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衣出邯鄲,名劍純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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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鳴三聲。
    公孫劫出了茅屋。
    駟馬大車停靠在外。
    “吾等拜見建文君。”
    “建文君,請!”
    姚賈恭敬在前,抬手相邀。
    還有人匍匐在地,作為台階。
    公孫劫淺笑回禮。
    借助車轅便一步上車。
    這種駟馬大車在秦國都很奢侈。
    有資格乘坐的,就寥寥幾人。
    每匹都是純黑色的龍駒。
    就是在邯鄲,都得價值萬金。
    至於車駕就更不必提了。
    光裝飾用的金玉都不知價值幾何。
    秦王是真的將他視作貴客。
    這種敬意,是在趙國所沒有的。
    也無怪乎天下人才都跑去秦國。
    秦國自然也有各種缺點。
    可勝在秦王聽勸。
    隻要有本事,就能一展所長。
    吧嗒!
    蝗蟲突兀的墜落於車上。
    啞奴正要將其拍死,便被公孫劫所攔。
    順手將其抓了過來。
    姚賈則是不明所以。
    就看到公孫劫注視著蝗蟲。
    “這蝗蟲有何問題?”
    “顏色。”
    “顏色?”
    “現在是八月中旬。”
    “所見蝗蟲正常是翠綠色的。”
    “你看看這隻,已經有些發黑。”
    姚賈接過來看了眼。
    的確是如公孫劫所言。
    隻是這又怎麽了?
    “蝗蟲聚集成災後,就會這樣。”
    “身上會出現黑色的斑點紋路。”
    “這時的蝗蟲帶有劇毒,不可食!”
    “所以,蝗蟲已經開始聚集。”
    “是嗎?”
    姚賈卻是突兀一笑。
    蝗災可是相當的恐怖。
    秦王政四年,蝗蟲自東方來。
    遮天蔽日,天下大疫!
    這才過去多久?
    公孫劫慢慢將蝗蟲捏死。
    隨手丟出馬車外。
    別說現在,擱兩千年後又如何?
    就算用飛機噴灑殺蟲藥,都難治理。
    趙國,又如何能阻?
    “旱極而蝗,等著吧。”
    “不出一年,他們會明白的。”
    公孫劫輕飄飄的開口。
    久旱必有蝗災。
    蝗災過後便是瘟疫!
    原本尚有餘力的趙國,又會如何?
    沒人幫沒人管,就隻有挨打的份!
    糧草再一斷,就隻能等死!
    ……
    街道上很是安靜。
    聚集了很多邯鄲百姓。
    他們看著車駕。
    再也不能像幾天前那樣圍攻。
    因為,現在公孫劫是秦國的人!
    他們臉上的表情也很複雜。
    有不屑輕蔑。
    有厭惡,也有嫉妒。
    更多的則是麻木和冷漠。
    就好像隻是走了個無關緊要的人。
    李牧就站在邯鄲城門口。
    還有李弘和李鮮兩兄弟。
    他雙眼含著淚光。
    很是不舍。
    公孫劫終究是他的義子。
    現在他是以親人身份來的。
    而不是趙國的武安君。
    趙王遷這回幹的著實愚蠢。
    就當他們說的是對的。
    公孫劫真的沒什麽能力。
    但他終究出自趙國宗室!
    而且還是趙國相邦!
    卻被用六座城池換給了秦國……
    此事傳出去後,誰還會來趙國?
    畢竟趙王遷連宗室都能出賣呢。
    更別說公孫劫還享譽盛名……
    十年前就已是出了名的奇童。
    甚至令甘羅吃了暗虧。
    相傳甘羅會死,就是因為公孫劫。
    這樣的人才,趙王遷都不珍惜。
    那誰還敢來趙國?
    難不成你比公孫劫還有本事?
    “籲——”
    車夫緊緊握住韁繩。
    馬車終於是緩緩停下。
    “季父、仲弟、季弟……”
    公孫劫走下馬車,抬手作揖。
    他們也都是紛紛回禮。
    現在的公孫劫就一襲白衣。
    披著粗製的羔裘。
    截然一身,簡單樸素。
    正兒八經的貴族可沒這麽寒酸。
    起碼得要佩劍和美玉。
    “鹹陽路途遙遠。”
    “你這一走,恐怕也難再見。”
    “去了鹹陽,就隻有你一個人。”
    “這是孝成王賜我的寶劍。”
    “為歐冶子所鑄造的名劍純鈞。”
    “這……我不能要!”
    公孫劫連忙擺手拒絕。
    可李牧卻是笑著搖頭。
    “你我終究是父子一場。”
    “就當是為父最後送你的禮物。”
    “今後的路,還得靠你自己走。”
    “就當是留作紀念吧。”
    姚賈走上前來,出言相勸。
    公孫劫長舒口氣。
    最後還是點頭。
    純鈞,號稱是尊貴無雙之劍。
    他雙手接過寶劍。
    順手將其抽出。
    劍紋如星宿,光似芙蓉。
    做工無比精美。
    天人共鑄而不可複得!
    這把劍足以稱得上是無價之寶。
    “另外,這塊玉璧也是早就備好的。”
    “原本是想等你成家後再送你。”
    “現在看來,為父沒這機會了……”
    “……”
    公孫劫接過玉璧。
    頓時覺得沉甸甸的。
    他這年紀,正常來說都有孩子了。
    隻是他這些年都醉心於政務。
    至今都沒考慮過兒女私情。
    關鍵是他把貴族都給得罪死了。
    誰願意把自家女兒許配給他?
    “還有便是這些金子。”
    “是我當初擊潰匈奴所得繳獲。”
    “你去了鹹陽,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就算秦王寵愛,也要處處謹慎。”
    “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武安君多慮了。”
    姚賈笑著搖頭。
    “建文君無需向任何人低頭。”
    “秦王這些年來對他可是念念不忘。”
    “又豈會讓他向別人低頭?”
    “秦王,不是昏聵的趙王遷!”
    姚賈說的並不大聲。
    卻已觸及李牧靈魂深處。
    是啊……
    秦王不是趙王遷……
    他又怎會苛責公孫劫呢?
    “這些金子,我就不要了。”
    “季父也知道我的性格。”
    “後麵你需要用錢的地方還很多。”
    “據我所知,魏國糧商已至趙國。”
    “他想必很快會來邯鄲。”
    公孫劫沒有再說下去。
    都是聰明人,點到即止便可。
    隻不過這點糧食是杯水車薪。
    主要還是讓李牧心裏好過些。
    “嗬,武安君倒真是父子情深。”
    “長子送去了秦國。”
    “現在義子也將去秦國。”
    “嘖嘖嘖……武安君莫非也要去?”
    郭開笑嗬嗬的走出。
    他冠帶齊全,腰間還掛著相印。
    公孫劫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他若沒記錯的話。
    曆史上郭開就是趙國相邦。
    沒想到現在又回到曆史正軌上去了。
    “你來做什麽?”
    “自然是來送送建文君。”
    郭開皮笑肉不笑的走上前來。
    而後壓低聲音。
    “你任勞任怨又有何用?”
    “朝堂從來不看誰做的更多。”
    “而是看誰說的更多!”
    “公孫劫,你終究還是太嫩了。”
    見他如此挑釁,公孫劫卻是一笑。
    “突然想起來有筆賬還沒算。”
    “嗯?”
    公孫劫抬起右手。
    輪圓了狠狠抽上去。
    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
    郭開愣在原地,已被抽懵。
    “你敢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