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張奎求情,金蓮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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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鬆坐在新的宅子裏,仆人抬著一塊匾額過來,上麵鎏金兩個大字:
    武府。
    住宅門口的匾額是有講究的:
    皇宮、官府、民宅。
    皇族稱為宮,比如乾德宮、乾清宮,這是皇族才有資格叫的。
    至於府,隻有官員才有資格。
    普通百姓隻能稱為宅。
    就像王百萬,他雖然家資千萬,門口隻能掛“王宅”。
    如果他敢掛“王府”,那就是僭越。
    武鬆已經是解元,有功名在身,有資格稱為府。
    “官人的字寫得真好。”
    秀眉誇讚,武鬆吩咐仆人把匾額掛起來。
    今天一早,孟玉樓就安排人手把宅子裏裏外外打掃幹淨。
    原來十幾個童仆在炊餅鋪裏擁擠,到了這裏,七進的宅子,十幾個仆人就顯得很少了。
    西門慶的宅子還不如這個,也有50多個廚子、小廝、婢女。
    孟玉樓擅長管家理財,裏裏外外看過後,提議再買些奴仆。
    武鬆讓她和潘金蓮商量,覺得可以就買。
    書房已經清理好,武鬆坐在窗前讀書,覺得十分愜意。
    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今日武鬆真正體會到了。
    功名在身,榮華富貴自然而來。
    “二郎...”
    武大郎的聲音傳來,武鬆起身走出書房,就看見武大郎帶著兩個人走過來。
    正是張奎和鋪子掌櫃。
    “哥哥,你來的正好,帶你看看這宅子。”
    “不急。”
    武大郎拉著武鬆,轉身指著張奎說道:
    “這便是城外的張老爺,是他把金蓮送與我的。”
    得知張大戶的身份,武鬆的臉色瞬間冷下來:
    “怎的?張老爺親自來要人?”
    正好潘金蓮走過來,身上穿著綾羅、頭戴金簪、耳掛翡翠,氣質華貴嫵媚。
    張大戶看了一眼,險些沒有認出來。
    難怪那逆子垂涎,原來這潘金蓮變得如此美貌?
    看著張大戶垂涎欲滴的目光,潘金蓮怒火中燒,指著鼻子啐道:
    “老不死的,還敢這樣看老娘!”
    “老娘現在是解元的女人,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這樣看我!”
    張大戶被罵醒,慌忙說道:
    “誤會,都是誤會,都是逆子胡鬧。”
    “求金蓮饒了他,求解元老爺饒了他。”
    武大郎心善,說道:“二郎,要不...”
    “哥哥,你且到屋裏坐。”
    武鬆把武大郎拉進書房,不讓他開口。
    武大郎這人太憨厚,被人欺負慣了,隻要說幾句好話,就要原諒張大戶。
    武鬆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人。
    “金蓮的賣身契,我情願送給你,隻求饒恕我家人。”
    張大戶十分卑微,武鬆冷笑道:
    “老東西,你現在知道我是解元?”
    “昨日你兒子堵在門口,跟我要人,被多少人看了笑話!”
    “明著告訴你,你的婆娘孩子保不住了,你也保不住!”
    張大戶震驚地看著武鬆,有些不敢相信。
    就因為自己兒子到門口要了潘金蓮,武鬆就要趕盡殺絕?
    “你...你何必如此歹毒?”
    張大戶指著潘金蓮,說道:
    “這本就是我的使女,是我送給你哥哥的。”
    啪!
    潘金蓮終於忍不住,狠狠一巴掌扇在張大戶臉上。
    在莊子裏的時候,張大戶百般垂涎,各種吃豆腐。
    憋了十幾年的怒火,終於發泄出來。
    “老不死的,你眼睛長在屁眼裏了!”
    “老娘的官人現在是解元,明年就是狀元!可以見官家的!”
    “你算個什麽尿包,也敢說老娘是你的人!”
    “馬尿當美酒,你灶灰吃多了黑了心、瞎了眼!”
    “敢在我官人麵前這等說話,老娘要死無全屍!”
    張大戶也怒了,嚷嚷道:
    “難道沒有王法!”
    武鬆冷笑道:
    “王法在縣衙,你可以去。”
    “馬上滾出去,否則...”
    武鬆捏了捏沙包大的拳頭,冷笑道:
    “判你個私闖民宅,打死勿論!”
    張大戶年老體弱,武鬆身形魁梧,嚇得慌忙逃出宅子。
    潘金蓮還不解氣,罵道:
    “真想一刀宰了這老狗!”
    “無需如此,我是個讀書人,不做那無法無天的勾當。”
    武大郎見張大戶走了,才走出來,勸道:
    “二郎,我看他也服軟了,要不就此作罷。”
    “哥哥,我知你心善,但我們兄弟兩個往日被他們瞧不起,如今若不心狠手黑,如何立得住?”
    武大郎不說話,潘金蓮說道:
    “哥哥,官人說得不錯,我們日後也有產業的。”
    “若是心軟了,日後都敢上門欺淩,怎麽建立門戶。”
    武大郎想想也是,就像這段時間,武鬆不在,就有人到肉鋪找麻煩。
    那些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是該教訓。
    “我聽二郎的,他讀書聰明。”
    武大郎憨憨笑,武鬆說道:“哥哥且回去,不用掛心。”
    武大郎笑嗬嗬離開。
    潘金蓮低聲道:“官人,奴家要他全家死!”
    “放心,我讓他們生不如死!”
    不說武鬆忙著搬家。
    張大戶從宅子裏出來,破口大罵:
    “潘金蓮好個賤婦,當日我不放她走,哪來今日的富貴。”
    “她不謝我,竟敢打我!豈有此理!”
    掌櫃看著張大戶無能狂怒,心中暗暗計較。
    很明顯,張金鬥徹底惹怒了武鬆。
    他在城裏,知道武鬆和知縣關係極好。
    這次事情,明顯是知縣親自動手。
    所謂破家的縣令。
    張大戶隻有錢、沒有權,也沒有任何靠山。
    麵對知縣出手,張家的下場已經注定了。
    掌櫃開始想,怎麽才能從張大戶身上狠狠咬一口下來,讓自己吃飽。
    “走,到縣衙去!”
    張大戶急匆匆趕到縣衙,卻見十幾個人進了衙門。
    見到這些人,掌櫃心中暗道徹底完了。
    張大戶還不知道,上前說要找許押司。
    所謂的押司,就是負責文書處理、檔案管理、協助行政事務的吏員。
    相當於縣裏的辦公室主任,但是沒有品級,不入流。
    但是因為長期紮根在縣裏,人脈廣,所以權力不小。
    宋江就是鄆城的押司,和晁蓋一幫人勾結,左右橫跳。
    這個張大戶與清河縣的押司許春認識,想求許春幫忙通融。
    衙役替他傳了話,張大戶在門外等著。
    過了會兒,衙役出來,張大戶興衝衝問道:
    “許押司怎麽說?”
    “讓你進去說。”
    張大戶心喜,跟著衙役進了縣衙。
    掌櫃感覺情況不妙,沒有跟著張大戶進去,轉身回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