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當麵辭行,非禮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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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側門進入,宮女領著武鬆進了一處院子。
    茂德帝姬趙福金站在水池邊,身上披著一襲紅色狐裘,侍女端著食盤,趙福金拈起魚食,丟進池子裏,鯉魚躍出水麵爭搶。
    武鬆走過去,拜道:
    “微臣武鬆,特來辭行。”
    趙福金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武鬆,問道:
    “你在蔡攸家中好自在。”
    武鬆愣了一下,隨即麵露無奈之色:
    “又是旁人說我在蔡攸家中淫亂,此事不說也罷。”
    “為了維護公主,我被迫接了抵禦西夏的差事。”
    “我沒有靠山,也無大將可用,隻得等幾個相識的兄弟幫襯。”
    “那蔡京、童貫日夜催逼,我隻有躲在蔡攸家中,他們才不敢找我。”
    “如今我那些兄弟到了,方才到聖上禦前辭行,明日便走。”
    “大風吹倒梧桐樹,自有旁人論短長。”
    “我此心日月可鑒,並無愧對公主之處。”
    聽到這裏,趙福金才麵露傷感之色:
    “不過提一嘴罷了,蔡京、童貫還有高俅日夜在父皇那裏聒噪,我也知曉。”
    “你這一去,幾時歸來?”
    武鬆搖頭道:“我此去,隻怕須三年五載。”
    “這麽久?”
    趙福金急了,武鬆歎息道:
    “西夏常年犯邊,此次更是無禮至極,我欲徹底滅掉西夏。”
    趙福金知道打仗是大事情,不能兒女情長。
    可是,三年五載太久了,她等不了那麽久。
    “微臣有句話,公主恕罪。”
    “你說便是。”
    武鬆深吸一口氣,裝出滿滿的真誠:
    “微臣想娶公主,但我出身卑微,此去西夏,必要立大功 。”
    “待我歸來,便向聖上請求賜婚。”
    這突如其來的話,說得趙福金臉紅心跳,感覺身子都酥了。
    “你...你..”
    趙福金壓不住臉上的笑意,卻又轉身不好意思看武鬆。
    “你們退下,我和公主再說幾句貼心話。”
    侍女驚奇地看著武鬆,這分明不懷好意啊。
    趙福金揮揮手,示意宮女退下。
    “公主...”
    “退下!”
    趙福金生氣了,侍女全部退出院子,隻在門口候著。
    武鬆從後麵抱住趙福金,臉貼著趙福金額頭,說道:
    “公主一定要等我,莫要嫁給他人。”
    趙福金哪裏見過這等,身體軟軟地靠在武鬆懷裏,紅著臉抬頭...
    武鬆抱住身子,吻在趙福金的唇上,趙福金感覺輕飄飄的。
    “你好大膽子...”
    趙福金嗔怒,武鬆不管,抱著趙福金親了很久才鬆手。
    “你非禮我...”
    趙福金整理衣裳,假裝生氣。
    “微臣告辭了,公主一定等我歸來。”
    “你去吧,我等你,記得給我寫信。”
    “記住了。”
    武鬆退出院子,宮女馬上衝進去,見趙福金滿臉紅暈,問有沒有事?
    趙福金笑著不說話,徑自回屋去了。
    出了公主府,武鬆深吸一口氣,邁步往徐寧家裏走。
    趙福金是徽宗最疼愛的女兒,隻要她站在自己這邊,別人進讒言沒用。
    至於蔡攸那個蠢豬,隻是武鬆對付蔡京的手段。
    讓他們父子鬥去吧,分散蔡京的精力。
    到了徐寧家中,武鬆敲門,徐寧請武鬆家裏坐定。
    職務任命的事情,徐寧已經知曉了。
    從一個禁軍教頭,一躍成為步軍副都總管,徐寧對武鬆感恩戴德。
    “明日我們出發,徐大哥莫要忘了。”
    “鄆王已派人知會過,明日便跟隨二郎去。”
    徐寧留武鬆在家喝茶。
    喝完一壺茶,武鬆又到了甲仗庫尋淩振。
    同樣說好,淩振答應了明日出發。
    離開甲仗庫,武鬆又到了國子監。
    祭酒董逸在書房等著武鬆。
    “學生拜見老師。”
    “我知你要來,等你許多日了。”
    武鬆坐下來,董逸說道:
    “這差事,是你想要的,還是他們給你的?”
