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雲舟挑眉，想了想後，開始講他的大道理：“小五，如果你自己都不懂得心疼自己，又憑什麽指望別人體諒你、包容你？”
    “你就是你，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什麽，包括我。”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人，要活在當下。懂？”
    小五又是一陣感動，又體驗到了什麽叫理解和包容。
    她真的可以放下過去，重新自己的人生嗎？
    可以的，老師說人要活在當下，老師也一定會幫自己的。
    想到這裏，她的念頭似乎在這一刻通達了。
    天，這個男人身體這麽硬，心卻這麽軟和暖，怎麽會有人，能好到這種程度？
    心裏那點糾結與忐忑，又一次被江雲舟三言兩語輕輕拂去。
    “好了，回去吧，既然做了決定，那就和過去道個別了。”
    “您...能陪我去嗎？”
    “不能。”
    江雲舟拒絕得幹脆：“這種事你必須獨自麵對，去吧，讓我看看你的決心。”
    小五懂了。
    有些路，隻能自己走。
    她點了點頭，轉身朝史來客學院走去。
    江雲舟則回到至尊學院，不過他的目光始終未曾真正離開對麵。
    小五心神不寧地走到唐山的宿舍門口，幾次抬手，卻都沒勇氣敲下去。
    就在她再一次鼓足勇氣時，唐山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
    “小五？你來找我嗎？”
    小五聞聲被嚇了一跳，這人走路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再次看到唐山，她心中百感交集。
    說到底，唐山並沒有傷害過她，甚至還有過一些開心的回憶。
    隻是他身邊太危險了。
    有些事不知道也就罷了，一旦知道，就再也回不去了。
    整日提心吊膽、小心翼翼，那樣的日子，太累人了。
    她不想活成那樣。
    “三哥，我有話想對你說。”小五深吸一口氣，語氣認真。
    唐山也察覺到了她神色的異常，心頭莫名一緊。
    “好，你說，我聽著。”
    “三哥，這麽多年來，謝謝你的照顧。”
    “小時候是我不懂事，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對不起。”
    “小五...”唐山隱約察覺到什麽，急著想打斷她，卻被小五搖頭止住。
    “你先別說話，讓我說完。”
    唐山抿唇沉默。
    “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如果可以，你永遠都是我的三哥。”
    “但我已經決定退學了。以後，恐怕不能再和你一起上學了。”
    這句話如同驚雷，炸得唐山瞬間臉色大變。
    他一把按住小五的肩膀，聲音發顫：“為什麽？小五，為什麽要退學？是不是有人逼你？是江雲舟...一定是他逼你的，對不對？我去找他問清楚！”
    唐山怒火攻心，整張臉都陰沉下來。
    他絕對不能接受小五離開，絕不！
    這段時間他設想了很多種可能，卻唯獨沒料到小五會主動提出離開。
    是因為自己之前忽視了她嗎？
    他突然無比後悔，剛來學院時，小五就提過要換學院的。
    如果當初自己聽了她的意見，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了？
    可他堅持留下，是不是那時，她就預感到了什麽？
    她是在給自己機會嗎？可她為什麽不說清楚？
    她一定不是自願的，她一定是被逼的。
    否則當初怎麽會那麽堅定地跟他一起來史來客？
    他這樣告訴自己，好像隻要如此堅信，就還能挽回什麽。
    “三哥，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的決定。”
    “你要說我無情也好，要跟我絕交也罷...我都接受。”
    “你現在去找雲舟哥哥，又能做些什麽？”
    唐山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你說什麽？你為什麽喊那個人‘雲舟哥哥’？我不信，你肯定在騙我！”
    看著將要陷入瘋狂的唐山，小五隻覺得心力交瘁。
    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唐山對她，或許早已超越了單純的兄妹之情。
    若是以前，她或許不會多想。
    可誰讓她已經被寧容容‘洗了腦’呢？
    她現在隻想安安穩穩地生活、專心修煉，不想再整天擔驚受怕。
    “該說的我都說了。三哥，以後，我們就各自安好吧。”
    “如果你願意，我依然把你當作哥哥。”
    說完，她不再看唐山，徑直越過他朝學院外走去。
    她隻需要對唐山有一個交代。
    至於學院老師那邊？交給江雲舟處理就好，她可不想再去找不自在。
    跟唐山說完這些話，已經用盡她的勇氣了。
    而且現在整個史來客學院，應該沒人敢拒絕他的要求吧？
    唔，倒還真有一個頭鐵的，玉小肛。
    不過，他的意見對江雲舟來說，重要嗎？
    唐山僵在原地，失魂落魄，心中一片混亂，甚至感覺此刻的小五有些生，有些絕情。
    他終於明白這些天來那種悄然消失的東西是什麽了。
    是小五。
    她不再屬於他了，不會再成天跟在他身後，不會再時不時聽到她喊他‘三哥’了。
    他閉上眼，悄然滑下一滴淚水。
    此刻，他對江雲舟的恨意達到頂點。
    他一定要把小五搶回來，而唯有變得足夠強大，才能做到。
    他不再迷茫，腳步堅定地轉向玉小肛的宿舍。
    “老師，請您幫我！”
    ......
    至尊學院
    小五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有些忐忑地走進了院門。
    剛一踏入，她便看見三道熟悉的身影正微笑著望向她。
    “小五，你來啦！”
    “老師就說你一定會來，果然又被他說中了。”寧容容輕盈地迎上前，順手接過她手中的行李。
    “房間都幫你收拾好了，以後我們就能一起修煉了。”朱竹青也走上前來幫忙。
    小五抬頭看向江雲舟，低聲說道：“老師，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院長那邊...”
    江雲舟咧嘴一笑，擺擺手道：“管他們做什麽，有事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你先安頓一下，待會兒我來找你。”
    寧容容和朱竹青幫著小五整理房間歸置物品，沒過多久，一切就已收拾妥當。
    江雲舟如約而至，走進小五的房間。
    朱竹青這次學乖了，早早備好了茶水，不想再被說‘沒眼力見’。
    她將茶盞遞到小五手中，輕聲提醒：
    “拜師的話，要給老師奉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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