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徽宗見鬼,婦人徐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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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娘吟誦完畢,徽宗點頭道:
    “還是個才女,朕便將金杯賜予你。”
    徐三娘從容拜謝。
    “時辰不早,你一婦人,又拿著金杯,恐你遭遇歹人。”
    “許洞!”
    都指揮使許洞擦了擦額頭冷汗,匆匆走到徽宗近前:
    “微臣在。”
    “你拿一頂轎子,送徐三娘歸家。”
    “是,微臣領旨。”
    許洞走到徐三娘近前,說道:
    “請夫人隨我出宮。”
    “有勞將軍。”
    徐三娘對著眾人行禮,跟著許洞離開。
    其他人臉色並無異樣,唯獨鄭皇後臉色極為難看。
    到了夜深時分,徽宗回房休息,趙楷、趙福金各自回去。
    鄭皇後、王貴妃和劉貴妃也各自散了。
    許洞領著徐三娘到了前朝,安排了一頂轎子,四個禁軍抬著。
    “這位夫人,日後再不可擅闖大內。”
    “聖上仁德,賜你酒釀、金杯,但此乃大罪,日後萬萬不可。”
    如果不是徽宗親口下旨,許洞恨不得劈了徐三娘。
    一個民女都能闖入大內皇宮,還到了徽宗麵前。
    他這個殿前司都指揮使幹什麽吃的?
    如果今夜闖入的是刺客,那還得了?
    徐三娘淡淡一笑,說道:
    “記住了,將軍寬心,民女以後不再來了。”
    說罷,徐三娘鑽進轎子裏。
    四個禁軍身強體壯,抬起轎子往外走。
    徽宗下旨,命許洞送回家,許洞不敢怠慢,騎著馬親自護送。
    街上張燈結彩,開封府巡檢騎馬巡邏,還有其他差役巡街。
    許洞問道:
    “夫人家在何處?”
    “在油醋巷,街尾第二家便是。”
    油醋巷是京師的一條街道,專門售賣油、醋等調味品,鋪子很多。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
    京師的人都知道這個地方。
    許洞騎馬開路,四個禁軍抬著轎子往前走。
    轎子不重,幾人想著徐三娘是個婦人,果然身輕體柔。
    到了油醋巷,一股酸味撲鼻而來。
    穿過街道,轎子停在街尾第二家門口。
    許洞下馬,說道:
    “夫人,到家了,請出來。”
    喊了一聲,裏麵沒有動靜。
    許洞以為徐三娘睡著了,抬手敲了敲轎子,抬高嗓門:
    “夫人,到家了,請出來!”
    還是沒有動靜,許洞詫異,禁軍不耐煩:
    “大人何必如此客氣?”
    禁軍掀開簾子,裏麵卻空空如也,根本沒人!
    “噫?人呢?”
    禁軍吃驚,許洞也吃了一驚,環顧四周,說道:
    “路上並未曾落轎,徐三娘如何不見了?”
    抬轎子的幾個禁軍都懵了。
    從皇宮出來後,沒有停過,因為轎子不重。
    許洞也一直跟著轎子,徐三娘不可能半路跑了。
    “莫非是飛賊?”
    許洞隻能想到這一個解釋。
    徐三娘是個飛賊,潛入宮裏,被發現後,謊稱是誤入,裝作良家婦女。
    進入轎子後,趁自己不注意,悄悄溜走了。
    家庭住址也一定是假的!
    隻有這一個解釋!
    想通後,許洞罵道:
    “賤人誆我!”
    禁軍問道:
    “將軍,是否要抓捕?”
    許洞罵道:
    “混賬,此事不得宣揚!”
    “徐三娘已歸家,這便回去!”
    如果讓徽宗知道,徐三娘是個飛賊,那他這個都指揮使別幹了,還要問罪。
    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將錯就錯。
    徐三娘就是良家女子,人已經送到家了。
    正要離開時,鋪子裏麵卻亮起了燈。
    一個中年男子走出來,身上披著衣服,手裏提著一盞燈籠。
    “軍爺如何到我家了?有甚麽事情?”
