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酒樓石榴姐,應天府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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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四郎指了指王家酒店,說道:
    “我便是路過這裏時,樓上那個房間有個娘子,向我要買胭脂。”
    “我到了樓上,見了那娘子,賣胭脂與她...”
    陶四郎突然支支吾吾,時遷嘻嘻笑道:
    “可是那娘子拿了你的胭脂,卻不給銀子,要給你換肉?”
    陶四郎尷尬地笑了笑,說道:
    “這桃花洞的酒樓,慣有這等女子,但我不是那等人。”
    “我見她桌上的香囊繡得好,便用胭脂換了她的香囊。”
    武鬆抬頭看了看那個房間,抬步進了酒樓。
    店小二見了武鬆,歡喜上前迎接:
    “客人吃酒還是住宿?”
    “我來尋樓上的娘子說話。”
    “客官,若要上樓與娘子說話,須得先吃酒。”
    住在酒店的妓女和酒樓是共生關係,相當於為酒店吸引客流量。
    所以,桃花洞都有個規矩,要想到樓上找妓女,須得先吃酒,然後才能上樓。
    武鬆不懂其中道道,時遷卻曉得,便說道:
    “你將酒菜送到樓上,不少你飯錢。”
    店小二笑嗬嗬說道:
    “那客人須先付了飯錢,才可上樓。”
    時遷爽快地掏出一錠銀子,丟給店小二,說道:
    “不少你酒飯錢,送到樓上...那個房間。”
    時遷抬頭指了指,店小二笑道:
    “客人好眼光,那石榴姐一等一的好。”
    石榴姐...
    武鬆突然愣了一下,不會是...
    應該不至於。
    陶四郎帶路,武鬆上了三樓,到了一處客房前。
    時遷敲門,裏麵很快傳來腳步聲,一個婦人開了門。
    隻見她穿著一襲石榴裙,容貌尚可,並非醜陋齙牙。
    武鬆長舒一口氣,總算不是那樣的石榴姐。
    “客人...噫,你這貨郎怎來了?”
    石榴姐見到陶四郎,頗為詫異。
    時遷不等陶四郎說話,先一步進了房間,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那石榴姐見了銀子,喜道:
    “尊客慢坐,奴家倒茶。”
    石榴姐用茶葉末子泡了一壺高茶。
    在古代,茶葉屬於金貴的東西。
    產茶的地方將茶葉采摘,然後炒製好,送往京師。
    到了京師,因為旅途運輸,茶葉會爛掉一部分。
    茶葉商人便要再次挑揀,完好的茶葉為上等品,裝成小罐,送給王公大臣。
    次一級的送給富商,最後那種茶葉末子給普通人。
    石榴姐作為妓女,隻能買到這等茶葉末子,泡出來的茶葉稱為高茶。
    武鬆關了門,圍著桌子坐下,陶四郎站著不敢坐。
    “這個香囊,你從何處得來?”
    武鬆把香囊放在桌上。
    石榴姐拿起香囊看過,轉頭看向陶四郎,說道:
    “奴家將這香囊與你換胭脂,如何到了他手中?”
    “我在大相國寺賣給了這位大人。”
    石榴姐拿著香囊,兩隻眼睛盯著武鬆審視一番,說道:
    “奴家記得不真切。”
    武鬆摸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石榴姐驚喜抓了銀子,笑道:
    “奴家記起來了,這是奴家在南京時,一個客人送給奴家的。”
    北宋時期,南京在如今的商丘。
    宋太祖趙匡胤尚未稱帝時,曾任歸德軍節度使,治所就在宋州,也就是商丘。
    趙匡胤稱帝後,把宋州作為龍興之地,改名:應天府。
    這個地方,就是北宋的南京。
    江浙之地的漕糧、物資往北運送到汴梁,必經過應天府,所以那裏也很繁華熱鬧。
    “那客人姓甚名誰?”
    石榴姐揉了揉眉心,說道:
    “奴家記性不好...”
