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紅顏禍水,上門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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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金蓮挎著菜籃回到炊餅鋪子,武鬆已經起床,正在書房苦讀。
    剛剛來了一個衙役,送來幾十本厚厚的書,都是關於科舉策論的。
    知縣張知白昨晚上特意挑選,專程送給武鬆。
    兩個月後的州解試,考試內容和縣裏考試不同,需要考察:大經、兼經、子史論、時務策。
    北宋時期的科舉,分為縣試、州解試、省試、殿試。
    其中縣試屬於資格審查,確定讀過聖賢書。
    真正的科舉考試,隻有三個:州解試、省試和殿試。
    中了州解試就是舉人老爺,有功名在身,免除徭役,可以做官。
    中了省試,那就是進士老爺,有資格做大官。
    至於最後的殿試,那就是由皇帝親自排名。
    由皇帝出題考核,分為一甲進士、二甲進士、三甲同進士。
    把舉人分為三六九等,然後分配崗位。
    想在北宋通過科舉走上人生巔峰,必須在殿試進入一甲,就是前三名。
    而武鬆的目標是連中三元,後麵的州解試、省試和殿試,都必須拿下第一名!
    宋代文風興盛,讀書人都很厲害。
    要想脫穎而出,次次都拿第一名,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就算武鬆是穿越者,也需要付出努力。
    潘金蓮挎著菜籃子回到鋪子,聽著武鬆郎朗的讀書聲,潘金蓮露出幸福的笑容。
    以後每天晚上都能抱著武鬆睡覺,成為官老爺的小妾,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沒有買到羊肉,潘金蓮買了一隻雄雞,打算燉湯給武鬆喝。
    桌上擺著幾錠銀子,潘金蓮好奇,問道:
    “官人,這一百兩銀子誰的?”
    “知縣送來的。”
    “昨日送了二十兩,今日又送一百兩銀子。”
    潘金蓮感覺很有麵子。
    在張大戶家裏,一個小小地主作威作福,就是潘金蓮的天。
    現在跟著武鬆,知縣主動送銀子,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奴家給官人燉雞湯。”
    潘金蓮擼起袖子,開始燒水,準備殺雞。
    “娘子...”
    門外傳來劉屠夫的聲音。
    潘金蓮蹙眉,走到門口,卻見劉屠夫笑嘻嘻闖進來,手裏提著幾斤羊肉。
    “娘子要買羊肉,怎的就走了?”
    “俺見你走得匆忙,特意送到你家裏來。”
    劉屠夫舔著臉往裏走,眼睛直勾勾盯著潘金蓮:
    “大郎呢?出去賣炊餅了?”
    “你說這大郎,放你一個嬌滴滴的小娘子在家裏,也不怕被人惦記。”
    潘金蓮沉下臉,怒道:
    “你知大郎不在,怎的硬闖進我家?”
    “這青天白日的,讓人見了說多少閑話。”
    劉屠夫嘿嘿笑道:
    “俺給你送羊肉,有甚麽閑話說。”
    劉屠夫大大咧咧坐下來,卻看見桌上擺著白花花的銀子:
    “這銀子誰的?”
    “這是知縣送來的!”
    潘金蓮高高揚起下巴,帶著冷笑。
    換做以前,遇到劉屠夫這等潑皮無賴,潘金蓮倒是會懼怕幾分。
    如今跟著武鬆,潘金蓮絲毫不懼。
    “噫?知縣為何給你送銀子?”
    “哼,你還不知我家官人是童子試魁首吧?”
    “你家官人?”
    劉屠夫驚訝,鄆哥說潘金蓮是武大郎的老婆,怎麽武大郎成了魁首?
    武鬆聽到聲音,從裏麵走出來,抬手揪住劉屠夫後脖頸,提在半空中:
    “哪裏的醃臢混沌,竟敢闖進來調戲我的女人!”
    劉屠夫身體胖大,幾個人搬他不動。
    可武鬆是天傷星下凡,又跟著周侗練過拳腳刀劍,身上千把斤的力氣。
    隻輕輕一提,劉屠夫像小雞仔似的拎到門口。
    砰!
    劉屠夫被狠狠丟在地上。
    潘金蓮站在武鬆身邊,叉著腰罵道:
    “一個殺豬宰羊的夯貨,也敢調戲老娘!”
    “你也不睜開狗眼看看,我家官人何等英俊樣貌!”
