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重歸菜園,使女錦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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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知白高興地坐下來,感慨道:
    “我此生做得最對的事情,便是點了武鬆的魁首。”
    “當日我明知他年紀過了,並非十五,但我還是準了他參加童子試。”
    “那時候我便想,若是武鬆中了狀元,那便是我的門生。”
    “不敢想,他居然真的中了狀元。”
    “不止如此,他還滅了西夏,做了樞密使。”
    “那中書侍郎、尚書右丞,都是武鬆的人,現如今武鬆掌控大宋軍政大權,權傾天下啊。”
    夫人聽了,激動地問道:
    “這等說,官人進了六部?”
    張知白笑道:
    “這有何難,隻要武鬆認我這個恩師,我日後也可以做六部尚書。”
    夫人驚喜萬分,笑道:
    “一人得道雞犬飛升,此話不假。”
    “不假,不假啊。”
    張知白很高興,讓家人準備酒菜慶祝。
    ...
    大相國寺。
    監寺帶著兩個僧人進了方丈室,智清禪師坐在裏麵念佛。
    監寺進門,智清禪師問道:
    “那魯智深安頓好了麽?”
    “安頓好了。”
    監寺坐下來。
    上午的時候,魯智深和史進、朱武三人到了大相國寺。
    寺裏僧眾早已知道徽宗禦賜魯智深做寺裏的莊主,眾人不敢怠慢,智清禪師也出來廝見。
    寺裏給魯智深安排了院子房間,魯智深都不要,說要回菜園裏住。
    那個菜園子,魯智深走後,早已經荒廢了。
    寺裏急急忙忙給魯智深收拾幹淨,又把屋子重新補了。
    安排妥當,由監寺帶著魯智深到菜園子住下。
    史進、朱武把一應東西拿過去,寺裏又給魯智深送了很多東西。
    安頓好以後,史進、朱武回了武鬆宅子,魯智深就在菜園子住下。
    “他要的東西都給了麽?”
    “東西都給了,隻是他又要酒肉,我卻是給不得。”
    智清禪師歎息道:
    “當年他與林衝交好,惹了高太尉,無奈隻得將他趕走。”
    “萬萬不曾想到,他居然做了將軍,立了大功。”
    “他也不要做官,隻要了個菜園子,果然不是凡俗的和尚。”
    “他來時,我師弟智真說他有佛性,日後必得正果。”
    “今日看來,著實是有佛緣的人。”
    監寺有些不耐煩,說道:
    “那魯智深隻會殺人吃酒肉,有個甚麽正果。”
    智清禪師說道:
    “世間一切都是修行,悟透了便是正果。”
    監寺知道智清禪師能說會道,自己說不過他。
    回複完畢,監寺帶著人回房歇息去了。
    且說那菜園子本是朝廷撥付給大相國寺的產業,裏麵種的菜蔬果子供應給寺裏享用。
    除了魯智深,還有十幾個種地的。
    這些人都是沒有田產,掛名在寺裏的百姓。
    魯智深到了菜園子,沒人管得了他,十分自在。
    酒肉吃飽,魯智深也不脫衣服,就在床上攤開手腳睡了。
    一夜北風,京師降下好大鵝毛雪。
    第二天早上,房門被一陣亂敲。
    恰好魯智深憋了一泡尿,翻身起來推開房門,罵道:
    “哪來的撮鳥,大清早敲門,灑家一泡尿淋你們頭上。”
    門口擠著二三十個潑皮,對著魯智深作揖:
    “師父如何不認我等。”
    魯智深定睛看時,卻是之前相識的過街老鼠張三、青草蛇李四,還有一眾手下的潑皮嘍囉。
    “噫,你等還在這裏?”
    張三笑嘻嘻說道:
    “自從師父走後,我等又將菜園子占了。”
    “昨晚聽聞有個新來的菜園住持,便來問那種地的道人,得知是師父回來了。”
    “我等連夜備了酒肉,來請師父。”
    魯智深哈哈笑道:
    “灑家剛回來,卻叫你眾人們壞鈔。”
    “師父做了將軍,滅了西夏,我等也是大宋的子民,來為師父慶功。”
    眾潑皮把酒肉送進屋裏,魯智深先到糞窖邊上撒了一泡尿。
    回到屋裏,李四倒酒,魯智深拿起酒碗,暢快吃酒肉。
    “師父與我等說說那滅西夏的事情。”
    李四十分好奇,魯智深便說起在關西打仗,聽得眾潑皮連連驚歎。
    正說著,門外來了一個婦人,向著裏頭張望。
    張三見了,笑道:
    “好稀奇,哪來思春的娘子,卻來尋師父。”
    魯智深罵道:
    “灑家豈是那等人,想必是走錯路的香客。”
    潑皮出門問道:
    “你這娘子是上香做錯了路麽?這裏是菜園子,上香往東走。”
    婦人向裏望著,問道:
    “那師父可是關西來的魯智深麽?”
    “你這婦人為何認得師父?”
    “勞煩通報一聲,奴家是林教頭家裏的侍女錦兒,有事求師父。”
    這婦人不是別人,正是林衝家裏的使女錦兒。
    當日林衝被陷害發配流放,上了梁山。
    高衙內日日到家裏騷擾,林衝老婆受不了,上吊死了。
    林衝的老丈人也鬱鬱而終。
    隻剩下侍女錦兒一個人。
    潑皮聽了,連忙來告知。
    魯智深聽聞是林衝家裏的使女,趕忙起身到了門口,問道:
    “你是灑家師弟林衝家裏的?”
    錦兒拜道:
    “奴家正是林教頭家裏的使女錦兒。”
    “灑家聽林師弟說夫人死了、丈人也死了,不曾想還有你。”
    說起往事,錦兒垂淚道:
    “林教頭走後,那高衙內日日上門調戲,娘子不願受辱,夜裏自縊死了。”
    “丈人被高太尉欺辱,鬱鬱而終,隻剩下奴家一人招贅一個夫婿在家裏過活。”
    魯智深想起林衝的事情,捏著拳頭罵道:
    “灑家這就殺了高衙內。”
    眾潑皮連忙勸住:
    “師父使不得。”
    錦兒也嚇了一跳,連忙勸魯智深。
    “你今日尋灑家,想必有事?”
    “奴家確實有事相求。”
    “你且說與灑家聽聞。”
    錦兒說道:
    “奴家招贅了一個夫婿在家,在祥慶街做些生活。”
    “前陣子,那巡檢使占了我的鋪子,說我家官人販賣私鹽,被投進了死牢。”
    “奴是個婦道人家,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前兩日秦王凱旋,偶見師父也在,便想著找師父做主。”
    魯智深聽了,惱道:
    “林師弟在時,那高俅欺辱。”
    “如今你又被巡檢欺辱,豈有此理。”
    “灑家這便與你去。”
    錦兒大喜,拜道:
    “謝師父做主。”
    魯智深換了衣衫,帶著錦兒離了菜園子,出了大相國寺。
    剛走了幾步,魯智深突然停下來,思量道:
    二郎叮囑我,不可在京師殺人。
    如今我等都是官了,何必自己動手。
    我且回去與二郎商議。
    “你與我先去二郎家中,他與林師弟也是同門,與我一般親近。”
    “全聽師父安排。”
    錦兒跟著魯智深往武鬆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