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茶宴,官營包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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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們陸續抵達。
廳堂內座無虛席。
就連告老的王翦等將也都抵達。
公孫劫是難得設宴招待。
就算下冰雹都得來!
終於,公孫劫緩步走來。
他現在隻著青色常服。
是用最好的絲綢製成。
胸口以金絲紋有雲紋。
形製自是右衽。
頭戴玉冠,額前留有兩撇須發。
舉手投足都帶著貴氣。
“吾等見過公孫丞相。”
“祝丞相生辰吉樂!”
公孫劫正好行至主座。
看著朝公們,抬手回禮。
“諸公客氣,請坐。”
“多謝丞相!”
眾人齊刷刷就坐。
食案上擺有美酒蔬果。
張蒼這時則行至前方。
拍了拍手。
諸多樂師便來至中間。
還有隻著寸縷的舞姬。
她們長得各有優點,手腕和腳腕還有銀鈴。樂師們鼓瑟吹笙,撫琴擊築,隻是並沒有彈奏鍾鼓這類大雅之樂。
“湛湛露斯,匪陽不晞。”
“厭厭夜飲,不醉無歸。”
“湛湛露斯,在彼豐草。”
“……”
跟著曲聲,賓客相和而歌。
舞姬們翩翩起舞。
動作整齊,鈴聲不絕。
增加了些神秘和魅惑。
一顰一笑,都讓人怦然心動。
公孫劫欣賞著舞姿。
這可是張蒼親自訓練的歌舞團。
他這人不光喜歡吃,還喜好音律。各種樂器是信手拈來,在蘭陵時便常與公孫劫琴簫合奏,最擅長就是竹管樂器,就連荀子都盛讚兩人配合的極好。
在朝臣們欣賞歌舞時,婢女們則忙著上菜。韭菜炒雞蛋,現在正好是相當的嫩。還有燉煮軟爛的紅燒肉,這回可是用紅糖上了湯色。另外就是道河蝦,隻是用茶油清炒,並且還輔以茶葉,看起來就很清淡。
每道菜肴都很精致。
是公孫劫特地交代過的。
這些菜可都是有其用意。
“丞相府上的菜肴倒很獨特。”馮去疾望著菜肴,胡須抖動,輕聲道:“這河蝦莫非是以山荼佐之?聞起來清香撲鼻,倒也是不容易。”
“這肉也不錯。”
“竟然會是豬肉?”
“顏色誘人,還有些甜味。”
群臣們是議論紛紛。
唯獨隻有將閭認真幹飯。
他已年過十五,婚事也都定下。是昔日的麃(biaO)公女孫,二人年齡相仿,也有些交情。就婚約而言,其實不算早也不算晚。可秦始皇如此安排,就是變相把將閭排除繼承人的可能。
麃公昔日是昭王時期的老將,秦始皇初繼位時,秦軍就由麃公、蒙驁、王齮三人挑大梁。在第二年時就親自領兵攻打卷城,並且是斬首三萬人!
但……這都是過去式了。
麃公早早就已病逝。
其長子並未繼承他的勇武,能力有限,現在就隻是個郡尉,早早就脫離核心圈子,再也不複昔日的榮耀。將閭迎娶麃公女孫,就代表著再無成為太子的可能。
當然,將閭也不在意。
他先前看到秦始皇處理政務至深夜,就在邊上吐槽,還說這皇帝如此勞累,誰愛當誰當。他倒不如效仿張蒼,多納些姬妾,以後也是美滋滋。
“大兄,你吃紅燒肉嗎?”
“不吃……”
“那我吃!”
扶蘇還以為將閭要給他。
於是連連擺手。
結果將閭起身就把肉夾走了。
扶蘇詫異的看著將閭。
“那你吃這蝦仁嗎?”
“多謝大兄,我愛吃。”
將閭直接將河蝦端走。
扶蘇握著筷子,搖頭苦笑。
“諸位可都有口福了。”張蒼麵露微笑,打趣道:“這回菜肴可都是師弟讓人精心烹煮。左丞相剛才說的沒錯,這道河蝦就是用山荼精心烹炒。為了此道佳肴,師弟在藍田耗費諸多人力物力。”
“是嗎?”
“味道確實不錯。”
“荼葉清香與河蝦鮮味混合,確實極好。”馮去疾輕輕點頭,繼續道:“隻是為這道菜耗費人力物力,似乎並不值得。”
“馮丞相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張蒼笑著拍手。
王翦同樣捋著胡須一笑。
他自然知道張蒼是什麽用意。
這場宴會的主角看似是公孫劫。
實則是麵前的山荼。
也就是公孫劫口中的茶!
婢女們再次進屋。
如蝴蝶般穿梭在賓客之間。
同時為他們倒上溫熱的茶水。
顏色清澈泛黃。
還有三兩片茶葉落在其中。
沁人心脾的茶香撲麵而來。
“這……也是山荼?”
“現在已更名為茶。”公孫劫這才接過話茬,淡淡道:“采下山荼嫩芽,經烹炒變幹就成了茶葉。當需要時以熱水衝泡,便是有獨特風味的飲品。這茶水常飲,還能振奮精神延年益壽。”
一時間諸公嘩然。
他們也都各自舉杯試飲。
初嚐齒頰留香,帶有股淡淡的苦味。茶湯咽下後,就有回甘。也不知是真的有效,還是因為心理作用,他們確實感到精神好了許多。
“本相已將茶葉定為官營,與鹽鐵相當。”公孫劫看向他們,緩緩道:“待新茶上市,諸公屆時也能品鑒。”
經過足足三百多次的嚐試。
茶葉終於是通過公孫劫的認可。
他已將茶葉定為官營。
與酒相同,收取重稅!
該如何炒製,已傳授給巴丹,連帶著兩名庖廚也將前往巴郡。巴氏得到茶葉的授權,永生永世不得背叛秦國,同時還要付出足夠的利潤。
相當於是髒活累活全歸巴氏幹,但利潤的大頭都歸秦國。隻不過茶葉屬於是長久買賣,利潤也完全夠。就算從手指縫裏麵流點出來,也足夠巴氏的榮華富貴。
馮去疾沉默不語。
他作為左丞相,是公孫劫的副手。茶葉這麽重要的事,他卻沒有得到任何消息。誰讓公孫劫現在掌握實權,有些事能直接繞過九卿!
“這茶確實挺好。”王綰放下茶碗,蹙眉道:“近來鹹陽城內有諸多傳言,綰同樣是有所耳聞。公孫丞相依舊打算要修建太學,諸多商賈耗費數十萬錢入學。敢問丞相,可有此事?”
“確實有。”
“公孫丞相!”淳於越猛地站起身來,怒斥道:“國庫財政不足,難以支持修建太學,丞相又何故要這麽做?”
公孫劫放下茶杯。
無比平靜的打量著他。
他真沒想到是淳於越反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