    “再敢上門,打斷你的狗腿!”
    回身拿出羊肉,狠狠拍在劉屠夫臉上,罵道:
    “拿著你的騷羊肉,去找你的騷貨!”
    這一鬧,街上的人都看到了。
    鄆哥提著竹籃,混在人群中,見潘金蓮這般厲害,連忙灰溜溜跑了。
    圍觀的人都認得劉屠夫,平日橫行鄰裏,這次被武鬆收拾,又被潘金蓮罵,好沒麵子。
    劉屠夫爬起來,想動手,卻又自知打不過武鬆。
    “好,老子的騷羊肉,你們等著。”
    劉屠夫提著羊肉,恨恨離開。
    “看什麽看!”
    潘金蓮指著圍觀的人罵了一頓,人群散去。
    經過這一鬧,武鬆對潘金蓮刮目相看。
    都說潘金蓮勾引男人,如今看來,卻是個潑辣烈性子。
    想想也是,哪個美女甘願守著武大郎那樣的男人?
    如果潘金蓮一開始就嫁給武鬆,肯定沒有西門慶的事情。
    就像現在,潘金蓮眼裏隻有武鬆,其他男人都是醃臢夯貨。
    “官人進去讀書,莫要理會他們。”
    “奴家燉雞湯,給官人補補身子。”
    到了裏麵,武鬆摟住潘金蓮細腰,笑道:
    “給我補身子,昨夜不滿意?”
    “奴家說錯了,官人饒了奴家。”
    嘴上這麽說,卻把衣領往下拉,露出粉色肚兜,裹著豐滿的酥胸。
    性子烈是烈,淫也是淫...
    武鬆抱起潘金蓮進書房,好一會兒才讓潘金蓮出來。
    “俏哥哥進門來,就在稻草鋪上坐...”
    潘金蓮哼著小曲兒,高興地燒著火,看看水開了,把雞殺了,浸泡在開水裏脫毛。
    武鬆穿好衣服,繼續讀書,看策論。
    門外就聽見罵罵咧咧的聲音:
    “武鬆,你滾出來!”
    砰!
    鋪子前麵的東西被砸了。
    武鬆心裏的怒火被點燃了。
    放下策論,大步走到前麵,就看見劉屠夫帶著十幾個幫閑砸東西,手裏還提著刀棍。
    “你們找死!”
    武鬆大怒,腳下步子快如疾風,兩步閃到近前,抬腳把幾個潑皮踢飛出去。
    潘金蓮也從廚房跑出來,正見武鬆一人單挑十幾個。
    隻見那腳下生風,拳頭好似瘋牛,碰著的鮮血直流,身體好似風中蓬草,輕飄飄摔在街上。
    這些潑皮不曾想武鬆如此凶猛,嚇得趕忙退出鋪子。
    武鬆叉開兩腳,穩穩立在鋪子門口,好似門神一般。
    “剛剛讀了半年書,你們就忘了老子以前幹什麽的!”
    “老子舞槍弄棒的時候,少打了你們!”
    清河縣都知道武鬆喜歡舞槍弄棒,但因為武大郎管得嚴,武鬆平時跟人動手不多。
    再則,武鬆自知力氣大,打起真火來,容易出人命。
    劉屠夫提著一把剔骨尖刀,站在跟前,惡狠狠罵道:
    “直娘賊,俺們十幾個人,還怕打不過你!”
    劉屠夫剛才被武鬆羞辱,丟了臉麵。
    回到肉鋪,馬上知會手下潑皮無賴。
    十幾人各帶了凶器,來找武鬆的晦氣。
    不曾想剛剛進門,就被打翻了大半。
    武鬆看著劉屠夫冷笑:
    “劉屠,你調戲我女人,還敢提刀上門。”
    “今日我便是把你打殺,到了知縣相公那裏,也是你的過錯!”
    周圍的鄰裏都來圍觀,張婆、鄆哥也在人群中。
    劉屠夫惡狠狠地罵道:
    “殺老子,你也配!俺和那知縣相公還吃過酒!”
    說罷,劉屠夫吆喝一聲:
    “一起上!宰了這個直娘賊,老子給你們分肉!”
    劉屠夫提刀衝在前麵,潑皮跟著往前衝。
    潘金蓮嚇得大叫:“官人小心!”
