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鄭屠兒子,武鬆審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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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智深大踏步衝進肉鋪,門口的刀手見有人闖入,提著剔骨尖刀圍過來。
李二寶掣出腰間刀,嗬斥道:
“宣撫使做事,站著!”
刀手聽了這話,都不敢動彈。
武鬆抬腳進入屋內,卻見魯智深走到了男子跟前,指著男子喝罵道:
“你這廝可是鄭屠的兒子?”
男子吃了一驚,問道:
“大師哪裏人,為何認得我父親?”
“果然是鄭屠的種,我且問個明白,也不白殺了你!”
說罷,魯智深轉頭看向坐在地上的母子,說道:
“你們莫怕,灑家是步軍都鈐轄,原是經略府裏的提轄,喚作魯達的便是。”
聽了魯達兩個字,男子驚得麵如土色,大叫道:
“原來是你這殺人的賊!拿刀來!”
手下嘍囉連忙拿出刀刃,男子也從牆上拿了刀出來。
扈三娘秀眉一挑,抬腳把男子踢飛,拔出腰間日月雙刀,罵道:
“敢動刀,你有幾顆腦袋!”
李二寶提刀指著幾個嘍囉,罵道:
“可知麵前是哪位相公?也敢動刀!”
嘍囉驚疑不定,魯智深卻不理會,繼續說道:
“他老子鎮關西便是灑家打死的,隻因他老子欺男霸女。”
“你們母子且說自己的冤屈,灑家與你們做主。”
聽了這話,婦人哭訴道:
“奴家本慶州人士,隨丈夫在渭州城做飲食。”
“平日裏從他鋪子買肉做餛飩,銀錢都是現結的。”
“前陣子奴家丈夫得病死了,這鄭屠得知,便說奴家丈夫欠他五十兩銀子,要奴家還。”
“奴家做小本買賣,哪來五十兩銀子與他。”
“鄭屠便要將奴家賣了做婊子,把我兒子也賣了。”
聽到這裏,魯智深哪裏還忍得住,回身揪住男子發髻,抬手便打了兩個耳刮子,啐道:
“你老子欺壓男女,被灑家打死了,你須知道厲害!”
“你這廝卻不做良善,還要做這等惡事!”
“灑家今日也把你打死,好讓這渭州城再也沒有鄭屠!”
魯智深就要把男子打死,武鬆攔住,勸道:
“師兄,如今你是都鈐轄,豈可再打死人命。”
“怎的,莫非看著他欺男霸女?”
“我是宣撫副使,這渭州城的事情我也管得,且把這些惡徒,連帶鄭屠的老婆,一起押到知州府衙審訊。”
戴宗也上來勸說,如今不是草莽英雄,不能亂用私刑。
魯智深隻是性子躁,並非不講道理的。
鬆開男子的發髻,武鬆讓李二寶去知州府衙叫人。
很快,都頭謝運帶著人過來了。
魯智深劈麵罵道:
“你這廝做得好都頭,灑家打死一個鎮關西,又來一個惡霸!”
謝運無奈道:
“都鈐轄知道小弟不是這等人,這鄭貴有人護著他...”
“哪個直娘賊護著他?”
謝運不敢說...
武鬆勸道:
“師兄莫問他,且把人都抓了,押到知州衙門,我自審問他們。”
謝運把鄭屠和嘍囉、刀手全都抓了,又把鎮關西的老婆一起綁了。
扈三娘扶著母子兩人跟著一起到知州府衙。
進了府衙,武鬆當堂坐下,知州孔道輔匆匆忙忙帶著一眾官僚出來拜見。
“下官孔道輔,不知武宣撫大駕,請恕罪。”
武鬆抬手道:
“你且坐下,我來審案子。”
孔道輔看了一眼鄭屠兒子和鄭屠老婆,心中已有猜測。
再看坐在對麵的魯智深,知州孔道輔吃了一驚,他還不知道魯智深的事情。
啪!
武鬆一排驚堂木,嗬斥道:
“堂下跪著的是誰?”
婦人先抬頭喊冤:
“回大人的話,奴家慶州人士,喚作李豔娘,與丈夫劉棠在獅子街開餛飩鋪子。”
“平時用的精肉,都從鄭屠那裏購買,現錢結清。”
“前些日子,奴家丈夫死了,鄭屠說丈夫欠他五十兩銀子,要奴家還清。”
“奴家沒有銀子與他,便要把奴家捉了賣到青樓,把奴家的兒子也賣了。”
“求大人為奴家做主!”
門口擠了不少人,有些人認得魯智深,都在議論。
武鬆聽了,目光看向鄭屠兒子,問道:
“你是何人,有何話說?”
男子驚恐地抬頭 ,正好遇到魯智深的目光,嚇得身體一哆嗦。
“小的鄭天壽,在狀元橋下賣肉的。”
“這劉棠夫妻兩個確實欠了小人銀子,他們買肉賒賬,小的有憑據。”
武鬆微微頷首道:
“既有憑據,那便把憑據拿來。”
鄭天壽吩咐嘍囉回去拿憑據。
很快,憑據拿過來了,送到武鬆手裏。
武鬆看過後,再看向婦人,問道:
“鄭天壽手裏有你丈夫的賒賬憑據,你如何說?”
婦人哭訴道:
“渭州城誰人不知,鄭屠的肉豈有賒欠的。”
“奴家丈夫買肉,都是付的現錢。”
武鬆看向賣肉的刀手,問道:
“你們是賣肉的,她丈夫可有賒欠?”
武鬆身體前傾,說道:
“我是宣撫副使,官家派我到這裏,這知州、經略相公,都要聽從我的號令!”
“你們若是說半句假話,先打一百脊棍,刺配三千裏!”
這些嘍囉平日裏欺軟怕硬,見到衙門的人,更是先怕三分。
聽說武鬆是這麽大的官兒,當即嚇到了。
“主人家賣肉,從不賒欠,這劉棠從未欠他。”
聽了夥計的供詞,魯智深早已按捺不住,起身罵道:
“好個醃臢潑才,你老子不仁不義,你也是個殺頭的!”
眼看魯智深就要動手,戴宗、時遷兩人趕緊抱住。
啪!
武鬆一拍驚堂木,罵道:
“好個鄭天壽,竟敢偽造憑據,欺騙本官!”
“你豈不知國法森嚴,逼良為娼判絞刑、拐賣兒童罪加一等!”
“今日本官判你斬立決!”
鄭天壽嚇得麵無人色,大叫道:
“大人饒命,小的知錯了,求大人開恩!”
門口的百姓聽武鬆判了鄭天壽斬立決,紛紛叫好。
這廝平日裏欺壓鄰裏多了,百姓奈何不了他,一直忍著。
鄭屠老婆聽了,大叫道:
“我官人已被魯達打死,我就這一個兒子,求大人開恩。”
武鬆不理會鄭屠老婆,看向鄭天壽,問道:
“要我饒你,你且說仗了誰的勢力?敢在渭州城胡作非為!”
“巡檢使尉遲昭,我每月送銀子與他。”
站在旁邊的巡檢使尉遲昭趕忙跪下磕頭:
“大人明鑒,這鄭天壽胡言亂語,下官從未收他銀子。”
武鬆冷笑,看向鄭天壽,問道:
“你說送銀子與他,可有憑據?”
“有,我上月便送了100兩銀子,他外宅生辰,我又送了一對上好的玉鐲子,就在青瓦街。”
武鬆看向巡檢使尉遲昭,冷冷笑道:
“你還有何話說?”
尉遲昭跪在地上,磕頭喊道:
“大人恕罪,小的一時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