    “學生自己想要的。”
    “嗯,我猜也是,以你的才智,若不想要,蔡京拿你沒法子。”
    確定是武鬆自己要的差事,董逸鬆了口氣。
    武鬆自己想要,說明武鬆自己有辦法,不用擔心被人坑。
    這時,一個國子監的學生走進來,想要和董逸討教學問。
    見到武鬆,學生行禮道:
    “在下孫誠,見過武修撰 。”
    武鬆起身回禮:“幸會。”
    “聽聞武修撰領了當兵的差事?”
    這話頭聽起來不對勁 ,武鬆點頭道:
    “是。”
    “君子不器,武修撰身為狀元,又寫了《四書章句注解》《傳習錄》,如此大才,為何不著書立說,非要到邊關當兵?”
    這個孫誠看不起當兵的,把自己讀書人的身份看得太高貴了。
    武鬆問道:“讀書為何?”
    “為求道?”
    “何為道?”
    “天地之心。”
    “天地不語,如何知天地心?”
    “天不語,以民知之。”
    “說得好,天道便是人道,我問你,如今百姓過得如何?”
    “天下承平、百姓安樂。”
    武鬆深深吐出一口氣,說道:
    “聖上英明,我朝太平不假。”
    “但每年給遼國的歲幣,哪個不是民脂民膏?”
    “我等吃朝廷俸祿、享受百姓米糧,卻不能為他們分憂,豈非屍位素餐?”
    “讀書人當為國為民,西夏使者卻當麵折辱聖上,揚言要睡皇後公主。”
    “我問你,你能奈何?你寫書便能寫死他們?”
    孫誠被說得啞口無言。
    武鬆繼續說道:
    “我等讀書人不可閉門造車,當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提刀破強敵!”
    “君子六藝,騎射弓馬都在其列。”
    最後,武鬆說道: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外麵的情勢如何,非你所知。”
    “我今日說句話,往後幾年便知分曉。”
    孫誠明顯不服氣,拜道:
    “武修撰請說。”
    “我朝最大的強敵便是遼國,但遼國已是強弩之末,馬上有一個更強大的敵國,它將覆滅遼國。”
    “屆時,我大宋就須與它為敵!”
    “我朝如今的戰力,尚且不如遼國,若是遇到,你以為當如何?”
    孫誠和董逸同時悚然,震驚地看著武鬆。
    “恐有滅國之危!”
    武鬆說完,孫誠半晌才說道:
    “武修撰聳人聽聞,你有何證據?”
    武鬆歎息道:“你等太無知了,你且去打探遼國會寧府的消息。”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聖人見微知著,你學識太淺。”
    “我今日出征西夏,並非隻為抵禦西夏,我此去是為了救國、救天下蒼生!”
    孫誠心中不服,卻又無法反駁。
    “待我問了遼國的事情,再回答武修撰。”
    說罷,孫誠急匆匆走了。
    董逸抬頭看著武鬆,問道:
    “你如何知曉的?”
    武鬆當然不能說自己是穿越者,所以知道這些。
    “老師,君子見微知著,今日所言,必有應驗。”
    “東漢滅亡時,五胡亂華,我漢人生靈塗炭。”
    “有亡國、有亡天下,若是不能力挽狂瀾,中原有傾覆之危。”
    聽完武鬆的話,董逸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他突然發現武鬆絕非表麵那般,見識猶如汪洋大海,不可測度。
    “胡博士在慶州做知州,他也是你老師,到了渭州,你可以找他。”
    “學生記住了,學生告辭。”
    董逸起身,送到門口,望著武鬆離去,心中十分不安。
    武鬆才華橫壓當世文人,卻又完全不像個文人,想要以武取勝。
    這種人,一般都是...反賊!
    “此子...是福是禍..”
    董逸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