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宴席,來自南方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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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歸吵,鬧歸鬧。
    飯食肯定不能少。
    況且公孫劫終於歸府。
    庖人們也按要求準備酒菜。
    肥美的鯉魚用來清蒸。
    老母雞燉菌菇。
    冬瓜蒸毛豆。
    最後再上盤水煮莧菜。
    喝的酒是最好的醇酒。
    鬥酒能賣五十錢!
    最便宜的行酒,鬥酒十錢。
    足足相差了五倍!
    公孫劫雖然鮮少飲酒,但在府宅內都有,主要就是用來招待賓客。類似王翦這票老將,現在愛好也就剩下個喝酒。雖說醫師建議少喝酒,可就沒人聽的。
    用王翦話說,醫師能否活到他這歲數都難說。他半邊身子已經入土,也就剩下這麽幾年好活,還不讓他喝酒?
    這些領兵的武將,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隱疾。有的刮風下雨,全身就疼的恨不得拿刀剜出骨頭。要是不讓他們喝酒,估計半年都撐不過去。
    “還是丞相府上的飯食好啊。”
    “畢竟是出自皇宮尚食。”
    “不止如此。”王翦抿了口醇酒,淡然道:“宮中禦食,恐怕也沒丞相府中的美味。食材上相差不多,但調料和烹飪手藝則有不同。”
    “然也。”李牧附和點頭,麵帶愧疚的舉起酒樽道:“唉……劫在趙國時過的很清貧,每日皆是粗衣淡飯。若非是我強留他在趙國,想來也不必受這些委屈。”
    “義父多慮了。”
    公孫劫隻是笑著抬手。
    往事如煙,提這些也沒意義。
    況且也是他想報恩才留在趙國。
    否則他若想走,沒人能攔得住他。
    光荀子高徒這層身份就足夠了。
    至於他粗衣淡飯?
    他本身對物質沒什麽追求。
    主要也是真沒什麽好的……
    曾幾何時,他也好奇山珍海味。趙國想吃海味的難度較高,但山珍並不稀奇。像什麽猴腦熊掌,猩唇象鼻……這些吃過後也就那樣。
    他也是想以身作則,做個示範。
    希望能借此肅清趙國朝堂。
    可後來他就知道,他這麽做沒意義。
    該貪的還是貪!
    利益網互相交纏。
    而最後的人就是趙王遷!
    “武安君這就是不懂了。”張蒼坐在旁邊,笑著道:“師弟在蘭陵時,那可是相當挑剔。他不愛吃肥膏,就全讓我吃,結果先師還怪我貪嘴,不懂謙讓師弟。實則是他很挑剔,就愛吃些山珍河鮮。做的不好不吃,腥味太重不吃,那不就是隻能吃菜了嗎?”
    “哈哈哈!”
    眾人皆是笑了起來。
    張蒼則是重重歎息。
    “蒼現在這體格,就有師弟的功勞。”
    王翦等人笑的更大聲了。
    就連李牧都忍不住一笑。
    方才的傷感頓時一掃而過。
    公孫劫自然隻是淺笑。
    主要還是現在的烹飪方式比較粗糙,就沒有炒菜的概念。基本都是水煮菜,然後加點蘸料。要麽就是烤肉,可又偏偏沒什麽好的調料。
    隻能說吃的健康了……
    他在趙國時想過弄炒菜。
    可看著那些貴族,他就放棄了。
    本身趙國生產力就有限,要真搞炒菜,保不齊會把兵器拿去鑄造鐵鍋。而百姓壓根就沒餘錢享受炒菜,反而可能會影響到物價。
    再往後他就漸漸適應了。
    畢竟吃這麽多年,也習慣了。
    有沒有炒菜,對他來說都一樣。當個人心思撲在別的上時,就很容易忘記物質上的不足。
    就拿政哥來說,作為皇帝也很節儉。這裏的節儉不是說他有多省,畢竟他幹的很多事和節儉不搭邊。就比如西巡一回的花銷,足夠他大吃大喝十年都不止。
    他不喜歡做選擇,對吃喝上的追求也不高。作為皇帝,每日三餐或四餐。每餐大概是六道菜,還有額外的鮮果,也是他的標配。
    “子瓠師兄,兵推差不多就到此為止,後續就有勞你準備份詳細的作戰計劃。諸位將軍後續若有何想法,也可直接來找本相。”
    “嗯。”
    眾人皆是點頭。
    王翦則笑了笑,“想不到吾等都已告老,還能有朝一日繼續為國效力。雖說這兵推多有不公,但確實很有意思。在此兵推,就猶如回到在戰場上的日子。”
    “多動動腦子總歸是好的。”
    公孫劫順著話茬往下聊。
    年紀大的人就得多動腦。
    像是打打麻將什麽的。
    他當初保住李牧的命,也是有這目的。秦國還有著無限的未來,屆時必然要經曆各種戰事。就李牧而言,他其實很適合後續北伐匈奴。隻是他自身不願再為將,當個幕僚也挺好。
    就好比這回兵推,李牧代表嶺南甌越,其實也給王翦他們造成不小的麻煩,而且都是基於甌越人能做到的基礎上。比如遁至山林,用毒箭時不時放冷箭。又或者是給水源下毒,布置陷阱造成困難。還有占據高地,用滾石截斷糧道。動用舟楫,趁著夜色襲擊秦國樓船。
    這些甌越做不做的到?
    那肯定是可以的。
    李牧所為並不過分。
    給秦國帶來很多麻煩。
    協助他們完善作戰計劃。
    “來,諸位共飲此樽。”
    “好!”
    眾人皆是抬手飲酒。
    這時又有侍女走上前來。
    同時給他們送上道甜品。
    主要是切好的桃子。
    上麵還淋有褐色的粘稠液體。
    “欸,這是桃子?”
    “上麵澆的是柘糖?”
    “嗯。”公孫劫微笑點頭,“目前南方各地皆種有青柘,經過三年耕耘,已成各郡的支柱產業。張良目前為陳郡守,去年產糖兩千斤,特地給本相送來些。吾義兄汨也種了十幾畝的青柘,還說隻要保證有足夠的雨水就行。”
    公孫劫也不知該如何種植甘蔗。
    他對這些了解的並不多。
    所以是讓南方各郡試種。
    同時總結經驗,編纂成書。
    所以張良就送來了些柘糖。
    也是讓公孫劫給點建議。
    “唔,柘糖還真甜。”
    “好吃啊!”
    張蒼連連點頭讚賞。
    一口接一口,大快朵頤。
    公孫劫則是看向他們,笑著道:“你們也猜猜看,這柘糖賣價如何?”
    “多少?”
    “在當地是五錢一兩。”公孫劫抬起手來,“如果是運來鹹陽,那就得要賣至十五錢一兩。”
    “倒也還好。”
    王翦若有所思的點頭。
    而張蒼則是詫異的看向公孫劫。
    “師弟,你是說鹹陽有的賣?”
    “嗯。”
    “我怎麽不知道?”
    “你這段時間都在藍田啊。”
    “……”
    張蒼滿臉悲憤。
    當即就要提著衣角出門!
    但公孫劫卻是拍了拍手。
    用油紙包好的柘糖便落在案上。
    “放心,早就給你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