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深夜見皇帝,當麵不認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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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宗在客店住下後,在城內的集市收了些藥材。
    過了幾日,戴宗帶了幾個夥計出城。
    士兵攔下戴宗盤問,戴宗給了銀子,士兵這才放行。
    抬頭看了一眼南城門,稀稀拉拉才十幾個守城的士兵。
    靜塞軍司戰事緊急,興慶府的兵馬幾乎抽調一空,隻留下一些維持秩序、看守城門。
    出了南城門,戴宗往東南方向走。
    興慶府東邊是環州,兩座城池隔著一條河,這條河就是黃河。
    兩座城池非常近,相距不過十裏。
    戴宗牽著幾頭驢子,走石橋過河。
    兩邊有幾個老兵把守,戴宗免不得又給銀子 打點。
    進入環州後,戴宗按照原先約定的地點等待。
    天上的雪下了好幾日,戴宗就在村子裏盤桓,以收藥材的名義。
    ...
    驛館裏。
    蔡絛揉著眉心起身,感覺昏昏沉沉。
    守在床邊的王回見蔡絛醒了,趕忙說道:
    “三公子,你已經醉了十天了,須先麵見西夏皇帝,說了正事。”
    蔡絛感覺王回在教訓自己,不悅道:
    “王侍郎,我做事何須你來說?”
    王回苦口婆心勸道:
    “三公子,並非我說你,我等來此為了搶奪武鬆功勞。”
    “香都見武鬆病重,故而拖延不談。”
    “若是武鬆真病死了,到那時候,西夏反撲,勝負未可知。”
    “若是西夏贏了,莫說搶功勞,我等在此,豈非魚肉?”
    這話提醒了蔡絛,嚇了一身冷汗出來,宿醉的酒瞬間醒了。
    如果武鬆真死了,別說搶武鬆功勞,自己還可能變成人質,被西夏扣押,向大宋勒索好處。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蔡攸點頭道:
    “王侍郎言之有理,我今日便去尋香都。”
    吃過早飯,換了衣服,蔡絛派人去請香都。
    香都知道蔡絛的意思,故意拖著不見,酒肉美姬照常送。
    蔡絛這下不喝酒,也不玩女人了,就是等著,還派人告訴香都,如果不談,他就離開。
    見蔡絛真的急了,香都這才說李乾順第二天見他們。
    得到了準信,蔡絛總算是心安了一些。
    等到第二天,蔡絛早早換了衣服,在驛館等候。
    秦檜、王厚、王回三人跟著等候。
    這一等就是一天,直到天色昏暗,也不見香都過來。
    蔡絛生氣了,找到驛館的負責人,大罵道:
    “香都要談就談,若是不肯與我和談,讓他自去尋武鬆!”
    罵完,蔡絛拿了東西就走。
    王厚幾人也收拾東西 ,準備離開。
    不是他們不想要武鬆的功勞,而是感覺再這樣下去,真可能變成人質被扣押。
    香都得到消息後,親自到了驛館挽留。
    “三公子息怒,兀卒今日政務繁忙,明日再談。”
    “要談便是今日,不談我等便走,你自去尋武鬆。”
    說完,蔡絛怒氣衝衝往外走,香都趕忙說道:
    “三公子稍安勿躁,兀卒已經在禦書房,幾位且稍待,我陪你們去。”
    香都安排人給李乾順報信,自己在驛館堵住蔡絛,不讓使團離開。
    驛館的人跑到宮裏,將事情稟報。
    此時李乾順已經準備睡覺了。
    聽了稟報,不耐煩道:
    “武鬆那廝命不久了,還敢如此囂張。”
    “罷了,暫且忍他一忍,將他們叫到禦書房。”
