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咱家全部的存款都被爸借去了？”紀玉書忍不住問道。
    “是啊，他急著用嘛，我就全部借給他了，你什麽時候要，要不我明天去問問爸？”蔣玉蘭第一次撒這麽大的謊，還有些不自在，說完就別開和他對視的目光。
    “爸借的時候怎麽說的？”紀玉書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說就是轉一手的事，最多兩個月，我們真要的話，他給我們想辦法。”蔣玉蘭說完又覺得有點後悔，兩個月會不會太久？
    “沒事，那就等兩個月，我剛好趁著這個時間看看別人是怎麽做的。”紀玉書心裏很快有了盤算，不過兩個月的時間，他等得起，要是因為要錢的事和嶽家有了隔閡反而不美。
    “你這邊真的沒問題？”蔣玉蘭再次確認道。
    “沒事，剛好把前期準備做得再細致一點。”紀玉書語氣溫和地安撫她。
    蔣玉蘭見他這樣，忍不住想，或許離離和愛國他們都想多了？但她也不可能這時候拆他們台，就當讓他多休息兩個月好了，她這樣想到。
    這頭回到房間的紀明月氣得毫無睡意，動紀離離的那些衣服本來是想刺激她發火，青春期的女孩正是占有欲和自尊心強的時候，沒想到她竟然反將自己一軍，不行，她要冷靜下，不能被她帶偏，隨後她在心裏默念，最重要的是攻略值，攻略值，攻略值。就這樣自我催眠的效果下，紀明月總算睡了過去。
    即使做好心理建設，但第二天一早看到紀離離的笑臉，紀明月還是受到了影響，她垂下眼瞼，不再去看她。
    這時候紀離離掃了一眼紀明月身上的衣服，一臉無辜地開口：“明月姐，你不是很喜歡我那些衣服嗎？今天怎麽沒換上？”
    說著不等她開口便接著道：“額，看我這記性，我還沒拿給你呢，對了，你房間爸給你準備衣櫃了嗎？”不是愛攀比嗎？她當然要成全她了。
    “沒呢，二叔說他等我放假帶我去挑我喜歡的樣式呢。”紀明月笑著回應她。
    “那要不幹脆連我房間的衣櫃一起移到你房間好了，我新衣服新衣櫃一起買怎麽樣？”紀離離一臉笑意盈盈地看向紀明月。
    “紀離離，你不要太過分了。”紀明月皺眉看向她，真是夠了，穿她的舊衣服就算了，現在還要用她的二手衣櫃嗎？
    “明月姐，別生氣嘛，我就是和你開玩笑的。”紀離離語氣不變，笑著表示自己是開玩笑的。
    看她這樣，紀明月恨不得給她兩耳光，不過這也代表她的計策是對的，她故意這樣做，不就是想激怒自己再趁機去告狀嗎？
    “我沒生氣。”紀明月語氣冷淡。
    “那就好，我得準備去學校了，等下車別遲到了。”紀離離說著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電子表，這是舅媽送她的升學禮物。
    這動作在紀明月看來，是她又在朝自己炫耀，再等等，過段時間自己也朝紀玉書要一個，沒有時間對她來說太不方便了。
    這時候從房間出來的紀玉書開口了：“明月，等會你去了學校直接到年級組長辦公室，他會安排你去班上的。”他打算今天回一趟紀家那邊。
    “爸，你不送明月姐去嗎？”紀離離一臉驚訝。
    “爸也不是要準備其他事嗎，離離，到了學校，你記得多照顧下明月。”紀玉書叮囑道。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明月姐。”紀離離笑得一臉天真無邪。
    “有你在，爸很放心，明月，我等會兒先帶你去食堂吃早飯，你不用上早自習，晚點去學校。”紀玉書說著去洗漱。
    “我先去上學了。”紀離離好心情地朝他們揮手告別。
    紀明月別開頭沒看她，她在想，該怎麽給紀玉書和葉秋菊創造見麵的機會，或許還需要紀家人的幫助。她掃了一眼那邊洗臉的紀玉書，這個年代的人都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她就不信他不想要一個兒子。蔣玉蘭是有工作的，肯定不願意違反計劃生育，但葉秋菊可以。
    “離離，你堂姐今天沒來上學嗎？”伍菊月有些好奇地問道。
    “她還沒分班不用上早自習，等會兒才來。”紀離離說著拿出英語課本，今天是英語早自習。
    “哦，也是，按你說的，到時候她也是咱們同學了。”伍菊月語氣有些期待。
    “嗯。”紀離離點了點頭，恰巧這時候鈴聲響起，阻止了伍菊月還想說的話。
    果然，早晨第一節課，班主任簡紅梅領著紀明月進來，她用手拍了拍講台，教室裏很快安靜下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新來的同學，紀明月。”
