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魯智深重回渭州,鄭屠老婆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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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渭州城是與西夏對峙的後方軍鎮,裏麵長期屯駐軍隊。
    前方軍隊需要的生活物資也從這裏周轉調撥。
    十幾萬軍隊的用度,帶動了城內的買賣,裏麵人口很多,酒樓賭坊妓院更多。
    都是當兵的,拿了餉銀,除了吃喝就是嫖賭。
    騎馬進入渭州城,魯智深看著城內的景致,哈哈笑道:
    “倒也未曾有變動,且跟灑家來。”
    魯智深帶著眾人到了一處酒樓停下,馬在門口柱子拴了。
    武鬆抬頭看了一眼,隻見招旗上寫著:
    潘家酒樓。
    跟著上了二樓,撿了個濟楚閣兒裏坐下,魯智深岔開腿環顧四周,語氣頗為懷念:
    “灑家曾在這閣兒與史大郎吃酒,便是在這裏遇到了那金家父女,看她們委屈,三拳打死了鄭屠。”
    正說著,酒保走進來,見有個和尚,其他人又是公人打扮,問道:
    “尊客要酒麽?”
    魯智深一把揪住酒保,哈哈笑道:
    “你這廝好沒眼色,不認得灑家?”
    酒保定睛一看,卻是嚇了一跳,大喊道:
    “打死鄭屠的魯達在此!”
    這一聲喊,把門外的客人驚到了。
    魯智深不喜,啐道:
    “你這廝還在聒噪,灑家已經得了聖上的赦令,如今是步軍都鈐轄。”
    “經略相公見了灑家也需客氣幾分,打死鄭屠甚麽要緊!”
    酒保不知深淺,暗暗叫苦。
    武鬆笑道:
    “師兄莫要唬他,且鬆了手。”
    魯智深推了一把,酒保摔在地上,匆匆忙忙跑了。
    “噫?這廝不與灑家篩酒,怎的走了?”
    武鬆對李二寶說道:
    “你去櫃台買酒飯過來,莫要嚇到店家。”
    “曉得。”
    李二寶起身出去買酒還未回來,就看見幾個府衙的公人進來。
    為首是渭州府衙門的都頭謝運。
    都頭謝運與魯智深相識,進門見了魯智深,叫苦道:
    “提轄既然剃度出家,怎的又來這酒樓?”
    “如今酒保報了官,隻得捉你回去。”
    魯智深大笑道:
    “原來是謝都頭,且坐在一起吃碗酒。”
    謝運無奈道:
    “不是小弟不仗義,提轄打死鄭屠的官司還在,他家老婆還來府衙問哩。”
    “問個鳥!灑家如今得了聖上的赦令,做了步軍都鈐轄,在懷德軍見過了經略相公。”
    謝運和其他公人吃了一驚,急切間不敢相信。
    武鬆笑道:
    “都頭且坐下說話。”
    謝運這時才看向武鬆和其他人,好奇都是甚麽人。
    “敢問諸位大哥甚麽人?和提轄甚麽交情?”
    時遷指著武鬆笑道:
    “你這都頭好沒眼力,不知渭州府來了 宣撫使麽?”
    “這位便是狀元郎、宣撫副使、步軍都總管武鬆!”
    謝運早聽說了,隻是一直未曾見過。
    聽了時遷的話,大吃了一驚,趕忙起身唱喏: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未曾認出武宣撫,恕罪、恕罪。”
    魯智深一把將謝運扯住,落在條凳坐下:
    “你禮數倒是多,且坐下陪灑家吃酒。”
    “提轄..都鈐轄抬舉,小弟怎敢不從。”
    李二寶要了酒飯過來,肥切的羊肉擺了一桌。
    謝運讓公人知會店家,且說魯智深已經得了官家赦令,不是逃犯,如今是都鈐轄。
    酒保和店家聽了,十分驚奇。
    謝運殷勤倒酒,魯智深先喝了三碗,又夾了一把肥羊肉,吃得滿嘴肥油。
    “便是這潘家酒樓的肥羊肉,灑家最好這口。”
    扈三娘拿起筷子,遞給武鬆,兩人坐在一起。
    戴宗和時遷坐在一起,魯智深和謝運坐一起,李二寶單坐。
    “都鈐轄當日打死鄭屠,渭州府的百姓都說好哩。”
    “好個鳥,各處州府都要捉拿灑家,好在那金家父女是個有良心的,送灑家上了五台山做了和尚。”
    魯智深灌了一碗酒,繼續說道:
    “叵耐那寺裏的日子清苦,不許飲酒、不許吃肉,灑家不耐煩,鬧了兩場,被他們趕出寺廟,打發灑家到大相國寺。”
    “後來,灑家結識了....”
