與兒子也告辭離開。
上了馬車,兩人就聊開了。
崔夫人一臉疑惑:“三郎,你說蘇棠歡真的是紀世子的女人嗎?以紀世子的為人,他怎會不顧世俗,未婚有了孩子呢?”
崔三郎全沒了剛才的華貴氣質,沒骨頭似的,懶散癱在軟塌上。
“一定是個女騙子。”
“啊?為何你肯定她是騙子?”
“紀遠梗直又古板,除了打仗殺敵外,哪根筋都沒通,他哪懂情情愛愛啊?再說了,他可是大孝子,怎敢無媒苟合,還讓女人未娶先孕?他不怕他母親心悸發作氣死?”
崔夫人深以為然:“我也覺得那丫頭古怪。我得抓緊尋個官媒上紀家,給你四妹說媒,免得讓女騙子將這個江素蘭那個笨女人騙得團團轉。”
江素蘭就是紀夫人。
“之前您不是與紀夫人說想撮合四妹與紀大郎的嗎?這麽快就換人了,人家紀夫人能樂意嗎?”
崔夫人不以為然:“這不是人死了嘛。”
“那也得過了孝期吧?”
崔夫人白他一眼:“等不及啊。紀衍可是最年輕的一品大官了。奉皇命輔佐太子,前途不可限量。如今風頭正勁啊,我們要搶在頭裏。就憑我與江素蘭年少閨中情分,還有紀府與崔府舊時關係,我有把握的。”
崔三郎不認同:“別看紀衍表麵斯文,他長著八百顆心眼子,脾氣也比紀遠臭多了。還有啊,您忘了他有克妻之名?”
崔夫人不以為然:“當年與他議親的那位女娘病懨懨的,本就活不長,與紀衍有何幹係?克妻不過是紀衍的擋箭牌。”
崔三郎笑了:“你都知道紀衍不想議親,還急著說媒?到時候被他拒絕,丟了臉,可別說我提醒您。”
崔夫人瞪他一眼:“你與他幼年也是好友,你不幫幫你妹妹,還盡說風涼話。我還不是為了你?有太傅做妹夫,你還怕沒好官職?”
“別人我可以幫,紀衍啊?油鹽不進的家夥,算了吧。”
崔夫人氣死:“滾,不省心的東西!”
氣呼呼的想了想,“索性明兒就帶你四妹妹過來陪著江素蘭,好提點她警惕女騙子,順便與紀衍增進下感情。”
崔三郎縮了縮身子:“別叫我,我不觸這黴頭。”
氣得崔夫人伸手打他。
……
鄭蘇氏回到房間,一屁股坐下,抓起扇子使勁扇風。
氣死她了!
丫鬟見狀趕緊取了扇子給她扇。
她滿心怒火沒處發,直接用扇子朝丫鬟的臉上用力掃過去。
“站遠點,風都扇到我眼裏了!”
扇子的竹篾邊緣狠狠刮進丫鬟的眼睛,痛的丫鬟睜不開眼,卻不敢哭。
咬著唇,閉著眼,顫抖著後退一步,繼續扇。
可兩行血淚從眼角流出,順著臉頰落下。
看到小丫鬟強忍劇痛,還裝出唯唯諾諾的模樣,鄭蘇氏就想起白眼狼蘇棠歡的裝模作樣。
怒火爆發,噌地站起來,朝著丫鬟肚子上就是一腳。
“賤人,打扇都不會,要你作甚。來人,叫個人牙子賣出去!”
丫鬟顧不上肚子疼,哭著求饒,血淚交融,流了滿臉。
丫鬟們都不敢上前,生怕觸了黴頭,跟著倒黴。
管事劉嬤嬤急忙走了進來,揮揮手,示意將人捂了嘴拖下去。
上前扶著氣得渾身發抖的鄭蘇氏,柔聲勸道:“小賤蹄子不頂用,發賣了就是,氣傷了您的身子不值當。”
劉嬤嬤是她親娘特意為她調教的人,自幼看著她長大,自然是信得過的。
鄭蘇氏眼圈紅了:“你說我對那死丫頭那裏不好了?我費勁吧啦的跑了千裏去接她,將她從那群餓狼的手中救出來,讓她進了鄭府,吃喝用度比對鄭府小姐。”
她越說越傷心:“我還讓她成為豪門望族的二少奶奶,這可是人上人的位置,我哪裏對不起她了?”
劉嬤嬤安撫道:“夫人您對她太好了,是她不知足,想要攀更高的枝。”
“更高的枝?”
鄭蘇氏氣道:“紀家那裏比得上滎陽鄭氏百年望族?她自毀清白,巴巴跑去做望門寡?沒出息的白眼狼,簡直氣死我了!”
劉嬤嬤給她倒了一盞茶:“這丫頭啊,別看乖巧聽話,鬼心思可多了。她從小就喜歡粘著蘇大爺,從六歲起就跟著大爺在藥鋪玩耍,心野著呢。”
“我就是瞧上我哥開藥鋪,死丫頭也會些醫理,即不讓大哥的女兒被人吃了絕戶,還能服侍二郎。可她是怎麽報答我的?你說死丫頭是不是白眼狼?”
劉嬤嬤:“可不是嘛,養不熟的白眼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