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啟蒙書籍,老賊又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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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
    武鬆在書房整理好手稿,放進布袋裏,提著徒步往傳道書舍去。
    此時天氣已經變得十分炎熱,武鬆穿著一身紗衣,頭戴紗帽。
    古代人出門必須戴帽子,每個階層都有屬於自己的帽子。
    官員有官員的帽子、讀書人有讀書人的帽子、商人有商人的帽子。
    帽子幾乎成了身份證。
    古代人不戴帽子出門,就像沒穿褲子一樣。
    不過,實話實說,大熱天盤頭戴帽子,真他娘的熱啊!
    走過幾條街,武鬆熱得不行。
    鋪子裏有賣涼茶的,武鬆要了兩大碗。
    喝完茶,武鬆繼續往前走,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二郎,哪裏去?”
    武鬆轉身,卻是國子監博士胡瑗。
    “胡博士,您怎的在此?”
    “去了一趟大相國寺,與那僧人說了會兒經書。”
    胡瑗見武鬆提個布袋,好奇問道:
    “你去作甚?”
    “哦,學生寫了幾本書,想去書肆刊印。”
    聽說武鬆又寫了新書,胡瑗兩眼放光,趕忙搶過布袋,嘴裏碎碎念:
    “二郎啊,不是我說你,你既然喚我老師,有了新作,怎的不給老師過目,萬一有個錯漏,豈不是汙了你狀元的名聲。”
    武鬆心中暗道:
    你不會又想署名吧?
    “來,二郎,不急,我們且到茶肆喝茶。”
    胡瑗提著布袋,樂嗬嗬進了茶肆坐下。
    “茶博士,看一壺好茶來!”
    夥計見胡瑗的裝束,知道是個清貴的讀書人,馬上泡了一壺好茶,恭恭敬敬倒了兩杯。
    胡瑗坐下來,拿出一本手稿,寫著《三字經》。
    翻開封麵,裏麵寫著:
    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習相遠。
    一口氣讀完《三字經》,胡瑗問道:
    “你這是小學啟蒙?”
    小學啟蒙,就是給小孩子開蒙的書籍,相當於小學教材。
    武鬆說道:
    “是,我想著《傳習錄》過於深奧,寫一些開蒙之物。”
    “嗯,好,很好啊,這本書很好,必定廣為流傳。”
    胡瑗愛不釋手,他確定,武鬆這本書一定火爆,可以流傳後世。
    這麽好的書,怎麽能不蹭一下?
    “隻是你這《三字經》還有可以改進之處,我替你改改。”
    “茶博士,拿筆墨來。”
    夥計連忙拿來筆墨伺候。
    胡瑗拿著筆,想改幾個字,然後就不要臉地說自己也是作者,要署名權。
    翻了半天,發現這《三字經》很完美,根本不需要他修改。
    筆尖的墨水都幹了,胡瑗才說道:
    “二郎啊,你這字有些潦草,我替你改一個字。”
    重寫了一個字後,胡瑗厚著臉皮說道:
    “那這本《三字經》便是你我合著了。”
    說著,胡瑗不要臉地在封麵寫下自己的名字。
    “這幾本我也看看。”
    胡瑗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又把《幼學瓊林》《龍文鞭影》《聲律啟蒙》翻出來,也象征性地改了幾個字,然後提名。
    放下毛筆,胡瑗作出一副很累很辛苦的姿態:
    “二郎啊,給你的書修改,不容易啊。”
    “你拿去刊印,記得我替你改了,須署我的名字。”
    武鬆站起身,恭敬地行禮作揖:
    “辛苦老師修改,學生感激不盡。”
    “不需這許多客套,記住,署我的名字。”
    說罷,胡瑗清高地離開茶肆。
    武鬆把書收起來,心中暗道:
    國子監的人這麽不要臉嗎?
    白嫖我的勞動成果,還如此冠冕堂皇。
    武鬆提著布袋就要走,夥計追上來,笑嗬嗬說道:
    “公子,您的茶錢沒有付。”
    武鬆愣了一下...
    白嫖了勞動成果,還白喝了一壺茶?
    老賊無恥!
    “多少銀子?”