    武鬆端起酒碗,說道: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都是陳年往事,提他作甚。”
    魯智深猛然想起,自己和林衝的事情最好不提及,便不再說。
    眾人好好吃了一回酒,魯智深把那肥羊肉吃了個肚皮圓滾,方才心滿意足。
    算了酒飯錢,武鬆和魯智深從潘家酒樓出來。
    店家和酒保陪著笑臉送出門外,卻見一夥人把魯智深堵住了:
    “便是這魯達,殺了我家大官人!”
    “請巡檢相公捉拿魯達,為我家大官人伸冤。”
    為首一個男子,正是渭州府的巡檢使尉遲昭。
    見到魯智深,尉遲昭嗬斥道:
    “好個魯達,以為做了和尚,便不認得你!”
    “左右與我拿下這廝!”
    十幾個兵丁上前就要捉拿魯智深,都頭謝運趕忙說道:
    “巡檢相公且住手,他如今得了官家赦令,做了步軍都鈐轄,經略相公也給薄麵。”
    尉遲昭吃了一驚,趕忙對著魯智深作揖道:
    “聽聞經略府有人做了都鈐轄,莫非就是哥哥?”
    魯智深指著尉遲昭罵道:
    “你這廝好生勢利,灑家最不喜你這等人。”
    “如今灑家得了赦令,做了步軍都鈐轄,你待怎樣!”
    尉遲昭趕忙賠禮,魯智深卻看向鄭屠老婆,罵道:
    “你老公鄭屠虛錢實契欺壓金家父女,強行納為妾室,卻又被你趕出家門!”
    “你也是個惡毒的婦人,若非看你婦人麵上,灑家也一拳打死你!”
    鄭屠老婆嚇得不敢言語。
    尉遲昭揮手,把鄭屠老婆趕走。
    “哥哥回了渭州城,小弟請哥哥吃杯酒。”
    “誰耐煩吃你的酒!不看舊日情麵,你也該打!”
    魯智深撞開尉遲昭,大踏步往經略府去。
    武鬆搖頭笑了笑,帶著扈三娘幾個一同往經略府走。
    一路上,魯智深這看看、那瞧瞧,看啥都高興。
    偶爾見了熟人,還要說上幾句。
    隻是這些熟人都以為魯智深還是逃犯,免不了又要解釋幾句。
    扈三娘是個女孩子,喜歡和武鬆逛街,路上買了不少東西。
    走到狀元橋時,卻見沿街開著兩間門麵,前方擺著兩副肉案,懸掛著幾片豬肉。
    一個膀大腰圓的男子在門前櫃身內坐定,看那十來個刀手賣肉。
    魯智深見了,驚疑道:
    “這不是鄭屠那廝,他沒死?”
    武鬆見這男子年輕,說道:
    “莫非是鄭屠的兒子?”
    “不錯,那廝娶了許多小妾,該是有兒子的。”
    父輩的事情和子孫無幹,魯智深不理會,正要離開,卻見幾個嘍囉拖著一對母子進了肉鋪。
    那男子起身進了屋內,便聽到哭聲。
    魯智深睜了一對圓眼,怒道:
    “灑家正說不找他晦氣,這廝卻又在欺負良善!”
    魯智深擼起袖子,大踏步衝向肉鋪。
    武鬆帶著人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