    “再傳中書令前來,一道商議吧。”
    宮裏妃子替李乾順穿上衣服,太監出去傳旨。
    磨磨蹭蹭穿好衣服,披上狐裘,李乾順慢悠悠到了禦書房。
    銅爐裏的炭火燒得通紅,禦書房暖洋洋的。
    李乾順坐下來,讓太監傳旨,把大宋使團找來。
    小太監到了驛館,見到香都,傳了旨意。
    香都笑嗬嗬對著蔡絛說道:
    “三公子,兀卒在禦書房,你們隨我去吧。”
    蔡絛早已經不耐煩,卻又無奈,隻得跟著香都往禦書房走。
    王厚、王回、秦檜三人跟著,其他人留在驛館。
    外麵正飄著雪,幾個人跟著走路到禦書房。
    西夏的天氣比開封府更加寒冷,加上蔡絛、秦檜幾人縱欲酒色,身子骨不行,夜風一吹,隻感覺透骨的寒涼。
    走在街上,秦檜突然腳下打滑,一個趔趄摔在地上,左手脫臼了,疼得哇哇直叫。
    “秦學士如此不小心,來人,抬秦學士醫治。”
    香都招呼人把秦檜抬走,秦檜不想走,他想分功勞,叫道:
    “我無礙,我無礙的。”
    蔡絛心中煩悶,罵道:
    “你這廝上不得台麵,下去吧。”
    秦檜無奈,隻得任憑軍士抬走。
    蔡絛、王厚、王回三人跟著香都進了宮門,到了禦書房,總算是見到李乾順。
    “大宋使臣見過西夏兀卒。”
    蔡絛行了一禮,王厚、王回跟著低頭行禮。
    李乾順看著蔡絛,臉色倨傲,冷冷說道:
    “聽說你們就要走?好大的火氣啊。”
    蔡絛抬頭說道:
    “我等來此已經十幾日,卻不見兀卒,不走該如何?”
    “我聖上派我作為使者,還在京師等著消息,豈能耽擱?”
    李乾順冷冷笑了笑,說道:
    “好了,我在這裏,你說吧,要如何和談停戰?”
    蔡絛感覺李乾順的語氣不對勁,和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西夏被武鬆打得那麽慘,應該低聲下氣求饒才對,可是沒有,李乾順居高臨下、盛氣淩人。
    王厚是老將,知道西夏的德行。
    李乾順敢這麽囂張,就是因為武鬆病了。
    蔡絛看了王厚、王回一眼,說道:
    “條件都是說好的,樞密使在京師的時候,許諾將銀州、夏州割讓,再賠款八百萬兩銀子、馬匹五萬。”
    李乾順臉色驚訝,轉頭看向香都,怒罵道:
    “你居然許諾割讓銀州、夏州,你不知曉那是我大夏根本麽!”
    中書令李光信跟著附和道:
    “樞密使如何說出這等荒唐的言語?割讓銀州、夏州,我大夏如何能生存?”
    樞密使香都滿臉震驚地說道:
    “兀卒明鑒,我從未說過割讓銀州、夏州。”
    “我隻說賠款八萬兩銀子,宋國將占據的兩個軍司歸還。”
    蔡絛懵了...
    這不是明擺著翻臉不認賬麽?
    蔡絛看向王厚、王回,兩人也是震驚到了。
    想過西夏可能拖延,但沒想到西夏這麽無恥,居然全盤推翻。
    戶部右侍郎王回走出來,說道:
    “你們若是這等,那便不用再談了。”
    “武鬆還在西壽保泰軍司,兵馬仍有二十萬,那便再打!”
    說完,王回示意蔡絛離開。
    蔡絛猶豫了一下,跟著王回往外走。
    他們是來搶功勞的,如果什麽都得不到,回去無法立功,還可能被徽宗責罰。
    既然如此,不如回去,至少不用被責罰。
    見蔡絛要走,李乾順使個眼色,香都笑嗬嗬攔住蔡絛,說道:
    “和談便是談條件,三公子覺得不好,再談便是。”
    “你說讓武鬆再打,便是武鬆贏了,那功勞也是武鬆的,與你三公子何幹?與你蔡家何幹?”
    “武鬆那廝立了功勞、拜將封侯,還有你蔡家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