    “五兩。”
    武鬆拿出一錠銀子給了夥計,提著布包離開。
    到了傳道書舍,李庸聽說武鬆來了,高興地跑出來迎接:
    “武修撰來了,請坐。”
    武鬆坐下來,拿出幾本手稿,說道:
    “這幾本是小學開蒙的書,你看看。”
    李庸驚喜拿出來翻看,喜道:
    “都是好書啊,不是小的溜須拍馬,武狀元這等大才,小可平生僅見。”
    “你刊印便是,二八分賬。”
    李庸的笑容僵住了,笑道:
    “武修撰,上次我貪心署了名,所以讓了一成。”
    “如今這書,我不署名,還是三七分賬。”
    商人就是商人,這麽好的機會,這廝居然不要署名權。
    一身銅臭!
    “那就三七分賬吧。”
    “好。”
    李庸合上幾本書,猛然見到胡瑗的署名,好奇問道:
    “這些書...胡博士合著的?”
    武鬆黑著臉說道:“改了幾個字...”
    李庸了然,笑道:
    “胡博士有武修撰這樣的學生,真是福氣啊。”
    武鬆心中暗道:
    有你是我的福氣...才怪!
    多餘的話不說,留下手稿,武鬆起身離開。
    李庸連忙安排新的作坊出版《三字經》幾套書。
    回到家中,武鬆進了書房,開始寫另一部鴻篇巨著:
    《四書章句集注》。
    《四書章句集注》是南宋朱熹最重要的作品。
    這部作品確立了《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作為儒學核心經典的地位。
    也是元明清三代科舉考試的基本教材和依據。
    雖然武鬆已經寫了《傳習錄》,但《四書章句集注》仍然有必要。
    等武鬆寫完《四書章句集注》的時候,他就是北宋的大儒,地位不可撼動。
    就算武鬆以後帶兵打仗,當了將軍,所有官員見了,都必須恭恭敬敬喊一聲:
    夫子!
    此書著就之日,天下無人敢說老子是武夫!
    武鬆現在的貼職是集英殿修撰,正六品。
    這個貼職非常清高,但徽宗一直沒有定差遣,也就是沒有給實際的官職差事。
    其他進士都給了差遣,何運貞自己搞了開封府法曹參軍、王祿搞了開封府倉曹參軍。
    探花歐陽雄去了慶州當通判。
    隻有武鬆一直沒有定。
    武鬆也不著急,與其搞個小毛雞的差事,不如等時機。
    武鬆提筆寫下第一句:
    大學之書,古之大學所以教人之法也。
    ...
    清河縣。
    武大郎騎著一頭驢子,從炊餅鋪子回到宅子。
    日頭已經快落山了,天氣依然燥熱。
    都頭黃庭帶著幾個公人走過來,綁著一個賊偷。
    見到武大郎,黃庭趕忙行禮:
    “大哥家去麽?”
    “日頭要落了,回家去。”
    武大郎看了一眼後麵被綁著的男子,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年輕後生。
    “噫,這不是城外李家村的麽?”
    “大哥認得這廝?”
    “認得,我到城外賣炊餅時見過,這人喚作李二寶,家裏死了爹,隻有一個老娘,怎的被抓了?”
    “他跳進羅員外家裏偷米,被吊起來打,報了官,我押回去。”
    武大郎從驢背上下來,說道:
    “他本性不壞,就是家裏窮,養不起老母。”
    “我給你些許銀子,你把他放了。”
    黃庭趕忙說道:“要甚麽銀子,大哥開了金口,小弟有甚麽不從的。”
    說罷,便吩咐公人把李二寶鬆了綁。
    如今武大郎可是清河縣響當當的人物。
    隻要不是殺人放火的大事,隻要武大郎開口,沒有擺不平的。
    武大郎從兜裏拿出一些銀錢,塞給李二寶:
    “我知你是好人,你若是沒有飯吃了,就到炊餅鋪來尋我。”
    李二寶淚流滿麵,跪在地上磕頭:
    “老爺恩情,小的當牛做馬回報。”
    “值個甚麽,你早些回去,你老娘該餓了。”
    李二寶又磕了一個頭,拿著銀錢回村去了。
    “大哥,二郎可有信回來麽?”
    武大郎愁眉道:“半年過去了,二郎也不回個信,我也自著急。”
    整個清河縣都在等武鬆的消息。
    有些人說武鬆應該是中了狀元,可更多人說武鬆應該是落榜了。
    哪有大半年不見消息的?
    正說著,一個騎著馬,風塵仆仆的漢子過來,對著幾人行禮作揖:
    “幾位大哥,請問武大郎家怎走?”
    武大郎抬頭問道:“你找我作甚?我便是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