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在看什麽？”李安伸頭朝巷口看，一片黑，啥也沒有。
    “沒，沒看什麽。”葉芸娘搖頭，心裏默念，張二的生死，與她沒有關係，別多想。
    這樣想著，葉芸娘把院門關好，拉著李安回屋休息。
    梁麥苗是第三日下午來的李家，一同來的還有徐婆子。
    “我爹娘要去義莊。你要帶紙錢嗎？”
    “要，麻煩徐嬸了。”葉芸娘把一早準備好的錢交給徐婆子，拜托她替自己多燒一刀子紙錢。
    徐婆子接過葉芸娘手裏的錢，“你和麥苗說話，我們先走了。”
    徐婆子夫婦，還有其他幾家年歲長些或者是八字硬些的一起前往義莊。
    看著他們走遠，葉芸娘和梁麥苗回屋說話。
    “這幾天可嚇死我了。”不待葉芸娘問，梁麥苗就說起這三日，自己驚心動魄的經曆。
    行刑當日，梁麥苗和她娘就在衙役的帶領下，來到刑場。
    到那才發現，行刑的不止張二，還有王大興及另外一個不認識的人，都要砍頭。
    有了選擇，梁麥苗和她娘就到一個不認識的男子近前。
    把帶來的燒雞給對方吃了，還給了他家人五兩銀子，取得對方同意。
    娘倆就在此人下麵守著。
    期間也見到了張婆子、張大、張三等人。心裏尷尬，梁麥苗都是躲在她娘身後不敢伸頭，就怕被看到。
    時辰到，行刑。
    三個人的腦袋齊齊被砍下，血四濺。
    “我當時嚇得直往台子下麵躲。我娘勇，不顧會淋到身上，衝了上去。”梁麥苗說到這裏不適的幹嘔了兩聲。
    葉芸娘倒了薑糖茶，給她。
    梁麥苗喝完全身暖和，繼續往下說。
    饅頭蘸*後，梁麥苗被她娘拉著匆匆離開，隻瞥了一眼張家在收斂屍體，王大興無人問，陌生人是一位少年在收斂屍身。
    梁麥苗和她娘連夜坐驢車去了鄉下的表舅家。
    “表舅把饅頭吃了。”梁麥苗說到這裏又惡心的嘔了兩下，喝了一大口薑糖茶，緩解。
    “饅頭沒吃完，表舅，就，就咽氣了。”梁麥苗說到這沉默。
    “節哀。”葉芸娘起身去廚房，裝了一壺薑糖茶，給梁麥苗續上。
    “表舅一家人怪我娘，說是我娘拿來的時辰不對，才害死了表舅。
    他們把我們母女關進柴房，讓家裏人拿錢去贖。”梁麥苗說著哼笑一聲。
    “娘為了表舅可是花了16兩銀子。他們不僅不給銀兩，還要我們家再給他們家100兩銀子，賠表舅的命。”
    “你們給了嗎？”
    “怎麽可能給。我爹和大哥帶著幾十位親眷去表舅家，砸了靈堂，拿回10兩銀子。”梁麥苗說到最後解氣。
    “該。”
    “對，他們活該。”梁麥苗說到這裏眼睛發紅。
    葉芸娘遞上帕子。
    梁麥苗接過帕子擦拭眼淚，“天底下哪有那樣的娘？
    回城路上，她一直怪我。說若不是我提議不用張二的。說不定表舅就有救了。說都是我的錯，害家裏破財。”梁麥苗越說越難過。她是真沒想到，自家親娘會這麽說她。
    “餘下的6兩銀子，她還讓我賠她。”梁麥苗說到這裏握拳用力捶了一下桌子，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你賠了嗎？”
    “沒有。我才不賠呢。我已經嫁人了，徐家才是我往後餘生的家。梁家，我就是客。不喜歡我，我就不去。”
    葉芸娘沒有勸，這種事怎麽勸都不合適。隻是給梁麥苗再倒一杯薑糖茶。
    “我可不能再喝了。再喝肚子要炸了。”梁麥苗笑著拒絕，看到一旁繡筐內的紅色嫁衣，收了笑容。
    “嫁衣繡到哪了？”
    “再有五天也就能繡完了。”
    “芸娘，你真是太厲害了。”梁麥苗想伸手摸嫁衣，又收回手。
    花了五天時間，葉芸娘把嫁衣包好，送到梁家。
    葉芸娘敲響梁家門。
    楊桂花打開院門，“你找誰？”
    “芸娘姐姐，你來了。”梁禾苗聽聲走出來，認出葉芸娘，有些緊張又期盼的走到門口。
    “嫁衣繡好了。”葉芸娘回答讓梁禾苗露出大大笑容。
    “嫁衣交給我吧。”溫柔的聲音沒了，楊桂花語氣很冷漠。
    “娘。”梁禾苗拉拉楊桂花的手，提醒她注意態度。
    “你先試試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拿回去改。”葉芸娘不在意楊桂花態度，對梁禾苗說。
    “哦，好。”梁禾苗接過嫁衣，去屋裏試穿。
    楊桂花扭身跟著一起離開，把葉芸娘一個人，丟在院裏。
    “葉繡娘，喝茶。”梁禾苗的嫂子楊雪端來茶水。
    “謝謝。”葉芸娘道謝接過。
    “葉繡娘不用客氣。我特別喜歡百色繡鋪賣的貓狗繡樣的帕子。”楊雪很熱情，拿出一幅小貓撓球的帕子，給葉芸娘看。
    兩人就著帕子，說了一會話。
    屋內梁禾苗試衣服結束，出來。
    “芸娘姐姐，衣服很合身，也很好。謝謝你。”梁禾苗再次道謝。
    “也不是很好。”楊桂花冷冷打斷。
    “娘。”梁禾苗皺眉，她娘從表舅家回來後，和誰說話都是一副別人欠她錢模樣。
    “我說的事實。你這繡娘怎麽繡的，線頭都沒有剪幹淨。”楊桂花把手裏的蓋頭攤開。
    收尾地方，有根線頭沒有剪掉。
    “是我沒注意到。”葉芸娘承認錯誤。
    “一句錯了，就過去了？”楊桂花不依不饒。
    “你想要怎樣？”
    “你什麽態度，你繡的有問題還不讓人說了。你的錯，要扣工錢。”說著楊桂花掏出10文錢。
    “娘，說好的1兩銀子的。”梁禾苗聲音有些大，她娘做的太丟人了。
    “芸娘姐姐，你放心，工錢我一定給你。”梁禾苗說著要回屋拿錢。
    “不準去。”楊桂花拉住梁禾苗的手。
    “葉繡娘，給你工錢。”楊雪拿出一兩銀子，遞給葉芸娘。
    楊桂花一把奪過去，“這個家，老娘做主，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娘，我求你了。把錢給葉芸娘。”梁禾苗苦求楊桂花。
    “嫁衣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