    劉屠夫沒有名師指點,手上功夫全靠平時打架鬥毆積累經驗。
    俗話說,好漢架不過人多。
    武鬆雖然力大無窮,但也不是神仙。
    隻要抱住兩條腿,纏住兩隻手,劉屠夫就能一刀斃命。
    潑皮呼啦啦往前衝,劉屠夫隨後持刀突刺。
    武鬆早已看穿劉屠夫的詭計,兩條腿橫掃,潑皮被掃飛。
    兩隻沙包大的拳頭狠狠砸去,潑皮鼻梁骨瞬間碎裂,鼻血四濺。
    眼看劉屠夫殺來,武鬆狠狠一腳踹去,剔骨尖刀飛起,劉屠夫已經狠狠摔在街上,口吐鮮血。
    “殺人啦!”
    圍觀的百姓驚呼。
    潘金蓮走出來,也被滿地的鮮血嚇到了:
    “官人,出人命了。”
    “莫慌,持刀入室調戲殺人,死有餘辜。”
    武鬆對著眾人行了一禮:
    “諸位,這劉屠夫平時作惡多端。”
    “今日上門打砸,調戲我家女子,持刀就要殺我。”
    “我今日把劉屠夫打一頓,也是給諸位鄰裏除害。”
    “請各位隨我去縣衙,給我做個鑒證。”
    劉屠夫平時橫行鄰裏,被他調戲的良家婦女不少。
    還有些人被他打了的。
    此時有武鬆出頭,自然響應。
    武鬆指著倒地的潑皮,罵道:
    “我武鬆是個讀書人,本想和你們好好說理。”
    “奈何你們凶性不改,隻得和你們說說拳腳。”
    “一個都不許走,跟我到縣衙去,把劉屠夫一起抬走。”
    這些潑皮吃了一頓好打,眼見劉屠夫滿嘴的血,快不行了,更不敢違逆。
    “你且在家裏等我。”
    “官人小心些。”
    潘金蓮望著武鬆大步走向衙門,心中還是擔憂。
    她從小被賣到張大戶莊子裏當使女,見到的都是地主惡霸,不知道科舉功名的威力。
    在清河縣,劉屠夫有錢有勢,武鬆隻有武大郎一個親人,無權無勢。
    這次到縣衙,不知道知縣會偏向誰。
    武鬆到了縣衙,敲響鳴冤鼓。
    知縣張知白正在後衙欣賞武鬆的瘦金體。
    聽到鳴冤鼓,問誰在外麵喧鬧?
    如果是普通的官司,讓縣尉處置便是。
    身為知縣,並非每一件案子都要親自升堂審訊。
    衙役出去打聽,回來稟報說是武鬆告狀。
    張知白驚訝,怎麽是武鬆?
    “升堂!”
    張知白穿上官袍,坐在堂上。
    縣丞李迪、縣尉吳中複坐在兩側。
    武鬆帶著一眾鄰裏進了公堂,劉屠夫被抬上來,已經奄奄一息。
    “學生武鬆,拜見知縣相公。”
    過了童子試,有童生的資格,見到了知縣隻拜不跪。
    道理其實很簡單。
    獲得童生資格,就有可能更進一步,以後高中舉人,甚至進士。
    官職有可能比知縣高。
    如果現在跪拜,以後見麵就尷尬了。
    其他潑皮跪在地上磕頭,作證的鄰居也跪下磕頭。
    張知白看了一眼吐血的劉屠夫,問道:
    “出了何事?”
    武鬆稟道:
    “這劉屠夫今日尾隨我家女眷,進入家中調戲。”
    “被我趕跑之後,懷恨在心,糾集潑皮無賴,闖入家中打砸,持刀要殺我。”
    “後被學生反擊,打成重傷,請知縣相公做主。”
    張知白看向劉屠夫,轉頭問縣尉:
    “吳縣尉,你可認得這個劉屠夫?”
    吳中複是縣尉,負責治安、司法、緝捕盜賊、維持治安,相當於公安局長。
    這樣的人,黑白兩道通吃。
    對於劉屠夫,吳中複當然認得,還一起吃過酒肉、收過銀子。
    放在平時,他肯定偏袒劉屠夫。
    但今時不同往日,武鬆拿了童子試魁首,才華橫溢,按照知縣張知白的說法,武鬆日後一定是個進士,還可能成為狀元。
    這樣潛力巨大的人物,吳中複是絕對不敢得罪的。
    “下官認得,這廝是縣裏的屠戶,平時糾集潑皮無賴,橫行鄉裏,欺男霸女的事情做得不少。”
    吳中複如實回答。
    知縣張知白臉色一沉,抓起驚堂木,狠狠一拍,嗬斥道: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調戲良家女眷,意圖持刀殺人!真真罪大惡極!”
