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朱子理學,橫掃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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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四場考試:大經、兼經、子史論、時務策。
    武鬆全部用朱熹的理學思想為主線作答,同時聯係北宋的朝政。
    作為穿越者,武鬆對北宋的危險和弊病洞若觀火。
    所以,不管是理論,還是時政,全都完美無缺。
    巡考的胥吏把卷子收好,然後全部糊名、封存,由主考官拿走。
    考場打開,武鬆緩步走出。
    吳英傑和林震從後麵追上來,兩人臉上皆有喜色。
    “武鬆,你考得如何?”
    吳英傑語氣帶著挑釁,武鬆停下來,反問道:
    “你考得如何?”
    吳英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傲然道:
    “這次的大經是我熟知的,在家時,阿爹曾經說過。”
    “這麽說,這次你能得解元?”
    吳英傑看了看林震,嘿嘿笑道:
    “不敢說解元,有林兄在,中舉人自不是問題。”
    武鬆冷冷一笑:“當日在縣裏,你說若是我過了童子試,你便認我做幹爹。”
    “如今兩月過了,你何時喊我一句‘幹爹’?”
    說起以前的事情,吳英傑覺得丟人,紅著麵皮道:
    “當日見你讀書時間少,這次我必定是中的。”
    “這次州解試,隻取10個舉人,你武鬆斷然中不了。”
    北宋科舉競爭極其殘酷,每個州都有舉人名額,由朝廷根據各州總人口確定。
    大州人數多、小州人數少,就像高考的時候,每個省的錄取名額不一樣。
    恩州府作為一般的州,雖然考試人數有800多人,但錄取名額隻有10個。
    當真是百裏挑一!
    武鬆淡淡一笑,轉身就要走。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錦衣的男子走出來,幾個仆人替他拿東西。
    見到林震,男子停下來,作揖道:
    “林震兄弟,考得如何?”
    “何兄,自是不敢與何兄相提並論。”
    武鬆猜測,此人就是知縣張知白口中的何運貞。
    幾個人說話,武鬆轉身就走,不想多糾纏。
    何運貞卻已經注意到武鬆,連忙搭話:
    “這位想必就是清河縣武鬆兄弟。”
    武鬆無奈,停下來道:“正是,想必兄台是何運貞吧?”
    “不錯,在下何運貞。”
    “聞名不如見麵,見麵勝似聞名。”
    何運貞展開折扇,嗬嗬笑道:“武鬆兄弟的《臨江仙》拜讀過,足以流傳啊。”
    “些許詩賦罷了,不是科舉正業。”
    北宋初期,科舉還有關於詩賦的考核。
    但是,王安石變法後,廢除了詩賦,隻考經義、策論。
    目的是篩選出能做實事的人,不要吟詩作對的人。
    何運貞嗬嗬笑道:“武鬆兄弟說得對,文采再好,也和舉業無關。”
    這是明擺著諷刺,取笑武鬆寫的詩賦再好也沒用。
    武鬆笑了笑,轉身離開,懶得跟何運貞廢話。
    望著武鬆離去,林震搖頭冷笑道:
    “這個武鬆傲得很,路上與他搭話,卻是個不理人的。”
    何運貞笑了笑,沒有理會林震,帶著仆人離開了。
    吳英傑低聲問道:“林兄,這就是何公子?”
    “不錯,他就是河東路轉運使何正複的公子。”
    恩州府屬於河東路管轄。
    恩州府相當於地級市,河東路相當於一個省。
    河東路有四個官員:安撫使、轉運使、提點刑獄、提點常平。
    轉運使負責一個省的財政、監察,相當於常務副省長兼任省紀委書記,權力很大。
    大名鼎鼎的包拯就曾經當過陝西轉運使。
    何運貞的父親是河東路轉運使,妥妥的官二代!
    吳英傑羨慕地看著何運貞離去,心想如果自己是官二代就好了。
    林震也歎息道:“我原來不知道他也參加州解試,看來這解元,非他莫屬。”
    北宋的科舉很嚴厲,但權力總有幹預的機會。
    何運貞作為河東路轉運使的兒子,肯定占優勢。
    官場之上,最講究人情世故。
    不管吳英傑、林震怎麽想,武鬆回到客店,潘金蓮站在門口眼巴巴望著。
    本來,潘金蓮想到考場門口迎接。
    武鬆怕招蜂引蝶,引得浮浪子騷擾,所以讓潘金蓮在客店等候。
    “官人,考得如何?”
