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裴清梔x周信安9: 他昨天真的哭得好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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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後,裴清梔開著車到了京豪匯。
    裴宴離給她開門的那一刻,鼻尖就捕捉到熟悉的火鍋香,辣意溫柔地撓著鼻腔。
    香濃的氣味混著客廳暖黃的燈光,忽然讓人覺得,這就是心裏最踏實的家的味道。
    裴清梔進門換上拖鞋,“今天還有辣鍋嗎?”
    “嗯,你嫂子在廚房裏做生物實驗呢,聽說做了一下午了。”
    裴清梔把包遞給裴宴離,“哥,你也不要老打趣嫂嫂,我看也隻有她的性格才受得了你,小心哪天她被你說生氣了,真的離家出走。”
    裴宴離:“怎麽會?我這麽帥,她愛我愛得要死。”
    裴清梔:“……”
    趁著俞棠還在廚房裏忙碌,兩人坐在沙發上聊天。
    裴宴離看似隨意地問:“周信安昨天都跟你說了?”
    “嗯。”
    “什麽想法?”
    聽到這問題,裴清梔沒立刻開口,而是微微側過頭,指尖無意識地劃著沙發,眼神靜得像湖麵。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她問:“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周信安什麽都沒跟我說,是我自己猜的,”裴宴離往沙發背上靠了靠,“他最愚蠢的地方就是自作聰明。”
    裴清梔垂下眼,周身像隔了層透明的膜,任何東西進不了她的思緒裏。
    “我覺得…他應該是沒有他說的那麽喜歡我。”
    裴宴離那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沙發,深邃的眸中帶著悠然的暖意,“他有多喜歡你我不知道,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沒說。”
    “什麽事?”
    “認識周信安那麽多年,我一共看到他哭過三次。一次是他父母去世,一次是他出車禍,手部神經受傷以後。”
    裴清梔抬眼看著裴宴離,等他繼續往下說。
    “那天你到醫院看他,他跟你還嘻嘻哈哈的,等你走了之後,他就開始哭,長城都被哭倒的那種。”
    裴清梔忽然心頭一刺,像是某處被人狠狠掐了一下似的。
    她緩了緩情緒問:“周信安…他為什麽哭?”
    “據我推測,應該是決定跟你分手了,但又舍不得,所以哭了。”
    裴宴離說完最後一個字,火鍋的香氣還飄在空氣裏,而那暖意似乎消了一大半。
    裴清梔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安靜像潮水般漫過來,把所有的情緒都裹在裏麵,壓得人喘不過氣。
    過了許久她才開口,“那…還有一次哭呢?”
    話剛落,俞棠端著大鍋子從廚房裏出來,麻溜地接話道,“還有一次就是昨天晚上啊,周主任喝了酒以後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他說自己是全世界最愚蠢的蠢貨。”
    女孩端著一口大鍋,走的時候還蹦蹦跳跳的,裴宴離嚇得趕緊起身,一把接過她手裏的鍋子,“裴太太,你能不能小心點?就你這細胳膊細腿的,一會兒摔了一跤跌進鍋裏,我們是吃火鍋還是吃你?”
    “那我是不是得先洗洗幹淨再煮著給你們吃啊?”俞棠拍了拍手,調皮地說著,“欸,今天周主任不來嗎?”
    裴清梔從沙發上站起身,“你們約了周信安?”
    “我中午的時候給他暗示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他昨天真的哭得好慘啊。”
    俞棠說完,從圍裙口袋裏掏出手機,打開視頻放到裴清梔麵前,“清梔姐姐你看,昨晩我偷偷錄的。”
    視頻裏,周信安跪坐在地上,抱著俞棠的泰迪熊,肩膀不停地發抖,啞著嗓子哭,“梔梔,你不要離開我,不要和別人在一起……”
    “以前是我不對,我是白癡,可是迫不得已離開你的時候我真的心好痛,我當時覺得自己都快死了……”
    “我想通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回頭看看我好不好……求你了……”
    男人哽咽著說話,眼淚一滴一滴地砸下來,在泰迪熊的腦袋上暈開一片深色的水花,隔著屏幕都讓人覺得心疼。
    裴清梔:“…………”
    這個傻瓜,明明難過成這樣了,今天早上還像沒事發生一樣,私闖民宅給她做早餐,他的臉皮到底是有多厚啊?
    俞棠收起手機,偏著頭,上上下下打量著裴清梔,“我說…我的泰迪熊和你到底哪兒像了?”
    裴清梔垂眸沉默片刻,再抬眼時,眼底的涼意淡了,嘴角噙著一絲極輕的笑,那模樣像寒梅初綻,清冷裏藏了點不易察覺的甜。
    “棠棠,那泰迪熊洗了嗎?周信安身上細菌病毒太多。”
    “當然洗了,”俞棠說著,勾起了裴清梔的肩膀,兩人背對著裴宴離說悄悄話,“你嫌周主任細菌病毒多你還和他親親?”
    “我……”
    “周主任昨晚還抱著我的泰迪熊猛親,親得那小腦袋上到處都是口水,他真把它當你了,我當時都無語了,無語到我都不好意思錄下來。”
    裴清梔笑了起來,主動勾上了俞棠的腰,眼底散開星光點點暖意,“棠棠,這視頻發給我。”
    俞棠挑著眉,故意說:“呀,你要這視頻幹嘛?想通了?準備和周主任和好了?”
    裴清梔難得調皮道,“才沒有,你管我?”
    俞棠:“……”
    ……
    在京豪匯吃完火鍋,裴清梔同裴宴離和俞棠道別,隨後一個人在京豪匯的小區花園裏散了會兒步。
    今晩的風居然沒了往日的刺骨,裹著點溫軟的潮氣。
    她裹著大衣在花園裏走,月光灑在草坪上,把影子拉得長長的,連平時凍得發僵的指尖,都能感受到風裏裹著的暖意,孤單好像也淡了些。
    裴清梔這才發現,周信安出車禍以後,那些一點一滴的細節,她幾乎從來沒有關注過。
    為了不讓她難過,他強裝著快樂,她卻沒有窺探到他隱藏在快樂麵具後的難過和無助。
    她早該料到,那麽熱愛手術台的一個男人,突然再也當不了醫生,這樣的坎是說跨就能跨過去的嗎。
    她未免也對他太不上心了。
    如果她早就看出了周信安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那他是不是也不會做出這麽幼稚的決定,他們倆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走了一會兒,裴清梔覺得腳踝有點疼了。
    周信安的藥膏和按摩手法真的很管用,她都快忘記自己腳腫的事實了。
    眼看時間也不早了,裴清梔往地下停車場的方向走,準備開車回家。
    剛走到停車場入口處,那道再熟悉不過的男聲軟軟地砸了過來。
    “梔梔,你吃完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