    “按照大宋律法,判絞刑!”
    按照《宋刑統》,調戲良家婦女判刺配、流刑;殺人未遂判絞刑。
    兩罪並罰,張知白判劉屠夫絞刑,符合大宋刑律。
    “這等潑皮無賴,全部刺配滄州!”
    張知白判決完畢,在場百姓紛紛喝彩,盛讚為清河縣除了一害。
    武鬆稟道:
    “知縣相公明鑒,劉屠夫在學生家中打砸,損失不小,請求劉屠夫賠償。”
    張知白把武鬆當做自己的門生,馬上說道:
    “判劉屠十倍賠償,將他家中財物清點做賠。”
    “謝知縣相公。”
    判決完畢。
    縣尉吳中複喝令衙役把劉屠拖進大牢關押。
    絞刑並非馬上實行,需要上奏州府,然後由刑部核準。
    不過,劉屠已經快死了,估計撐不到那個時候。
    至於那些潑皮無賴,全部關押在牢房。
    隻待上級批複,全部刺配滄州。
    從縣衙出來,正好撞見武大郎。
    “二郎,怎麽回事?你沒事吧?”
    武大郎賣完炊餅回家,聽說武鬆打死人,去了縣衙。
    嚇得趕忙跑過來。
    “哥哥放心,知縣相公判了劉屠絞刑,那些幫閑刺配滄州。”
    “還有劉屠打壞的東西,十倍賠償,哥哥正好與我去劉屠家裏拿東西。”
    武大郎聽得目瞪口呆。
    這個劉屠夫是清河縣一霸,武大郎小時候還受過劉屠的欺負。
    賣炊餅時,隻要被劉屠看見,總要白拿幾個。
    他吃飽了不算,還拿了喂狗。
    這樣的惡霸,居然判了絞刑,還要十倍賠償。
    武大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哥哥,我現在得了魁首,以後是要中舉做官的。”
    “知縣相公是我恩師,肯定要給我做主的。”
    “從今往後,這清河縣裏,沒有人敢再欺負我們兄弟。”
    武大郎雖然長得醜陋,卻也不傻,明白其中關竅。
    “都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今日才知道讀書科舉的好處。”
    “往日裏你和人打架,都是上門賠錢磕頭,今日反倒判了劉屠絞刑。”
    “二郎是對的,就該讀書,以後你專心讀書,莫要浪費光陰了。”
    武大郎很高興,才明白為何世人都癡迷讀書科舉。
    考上了,就是人上人 ,什麽潑皮無賴都不敢犯你。
    就算清河縣一霸,惹到了也是死路一條。
    “哥哥說的是,我們去劉屠家裏。”
    武大郎跟著武鬆往城西走,那裏是劉屠家宅所在。
    很快,兩兄弟到了宅子外頭。
    幾個童仆見了,嚇得慌忙跑回屋裏:
    “不好了,不好了武二郎來了。”
    武鬆走進宅子,裏麵鬧哄哄一片,還能聽到婦人的哭聲。
    “我是武鬆,把你們家主人婆叫出來。”
    很快,一個中年女子走出來,長得頗有姿色。
    這婦人便是劉屠的媳婦,喚作宋巧娘。
    “我是武鬆,剛才劉屠已經判了絞刑,他手下的潑皮判了刺配。”
    “你家劉屠打壞我家東西,知縣相公讓你家十倍賠償。”
    “我來是要你賠償的。”
    武鬆沒有對宋巧娘做什麽,他是個讀書人,是正人君子,不做齷齪之事。
    宋巧娘和家中仆人聽聞劉屠判了絞刑,嚇得麵無人色。
    宋巧娘更是大哭起來:
    “早知他在外頭沒有好下場,不曾想判了絞刑。”
    武大郎看宋巧娘可憐,說道:
    “二郎,要不算了?”
    武鬆微微搖頭,劉屠夫橫行鄉裏,宋巧娘也不是什麽好貨。
    隻是老公栽了,才知道哭哭啼啼。
    “我也不要你其他,隻把肉鋪賠給我,你願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