    許洞本來要走,見男子出來了,便問道:
    “你家老婆叫甚麽?”
    男子疑惑,但來人是禁軍,他不敢不回答:
    “小的洪振,我老婆喚作徐三娘。”
    許洞吃了一驚,四個禁軍也吃了一驚。
    “你老婆徐三娘何等樣貌?”
    洪振隨口描述,許洞又吃了一驚,這長相樣貌完全一樣啊。
    那這個徐三娘就不是飛賊,那人呢?
    禁軍問道:
    “你老婆可會輕功?”
    洪振疑惑地搖頭:
    “我家老婆隻是尋常女子,並不會武藝。”
    “幾位大人,為何問我老婆?她已亡故兩年。”
    許洞和四個禁軍同時愣住了,直感覺渾身冰冷、遍體生寒。
    “你老婆...徐三娘死了?”
    許洞不可置信地,洪振點頭道:
    “害了風寒病,死了兩年了。”
    “大人為何深夜來尋我老婆?她是良家女子,不曾犯罪過。”
    許洞打個寒顫,咬牙說道:
    “我是禁軍都指揮使,你若敢半句假話,少不得你牢獄之災。”
    洪振嚇了一跳,慌忙說道:
    “哎呀,我平頭百姓,豈敢胡言。”
    “方才夢中還見到亡妻,說遇見了天子,還賜了酒。”
    “聽到外麵有聲音,我才醒了。”
    這不說還好,這一說,許洞毛骨悚然。
    四個禁軍更是環顧四周,生怕徐三娘突然出現。
    許洞沉默片刻,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地跑了。
    四個禁軍丟下轎子,跟著慌慌張張跑了。
    洪振在後麵喊道:
    “大人,大人...轎子、轎子..”
    ...
    延和殿。
    徽宗懶洋洋從床上起來,宮女伺候洗漱穿衣,然後吃早飯。
    正吃著,楊戩匆匆走進來,臉色十分難看。
    “聖上...奴才..”
    楊戩欲言又止,徽宗不耐煩道:
    “怎的,有甚麽難言之隱麽?”
    楊戩說道:
    “昨夜那個徐三娘...”
    “嗯?哦,那個婦人,有些才華。”
    楊戩低聲道:
    “那個徐三娘是鬼。”
    噗...
    徽宗一口小米粥噴出來,楊戩滿臉都是。
    “你說甚麽?”
    楊戩擦了擦臉上的小米粒,說道:
    “昨夜許洞用轎子送徐三娘歸家,到了油醋巷,掀開轎子,人卻不見了。”
    “本以為是女飛賊,半路跑了,她老公卻出來了。”
    “說徐三娘已經死了兩年,昨夜托夢與他,說到了禁中,聖上賜酒、金杯。”
    徽宗心中一陣惡寒!
    “光天化日,說甚麽鬼神!”
    徽宗慌了,又說道:
    “將那許洞找來,快!”
    很快,許洞到了延和殿。
    “微臣許洞,拜見聖上。”
    許洞頂著兩隻黑眼圈,很顯然,他一夜沒睡。
    “我問你,徐三娘到底怎麽回事?”
    許洞如實稟報,徽宗聽完後,又是一陣惡寒。
    “區區鬼混,豈敢犯我真龍天子?”
    “來人,請大相國寺智清禪師來!”
    楊戩慌忙傳旨,徽宗下令延和殿加強守衛。
    ...
    武鬆躺在床上,李師師溫軟的肌膚貼著。
    正睡得舒服,小蝶匆匆進來,說道:
    “姐夫 、姐夫,秦王來尋你了。”
    武鬆睜開眼睛,問道:
    “秦王?他怎知曉我在此處?”
    “我也不知,秦王已進來了。”
    武鬆起床,李師師連忙給武鬆穿好衣服。
    從房間出來,到了前麵客廳,隻見趙楷帶著幾個侍女,坐在那裏。
    “你這廝來捉奸麽?”
    武鬆有些不爽,趙楷卻沒有跟武鬆玩笑,而是抓著武鬆說道:
    “我見鬼了。”
    武鬆愣了一下,反問道:
    “你中邪了?頭昏了?還是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