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破楚軍於蘄南,大勢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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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郢,王宮。
    熊心顫抖著跪在地上。
    “大王……”
    “楚軍潰敗,上柱國已自裁謝罪!”
    他高高舉起首級。
    用赤色鳳旗包裹著。
    滿朝皆是嘩然。
    項渠如遭雷擊,驚愕起身。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父親天下無敵!
    怎麽可能會輸?!
    熊心涕淚橫流,泣不成聲道:“秦軍來勢洶洶,上柱國已退無可退,隻能奮起一搏。沒想到秦國留有伏兵銳騎,大破車騎直奔中軍。同時火燒連營,焚盡糧倉武庫。上柱國自知愧對大王,故自裁謝罪。”
    “他臨終前隻說了一句: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父親!”
    “上柱國!”
    一時間滿朝嘩然。
    悲慟啜泣聲不絕於耳。
    項渠跪倒在地,緊緊抱住首級,痛不欲生。負芻則無力癱坐在王榻,臉上滿是絕望。
    全都完了!
    項燕是楚國最能打的。
    所率三十萬更是精銳士卒。
    以項氏、屈景昭三氏族兵為主!
    “大王,為何昌平君沒有起義?”
    “為何我們會對上王翦主力?”
    “不必問了……”景駒搖頭歎息,“昌平君已在陳郡反秦,隻是很快就被平定。根據死士傳來的消息,是韓相之後張子房反叛。昌平君雖聚集有數千人,卻無甲兵。李信率領銳騎長途奔襲,誅殺昌平君!”
    “……”
    熊心神情恍惚。
    此刻隻感到絕望。
    景駒無奈搖頭,低聲道:“這些都是公孫劫提前安排好的。他早已懷疑昌平君,就故意令張良埋伏在其左右。同時讓李信領兵,戍守於新鄭。得到叛亂消息,便即刻出兵平叛!”
    他走至中間。
    以竹竿指向掛著的輿圖。
    “此外,南郡也早有防範。”
    “秦國就像早已料到我們如何用兵。”
    “一步步將我們引至陷阱!”
    群臣啞然。
    王翦用兵的確是厲害,可背後卻有著公孫劫運籌帷幄。兩人互相配合,隻能說楚國輸的不冤枉。他們兵分三路,全都被秦國所看破牽製。
    項燕主力被破。
    宋義未能守住城父,退守蘄南。
    項梁則在南郡,進退不得。
    這仗還怎麽打?!
    問題出在哪呢?
    公孫劫!
    將線索全部串聯起來,便會發現所有事都和公孫劫有關。他們不是隻輸給秦國,更是敗給了公孫劫。如果沒有他在後方謀劃,楚國不會輸的這麽慘!
    “報!”
    “司敗宋義被秦擊潰於蘄南,退守淮南大澤鄉!”
    “景柏收攏潰卒,向後撤退,秦將李信率銳騎追擊。秦將馮劫領兵五萬,攻陷钜陽戍守。景柏退無可退,被馮劫所俘虜!”
    “秦國連下十二城,圍攻郢都!”
    滿朝瞬間嘩然。
    一則則消息如驚雷炸響。
    景駒雙眼失神。
    景柏乃是他的大兄!
    現在卻被秦軍所俘虜……
    負芻呆呆的看著輿圖。
    此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諸公,現在又當如何?”
    “死守郢都!”
    項渠走了出來,眼神堅定道:“暴秦無道,攻我楚地。王城內尚有守軍,後續也會有潰卒。隻要大王下令,渠願率軍死守郢都。渠若有一口氣,便絕不會讓秦軍進城。隻要吾等能守住,秦國糧草接濟不上必會撤軍!”
    “臣附議!”
    “死守郢都,絕不後退!”
    “死守郢都,絕不後退!”
    有老臣緩步走出,低聲道:“大王,臣以為倒不如向秦求和。楚國主力被擊潰,宋卿則是退守淮南。不日後,秦國主力匯合圍攻郢都。敢問大司馬,真的有把握能守住?別忘了,秦軍還有可怕的公孫炮。此物一發如驚雷,可發千斤巨石!”
    老者就是楚國宗伯。
    為楚頃襄王之孫。
    負芻能夠上位,也是他全力支持。在他看來,後麵已無任何意義。王翦和蒙武主力軍會合,屆時兵臨城下。若以公孫炮強攻,楚國能堅持幾天?
    這麽做,隻是白白犧牲。
    倒不如趁早投降的好。
    最起碼能保留宗廟祭祀。
    他作為宗伯,不想真的和秦國不死不休。畢竟現實情況擺在這,秦國主力即將匯合,楚國就算死守也守不了幾天。
    “宗伯!!!”
    項渠幾乎是吼了出來,怒聲道:“暴秦犯我荊楚,殺我子民。諸多將士浴血廝殺,死戰不退。為何宗伯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大司馬此言謬矣!”又有朝臣走了出來,爭論道:“如今郢都兵力不足,就算募兵死守,又能堅持多久?大司馬死守郢都,是為我楚國利益還是私仇?臣懇請大王,派遣使臣與秦簽訂盟約。”
    “盟約?這盟約有用嗎?”
    項渠直接就氣笑了。
    盟約真的有用,秦國就不會開戰。況且秦國這回也算傾舉國之力,皆是精兵悍將。動用的甲兵民夫,幾乎達到百萬之眾。眼看著就能攻破郢都,豈會因盟約退兵?
    況且,秦王政親臨前線!
    明擺著就是來滅國的!
    “求和,求和……求和到最後,就是亡國!”項渠抱著項燕的首級,咆哮道:“楚國尚且還有淮南等地,想要死守王城並非難事。完全能發民年十四以上死守郢都,隻要再找機會攻破秦軍糧道,便可迫使他們撤軍。”
    “愚蠢!”
    宗伯氣的差點沒吐血。
    他指著項渠,破口大罵。
    一打仗就想著攻破糧道。
    這事項燕難道不知道?
    可他為何沒攻破糧道?
    難道是他不想嗎?!
    王翦是何許人也?
    他是秦王政麾下最得力的猛將!
    出了名的穩!
    一手龜殼戰術,未嚐敗績。
    焚燒糧草就是癡人說夢!
    還征年十四以上者為卒,這就是在送死。秦國的籍車和公孫炮可不是吃素的,等大軍殺至郢都,會有多少人慘死?!
    “夠了!”
    終於,負芻抬起手來。
    頭上的冕旒都在抖動。
    他站起身來,眼神堅定道:“宗伯也無需再言。士可殺,不可辱。我荊楚立國八百年,從未屈服過任何人。暴秦兵臨城下,寡人必要和他們血戰到底。就算是死,也絕不辱氣節!”
    負芻又看向項渠。
    看向他懷中抱著的首級。
    “上柱國為楚國而自裁。”
    “他的話,就是寡人的意思!”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負芻抽出佩劍,遙指輿圖。
    項渠等人皆是跟著怒吼。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
    宗伯等人愣在原地。
    這些人……真的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