    砰!
    時遷跳到桌子上,罵道:
    “你這婊子好不曉事,你可知道我家哥哥是誰。”
    “這便是江陵侯當麵,此事幹係重大,你若是記不清,少不得將你一頓好打,押入死牢!”
    聽說眼前的漢子是武鬆,石榴姐唬了一跳,慌忙跪下磕頭:
    “奴家甚麽樣人,敢驚動江陵侯。”
    武鬆也有些不耐煩了,問道:
    “甚麽人給你的。”
    “這是南京隱天子給奴家的。”
    武鬆聽了,微微一愣,問道:
    “甚麽隱天子?”
    “便是南京漕幫的幫主喬二爺,因他控製漕運,家資巨萬,南京的事情,他說了算,世人都稱呼他:隱天子。”
    武鬆聽了,冷笑道:
    “一個漕幫的,也敢自稱隱天子,這是要造反了。”
    石榴姐小心說道:
    “這等人,江陵侯不放眼中,可在南京,他便是一霸,誰敢不從他。”
    店小二推門進來,搬來一桌酒菜。
    見石榴姐跪在地上,店小二笑道:
    “石榴姐,今日又是甚麽花樣。”
    石榴姐聽了不好說話,時遷罵道:
    “關你甚麽事情,好生聒噪。”
    店小二笑嘻嘻退出房間走了。
    武鬆收了香囊,起身離開,時遷扯了一隻雞腿,又把剛才給石榴姐的銀子拿走,跟著武鬆離開。
    陶四郎見狀,也跟著武鬆匆匆走了。
    望著桌上的酒菜,石榴姐起身走到窗戶前,望著武鬆離去,方才舒了一口氣。
    “老娘須離開這是非之地,不知那隱天子又鬧出甚麽事情,莫要將我也害了。”
    看著滿桌的酒肉,石榴姐心中暗道:
    且吃個渾飽,再走不遲。
    一桌酒菜吃完,石榴姐匆匆收拾東西,算了房錢,當即離開。
    武鬆騎馬走在街上,時遷吃著雞腿,問道:
    “哥哥要去南京走一趟麽?”
    吳霖是吳月娘的親哥,來京師找自己的時候走丟了,生死不知。
    這一趟肯定要去的。
    “明日你隨我去一趟南京。”
    “好。”
    時遷答應了。
    武鬆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盧俊義府上。
    見到盧俊義,武鬆將事情告知,說道:
    “擂台的事情,勞煩盧師兄操辦,我此次去,不知多久歸來。”
    “這事無需多言,隻是那喬二爺敢稱隱天子,必有手段,你須仔細,莫要著了道。”
    “我心中有數。”
    交代完畢,武鬆回到家裏收拾東西。
    扈三娘聽說要去南京找人,執意要跟著去。
    趙惜月聽聞扈三娘要去,她也要跟著去。
    兩人都爭著要去,最後武鬆誰都不帶,隻和時遷同去。
    到了第二日,武鬆與時遷會合,兩人扮做京師的商賈,往南京走去。
    京師和南京相距不遠,騎馬一天便到了。
    到了城外,先不看南京城池多高,隻說旁邊經過的汴渠百舸爭流,港口人流湧動,無數物資從船上卸下,又有往船上裝貨的。
    “不愧是四京之一。”
    武鬆感慨應天府的繁華,時遷卻將目光滴溜溜地看,心裏已經看出了哪裏好下手,哪裏可以躲藏,偷了東西如何逃跑。
    武鬆踢了時遷一腳,說道:
    “莫要動那歪心思,莫要出了紕漏。”
    “我曉得。”
    時遷笑嗬嗬跟著武鬆進了應天府,找了一家酒店。
    “主人家,要一間上好的客房。”
    時遷到了櫃身前,主人家拿出鑰匙,給了時遷,說道:
    “天字號客房每日一兩銀子。”
    “噫,這等金貴麽?”
    “客人好眼光,我這酒店是應天府最好的,直這個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