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李盼三人吃完餃子，背著葉芸娘給縫的小挎包跑出去拜年。
    葉芸娘留在家裏等待其他孩子們來。
    葉芸娘把自己炒的瓜子，花生，還有敲碎的糖塊擺出來。
    最先來的是徐家大磊，二磊。
    “芸娘嬸嬸，新年好。”兩人朝葉芸娘拱手。
    “新年好，來吃糖。”葉芸娘讓兩人自己抓糖，瓜子，花生。
    徐大磊，徐二磊抓了兩塊糖，又抓了一把瓜子和花生，塞進口袋裏，離開。
    兩人走後，很快又來一波小孩子。
    知道葉芸娘這裏不僅有花生，瓜子還有糖塊。不僅朝晚霞巷的孩子，前麵幾個巷子的孩子都來了。
    葉芸娘沒有拒絕，一人兩塊糖。
    糖不夠，將自己買的大粗糖塊搬出來砸成小塊。
    來拜年的孩子們，一個個拿到糖塊吃的很開心。
    葉芸娘在小孩子中口碑變好，連帶他們父母對葉芸娘的印象也變好。
    有人想說葉芸娘壞話，他們也會幫著說幾句。
    “你孩子沒有吃葉芸娘給的糖嗎？”
    “吃人家的糖，還說人家壞話。”
    葉芸娘不知道自己給出去的糖，帶來這些好處。
    年初二，出嫁女回娘家。
    江城，葉芸娘沒有娘家，有也不會回。
    帶著孩子們，去東大街看雜耍。擔心樓下看會遇到不好的事。葉芸娘拜托梁麥苗幫忙定了雜耍台對麵祥記茶樓的包間。
    梁麥苗的哥哥在祥記茶樓做管事。幫著定了一間位置不錯，價格也不貴的包間。
    母子四人在高處津津有味的看了一天雜耍。
    時間就在母子四人的吃吃喝喝，玩玩看看中過去。
    正月十六，李盼和李安開學，要去杜氏學堂讀書。
    沒有兩個哥哥帶著玩，李平又回到能躺不坐，能坐不站，能走不跑的狀態。
    對此葉芸娘隻早晚拉著他起來走走，多的沒問。
    葉芸娘的主要精力在繡梁禾苗的嫁衣上。已經繡好背上的鳳凰，正繡前麵。
    梁麥苗跑進來，“芸娘，大消息。”
    “什麽消息？”葉芸娘放下針線，給梁麥苗倒茶水。
    梁麥苗接過一口喝幹。
    “張二明天中午要行刑了。”
    還真是大消息。
    周朝對人口重視，地方所有死罪的案子，都要送到京城大理寺去複核，複核通過才能行刑。
    “張家現在在鬧騰呢。”
    “鬧什麽？”
    “張婆子想明天去給張二收屍，家裏擺靈堂。七日停靈再下葬。
    不過，彩霞不同意，說張二害的張家上下走出去都被人戳脊梁骨。死了活該，不同意停靈。讓明天張大，張三直接從刑場拉到張家墳地埋了。”
    “結果呢？”
    “人拉到城外義莊，在那停靈7天再下葬。”
    “義莊，到時你們去嗎？”
    “爹娘說了，到時他們去。我們小輩們就不去了，畢竟他這事，”梁麥苗說到這裏歎息一聲，“張二人也挺好。我和大麥成親的時候，他還是接親一員。長的高高壯壯的，當時不少人看中他呢。”
    葉芸娘跟著歎息一聲，“可惜了。”
    “秀梅的事你知道嗎？”梁麥苗說完張大又說起秀梅。
    “她家裏去贖她了嗎？”
    “沒有。秀梅娘是想去贖女兒。但她嫂子不同意，嫌棄秀梅丟人。直接放話，秀梅娘和哥敢去贖人，她就抱著孩子上吊。
    秀梅那些相好的，一個個被家裏管的嚴。無人贖。她和馬輝前天就被趕往邊疆了。”梁麥苗說著秀梅的情況。
    對要害自己的秀梅，葉芸娘沒有一絲同情。
    “明天，你要去刑場看嗎？”
    “不去。”砍頭有什麽好看的，葉芸娘拒絕，“你要去？”
    “我娘要去。她要我陪她一起去。”梁麥苗也不想去。
    “徐嬸喜歡看砍頭？”奇怪的興致。
    “不是我婆婆，是我親娘。”梁麥苗說著看了眼外麵，“我一個表舅得了肺病。聽人說饅頭蘸那，吃了有效。”梁麥苗沒有說出。
    “是我想的那個，”葉芸娘無聲說“血”。
    得到確定答案，葉芸娘隻覺身子發冷。
    “怎麽能治病？”
    “我也覺得不可能。但表舅眼看著快不行。不知從哪裏聽說的。讓我娘去弄。
    我娘與表舅自幼感情很深。不管有沒有用，她都想著嚐試一番。”梁麥苗說到這裏很鬱悶，她是一點都不想去。
    葉芸娘是第一次聽這種治療方式，“你真要去？你們要怎麽做？”
    “得噴出來的，還不能落地。”梁麥苗越說身子越冷，感覺這事太嚇人。
    “那你們不得在邊上守著。”葉芸娘皺眉。
    “嗯，我娘去打聽過。之前也有別人想要的，跟府衙交十兩銀，就可以在邊上守著。”梁麥苗解釋。
    “明天你們豈不是要跟張嬸碰到？”
    “那肯定的呀。所以我才更為難。街坊鄰居以後還怎麽處？”梁麥苗是越想越頭疼。
    “讓伯母找其他人陪著。”
    “表舅算過了，我的八字合適。”梁麥苗真是無語。
    對此葉芸娘也不知道要怎麽說了。
    梁麥苗和葉芸娘說一通，心情好受許多。
    葉芸娘想到明天菜市街要行刑，起身去菜市買菜。
    到菜市，一反往常，這個時間有不少人在買菜。也有許多的菜販在賣菜。
    葉芸娘還聽到很多人在討論明天的事。
    許多人都是心裏有膈應，提前來買菜，打算接下來的幾日都不來菜市。
    葉芸娘買了兩籃子菜，算著夠她們母子四人吃八天，停手回家。
    回到家，李盼和李安已經放學回來。
    “娘，你怎麽買這麽多的菜？”李盼上前接過一個大籃子。
    “嫁衣接下來繡到緊要點，我怕沒有時間買菜，先買好。”葉芸娘解釋。
    李盼和李安相互擠擠眼，覺得葉芸娘沒說話。但兩人也沒有多問。
    次日，葉芸娘坐在家裏繡嫁衣，但心思卻是跑遠了。時刻關注著門外，想看梁麥苗回來沒有。
    一直到孩子們放學，梁麥苗沒有回家，張家人也沒有看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