    見大家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紀明月上前一步，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紀明月，很高興和大家成為同學，希望未來的日子大家一起努力。”
    話音剛落便迎來熱烈的掌聲，紀離離掃了一眼旁邊拍得格外賣力的伍菊月，不由輕笑一聲，這就是女主光環嗎？
    “男生女生分別按照高矮次序排成一列。”第一節課剛好是班主任的語文，她便把調整座位的事提了上來。
    “果然咱倆不能坐一塊。”伍菊月一臉遺憾。
    “沒事，平時也可以一起玩。”紀離離溫聲道。
    老師排座位是女生一桌然後男生一桌這樣隔開，紀離離的新同桌叫作柯思思，她瞥了一眼那邊的紀明月，她們中間隔了一桌男生，而伍菊月在她前排的前排，倒是比自己離得近。
    座位順序安排好，大家便開始搬自己的東西到新座位，紀明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書包，這也是剛才出門前紀玉書塞給自己的，是紀離離以前用過的，他說周末再帶自己去挑新的，想到這裏，她拿出要用的書，便把書包隨意的塞進桌框裏。
    簡紅梅一向嚴厲，見大家都坐好便開始道：“這次座位調整隻持續一個月，下次月考成績出來後按照成績再重新調整，這一個月裏，大家每周一早上都朝右移一組。”
    座位的事說完便開始上課，紀明月盯著麵前的課本，掃了一眼前麵的伍菊月，也好，雖然中間隔了一排，但她們在同一組還是方便許多。
    鈴聲響起，講台上的簡紅梅把手裏的粉筆塞進粉筆盒子後就離開，這時候不拖堂的老師太難得，大家都鬆了口氣。紀明月瞥見伍菊月起身，她眼疾手快跟著一道起身：“菊月，可以麻煩你帶我去廁所嗎？”
    原本想去找紀離離一起上廁所的伍菊月欣然答應：“好啊，我剛好要去找離離，我們一起吧。”
    “離離，走，去廁所。”伍菊月敲了敲紀離離的桌麵。
    “我這會不想去，我在走廊那等你們。”她說話的時候目光落在紀明月身上，她倒是一點時間也不浪費。
    “行，等會兒我們來找你。”伍菊月點了點頭。
    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紀離離起身去外麵的走廊透透氣，她倒不是刻意避開她們，實在是伍菊月每節課下課都要去廁所，這讓她有些想不通，一天真要去那麽多次嗎？
    “菊月，好巧哦，咱倆名字裏都有一個月字。”紀明月笑著和她套近乎。
    “是哦，我之前都沒發現。”伍菊月也是一臉的驚奇，仿若發現新大陸。
    “這大概就是緣分？”紀明月語氣帶著笑意。
    “可不，喏，你先吧。”這會上廁所幾乎都要排隊，伍菊月把機會先讓給了紀明月。
    “你先吧，我沒那麽急。”紀明月搖了搖頭示意她先，上廁所本來就是她找的借口。
    “行。”伍菊月也不再和她客套。
    “離離在那裏。”剛走到三樓樓梯口，伍菊月就看見靠在走廊邊的紀離離。
    見她們兩人過來，紀離離側身分出一些位置給她們兩人，然後聽伍菊月吐槽：“以後都按照成績排座位，那我豈不是會離你們越來越遠。”
    “這都還沒考，你擔心的是不是早了點？”紀離離輕笑一聲，覺得她杞人憂天。
    “嘿嘿，我這叫有自知之明。”伍菊月笑著道。
    “離離說得對，還早呢，要相信自己。”紀明月柔柔開口。
    “也是，有你們在，我怎麽也得跟著進步才是。”伍菊月點了點頭。
    眼看還有兩分鍾上課，紀離離提醒她們：“要上課了，咱們先進去準備下節課的東西吧。”
    “走吧。”三人一起進了教室。
    *
    紀玉書回了父母家，紀父原先是鐵廠的工人，後來紀玉墨頂了工作留在鐵廠，現在他們一大家子都住在一起，他到的時候，家裏隻有紀父紀遠平在家，他隨口問道：“媽呢？”
    “出門買菜了，你怎麽過來了？”紀遠平問道。
    “我過來看看，明月已經安頓好了，對外記得說她是大哥之前下鄉留下的女兒，你們和老三一家可別說漏嘴了。”紀玉書提醒道。
    “蔣家那邊沒人懷疑吧？”紀遠平關心地問道。
    “沒人懷疑呢。”紀玉書搖了搖頭。
    “那就好，你上次說的那個生意怎麽樣了？”這才是紀遠平最關心的。
    “家裏存折被蔣玉蘭拿給他爸買什麽券了，得緩兩個月了。”說起這件事，紀玉書也覺得煩躁。
    之前蔣建義帶著紀玉書一起買過債券，紀家人倒也沒懷疑，父子倆正聊得歡的時候，買菜的紀母陳桂蘭回來了，準確地來說，她是被葉秋菊扶著回來的，父子倆見狀連忙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