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聖露西亞嚴冬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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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座教堂的全名為,聖露西亞嚴冬大教堂。”
    約瑟夫神甫帶著西倫來到了教堂正麵,石頭上刻著一行古文字:“獻給光明之聖露西亞,帶領我們走過嚴冬。”
    教堂一般遵循獻給一位神祇、一個教義、或一位聖徒的傳統,例如他的座堂就是獻給聖徒——聖露西亞的。
    這是一位古老的聖徒,相關的典籍已經語焉不詳,但因為聖露西亞節在冬至節附近,所以被人們賦予了“熬過寒冬、期待春天和光明”的寓意。
    西倫點了點頭。
    約瑟夫繼續說道:“它位於斯佩塞第零層——也就是地表層的中央附近。”
    順著約瑟夫手指的方向,西倫看到了一旁的建築群。
    鋼鐵和巨木鋪成的地麵之上,大量蒸汽管道往城市的中央匯聚——或者說它們本就是從這裏輻射出去的。
    黃銅的蒸汽管道穿過教堂、穿過廣場、穿過堡壘和民居,最終在在一個巨大的傾斜孔洞中失去了身形。
    斯佩塞城的中央,居然是一個巨大的深洞!
    它直徑大約五十米,外側是一圈向內傾斜的圓環狀鋼板,再往外則是核心圈——或者說斯佩塞的一環建築群。
    “這是煙囪。”約瑟夫說。
    他本想在西倫臉上看到些許震驚,但他失敗了,西倫隻是淡淡地說了句“哦”。
    對一個穿越過來的人而言,這玩意並不罕見,他平時上下班的時候都能路過兩個火電站的冷凝塔,雖然作用不一樣,但觀感上來看差不多。
    西倫環顧“煙囪”的四周,四條大路將整個斯佩塞零層分為了四個扇形。
    南方是聖露西亞主教堂,北方是總督的【守護者高塔】,二者遙相呼應,彼此對峙。
    西倫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約瑟夫繼續介紹道:“教堂地表的附屬建築隻有門口的【布道廣場】,背後的【墓園】,還有神職人員的居住區——斯佩塞在設計時就不太注重地表層。”
    西倫帶著他和兩個護衛繞著教堂轉了大半圈。
    如他所說,正門口是一片廣場,可以進行公開布道或者彌撒,後方有一大片花園,其中預留了一小片位置作為墓地,花園旁邊是幾棟小樓。
    “您的屋子是這裏——跟我來。”約瑟夫恭恭敬敬地說道。
    昨晚他就試圖讓西倫睡到屋子裏去,但他拒絕了,在末日降臨的時刻,和信徒們在一起便是對他們最大的安慰了。
    屋子是非典型的維多利亞式建築,屬於安妮女王風格建築的變體,有點借鑒了羅馬式,白色的大理石構成了整個建築的主體,大門外是四根雪白的大理石柱,內部黑白相間,由大理石和深色木料構成。
    在西倫看來,有點類似穿越前旅遊時看過的亞特蘭大的“天鵝屋”,但窗戶更小,外牆的雕花更少,柱墩子非常厚實,和聖露西亞主教堂一脈相承。
    它共有兩層,屋內貼滿了昂貴的毛皮,黃銅的蒸汽供暖管道穿過它的地板,似乎設計師希望在最嚴寒的冬日裏,它也能保持溫暖。
    它的側麵是一些神職人員的住宅,不遠處的四層灰色小樓則是宿舍,供仆人居住。
    西倫看了看那令人稱奇的絕妙設計,眼底流露出一些欣喜,但很快便被自己努力壓了下去。
    約瑟夫密切關注著主教的行為,看到西倫的手無意識地拂過一台異國送來的精妙的鑲金琺琅鍾表時,露出了一抹微笑。
    穿過建築的中庭,在臥室旁邊,西倫看到了一個專門的電梯廳——或者說升降梯廳,因為它完全由齒輪和鋼鐵結構組成。
    為了讓其和周遭的建築風格融合在一起,設計師似乎做了不少努力,白色的油漆、金色的神聖徽記、雕有裝飾性花紋的齒輪、圍繞在雕塑附近的管道……讓它完全擺脫了機械結構帶來的工業風,彰顯著繁複和神聖。
    約瑟夫在一旁微微躬身:“這是您的專屬升降梯,鑰匙是您的權戒,可以直達任何一層。”
    西倫好奇地走上前去,看到升降梯上的權戒孔洞。
    斯佩塞教區的權戒是一枚鑲嵌著巨大藍寶石的純金無名指戒指,寶石除了常規的切麵,上麵還刻有葡萄、麥穗和十字架的圖案,象征著聖餐,內環則是拉丁文名言“我在十字架下守望”。
    權戒本身就是一件特殊道具,據說內部刻有無數細小的符文,作為主教獨一無二的身份認證標準。
    西倫將其插入了升降梯上的孔洞,那裏發出“哢”的一聲,而後那些蒸汽管道震動起來,輕輕的氣體流動聲包裹著白金色漆麵的升降梯,天使雕塑的雙眼亮起。
    他按下了寫有“1”的按鈕,於是升降梯猛地墜落。
    守護者要塞的升降梯抵達中層,一個留著中長頭發的絡腮胡男人走了出來。
    “艾爾德裏奇大師。”
    身穿黑色翻領大衣、白色襯衫和黑色領帶的男人從辦公桌後站起身,微微發白的頭發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
    “認識一下,施耐德,宣傳部部長,總督顧問,感謝您接受我的邀請。”
    他友好地伸出手,艾爾德裏奇也同他握手。
    “茶還是咖啡?”他問道。
    “咖啡,謝謝。”
    “啊——那太好了,您怎麽知道我這裏有一套虹吸壺?”施耐德滿臉笑容地打開櫥櫃,展示自己的那套玻璃器皿。
    那是一套類似實驗器材的東西——鐵架、兩個大號的玻璃器皿、酒精燈和過濾器。
    黃銅裝飾了它的連接口,鐵架上細細雕琢出帝國曾經流行的鳶尾紋,一個小的黃銅齒輪結構讓鐵架可以自由控製高低。
    施耐德如藝術般地煮起了咖啡,這種虹吸壺是前兩年才普及開來的時髦玩意,讓貴族們感覺自己是在進行一項精密的實驗,那種煮咖啡的感官體驗無與倫比。
    “您來自翡冷翠吧——那裏的咖啡技巧可是一絕,但現在可聯係不上翡冷翠,不如評價一下我的手藝?”二十分鍾後,施耐德將熱騰騰的咖啡倒入兩個帶有東方色彩的瓷杯中。
    艾爾德裏奇微微品嚐了一口。
    “香氣浮於表麵,過度的烘焙摧毀了它所有的內涵,而且沒有做最後的容器降溫,過燙的咖啡就端給客人品嚐,真急躁啊。”
    施耐德的表情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