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狗慫狗慫的女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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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醫有些激動。
“大人,大少奶奶說,她娘的心悸之症是她老家一位叫‘安心妙手’的隱世大夫給治好的。她雖不記得藥方了,但提到重要藥引子六痕金蛭,正是古方中‘血府逐瘀湯’的配方。小的想,要不要想辦法尋這位隱世大夫給夫人看看?”
紀衍挑眉:“真有此方?”
“‘方子是真的,且針對女子心悸之症,但古法記錄用法並不詳盡,也不知大少奶奶的娘親用的是不是此方。另外,六痕金蛭難尋,且入藥之法特殊,就算尋到,小的醫道不精,不敢亂來。”
“六痕金蛭很難弄到嗎?”
“是啊,入藥水蛭最好的就是倭國的稻田蛭,那隻是傳聞,我乃行醫世家,也沒見過。”
“但我朝境內的六痕金蛭了可媲美稻田蛭。亦是古方中‘破血逐瘀’的主要藥材。主要是量少,又在南麵的深山老林中,而且,還需活體和幹體並用,哎,就是一個難字。”
紀衍蹙眉想了想:“你將古方找出來我看看。”
若真有效,他一定會想辦法找到。
紀衍返回母親正房時,蘇棠歡已經回來,她正給他母親喂粥。
蘇棠歡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輕輕的吹了吹,才遞到母親的嘴邊,像哄孩子似的。
“再吃一口,就一口。”
紀夫人嗔道:“你都哄我吃了好幾口了。”
蘇棠歡甜甜一笑:“最後一口嘛。”
紀夫人無奈,聽話的張嘴。
抬眼就看到紀衍的身影,咽下粥:“賓客都走了?”
“嗯。”
紀衍走過來,在床沿坐下。
蘇棠歡趕緊端碗,退到一邊。
紀夫人想到齙牙短腿仔,不由笑了。
“真沒想到,她的謊言竟被歡兒戳穿了。我們都是傻的,竟被她騙了這麽多年?”
紀衍淡淡道:“我們何時見過那孩子?統共就來過兩次,還是乳娘抱著,誰注意他牙齒和身高了?”
紀夫人笑道:“也是。沒想到郡主敢用冒牌貨來騙人,還是你嫂子聰明。”
紀衍言不由衷:“小聰明。”
心機女,當然聰明。
蘇棠歡飛快看一眼紀衍。
他讚她聰明?
莫不是說她心機深吧?
紀衍看向低著頭,一副乖乖女模樣的女人,腦子裏有兩個小人兒打架。
一個罵蘇棠歡是滿腹心機的女騙子。
一個說,她能安慰母親,暫時有用。
攪得他腦殼疼。
紀衍知道郡主的孩子一直是母親的心結,就算父親對母親一心一意,並明言那晚他沒有碰郡主。
可被下了藥,誰又知道真相呢?
母親深愛父親,也相信父親,但架不住郡主一直以此挑釁,導致她鬱結於心,以至於心悸之症一直治不好。
自從他帶回‘紀遠’屍體,母親就一直哀傷哭泣,直到蘇棠歡出現,才有了笑容。
那就暫且容她。
紀夫人朝蘇棠歡招手。
“歡兒,快坐著,這一番把你折騰得夠嗆。”
蘇棠歡哎了聲,將碗放下,乖巧地在椅子上坐了半邊屁股,一副小心翼翼怕紀衍生氣的樣子。
紀夫人橫了一眼老二:“衍兒,你看你嫂子這麽辛苦,還親自給我去熬粥。多虧得有個好兒媳孝順我啊。”
母親這是點他呢。
紀衍勉強笑笑:“還有兒子孝順您呢。”
紀夫人白他一眼:“你就算了吧。待你兄長下葬,你就該日夜不著家了。”
紀衍無奈。
這倒是事實。
紀夫人拉起蘇棠歡的手:“我不想委屈你行冥婚,大郎殤儀,暫時不便正式讓你以長媳身份出現。”
蘇棠歡心裏暖暖的,相比之下,親血緣的姑姑就逼她行冥婚。
“沒事的。母親,我與世子真情實意,不在乎這些。”
紀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臉:“但大郎一定在乎的。”
“待遠兒下葬後,二郎就去請族長開祠堂,將你的名字記上族譜,將該補的都補上,不能讓歡兒受委屈。”
紀衍脫口而出:“侯府認她就行了,不必如此麻煩。”
一個女騙子,有什麽資格入族譜?
紀夫人瞪他:“你長嫂的名字入不得族譜嗎?你就不怕你兄長罵你?”
紀衍看向蘇棠歡,冷冽的眼神給她警告。
蘇棠歡眉眼一跳。
這是要她自己拒絕入族譜?
好嘞,她聽話。
蘇棠歡忙道:“母親,不急的。待誕下孩子再說。若是男兒,母親為兒媳大張旗鼓的辦,兒媳自然是歡喜的。若是女兒,兒媳擔不起這份恩德。”
“胡說!不管是兒是女,都是咱紀家的孩子,你就是紀家孩子的母親,怎就擔不起了?你的名字若不盡早入族譜,孩子被人說閑話你也會難過不是?”
“都說女子懷孕九死一生,說不準生不下來。”
紀夫人臉色大變:“不準胡說,快呸!”
蘇棠歡趕緊呸呸呸:“對不起母親,我不該胡說,我一定好好的保護大郎的孩兒的。那……二郎君,有勞了。”
說完,眼梢瞥過紀衍。
不怪她啊。
是母親非得讓孩子生下來哦。
紀衍看到母親的臉色又有些發青,嚇了一跳。
抬眸正對上蘇棠歡一雙無辜杏眸,暗藏著狡黠,心裏就來氣。
怎麽著?
還真想將孩子生在紀家?
紀衍咬牙擠出兩個字:“好的。”
兩人陪著紀夫人睡著後,紀衍示意她跟自己走。
蘇棠歡縮著脖子,雙手插入袖中,老老實實,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
出了院門,紀衍猛地停住腳。
一回頭。
就看見某女人像個受氣小媳婦,一臉驚恐,連連後退。
跟在不遠處的玉芝和玉桂也瞪大眼睛,雙腿前後站定,一臉戒備,就等紀衍發火,衝上來護人。
紀衍滿肚子怒火像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沒了脾氣。
氣得抬頭看了看圓圓的皎月,深吸口氣,心情緩和下來。
冷冷看著女騙子,聲音森冷:“過來!”
“哦,是。”
蘇棠歡低下頭,不敢看他。
拘胸,弓背。
邁著狗慫狗慫的小碎步。
紀衍被她裝模作樣氣笑了,用隻有倆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你是打算用孕肚做依仗了?賴上我母親了?”
“沒有,絕對沒有。”
小騙子飛快搖頭:“剛才我是怕母、夫人犯病啊!就順著說說而已,不是您說要我演逼真的嘛。”
紀衍俯下身,逼近她的臉:“我再次警告你,你的孩子不可能記在我兄長名下!”
蘇棠歡仰著小腦袋,害怕地舉起雙臂,環於胸前。
委屈吧啦,透著小氣音:“那、那以後不管夫人說啥,我堅決不入族譜便是。但是……”
一雙杏眼滿是虛心求教:“我笨呀,大人教我用什麽理由搪塞好不好?”
紀衍:……!
他怎麽知道用什麽理由拒絕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