    “很好。”
    武鬆笑了笑,牽著潘金蓮的手回到客房。
    飯菜已經準備好,潘金蓮給武鬆倒了三碗酒,武鬆一口氣喝完。
    吃過飯,潘金蓮打來清水,給武鬆從頭到腳洗漱。
    洗完後,潘金蓮把門關好,乖乖躺在床上。
    潘金蓮有些急不可耐:
    “官人幾日不在,奴家夜夜失眠。”
    “今夜讓你睡得好。”
    ...
    考試結束後是閱卷,放榜要到10天以後。
    具體的放榜時間,要看考生數量。
    今年的州解試人數很多,八百多個考生,三千多份卷子,閱卷很費時間。
    而且,州解試通過的考生就是舉人,可以做官,所以閱卷更加嚴格。
    試卷收起來後,先糊名,就是把名字封起來,隻留下考生號碼。
    然後由專門的人抄卷子,抄寫卷子用朱筆,抄寫後的卷子就是所謂的:朱卷。
    這樣是為了防止從筆跡判斷出考生姓名。
    原始的答卷則封存,如果後期對卷子有異議,可以比對。
    至於評定試卷的流程,也很嚴格。
    所有評卷人員都由外地挑選,幾十名閱卷人先初篩,把字跡不工整、答題不規範、明顯不合格的淘汰。
    70%的考生在這一個階段就被淘汰,剩下愛30%的考生進入第二輪閱卷。
    也就是說,有資格用紅筆抄錄的卷子,不足30%.
    第二輪閱卷由外地的州學教授,或者有名的文官審閱。
    這個過程,又有70%被淘汰。
    最後一輪評定,就是第三輪評定,由朝廷委派主考官負責。
    送到主考官麵前時,隻有50個考生的卷子。
    800多人參加考試,最後送到主考官麵前的卷子隻有50人,而最後考上舉人隻有10個。
    這次最後的主考官是國子監博士,名叫胡瑗。
    時間過得很快。
    半個月時間過去,最後評定為優的50個考卷送到國子監博士胡瑗麵前。
    副考官是大名府的州學教授,名叫宋城。
    胡瑗坐在房間裏,衙役泡了一壺茶,倒了兩杯。
    拿起卷子,胡瑗開始辛苦的閱卷。
    考卷一份一份看,胡瑗偶爾皺眉、偶爾微微頷首。
    副考官宋城在旁邊聽令。
    突然,胡瑗拿起一份卷子,臉色詫異。
    宋城看向卷子,問道:
    “胡大人,是不是那份卷子?”
    胡瑗反問道:“你覺得這份卷子如何?”
    宋城沉聲道:“此人對於儒學經典、天人之理研究極深,我不如也!”
    沒錯,這份卷子就是武鬆的。
    副考官宋城閱卷的時候,就被武鬆的見解震驚了。
    胡瑗最後閱卷的時候,再次被震驚。
    “存天理、滅人欲!”
    “天理人欲,其間甚微。知其為天理,便知其為人欲。”
    胡瑗忍不住誦讀起來。
    讀完之後,胡瑗意猶未盡,說道:“此子如此大才,其他文章也必定好。”
    不顧閱卷的順序,胡瑗開始從200份卷子裏挑選。
    最後拿出四張答卷,並排放在一起。
    “天下之難持者莫如心,天下之易染者莫如欲。”
    一句句經典的話語出現在答卷上,胡瑗如飲美酒,眉飛色舞。
    國子監是北宋最高學府,作為國子監博士,胡瑗學識淵博,對於知識如饑似渴。
    當然,身為國子監博士,一般的考卷入不了他的法眼。
    而武鬆的答卷,用的是朱熹的理學,剛好打動胡瑗。
    四張卷子看完,胡瑗拿起朱筆,狠狠寫下:解元!
    州解試的第一名就是解元。
    其他人的試卷還沒有看完,武鬆已經被定為第一名。
    看著胡瑗寫下“解元”二字,宋城深深歎息道:
    “胡大人,你真要定此人為解元嗎?”
    胡瑗放下朱筆,反問道:“不定他為解元,難道還有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