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血色王座,血宴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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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是生命的契約,血族的枷鎖,命運的輪回。
    她必須回來……否則,所有人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北鎮的夜色沉寂如死,唯有懸掛在高空的血月灑下猩紅的光輝,
    將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幽暗的紅霧之中。
    天空低沉得仿佛要傾軋而下,而在這片黑夜的盡頭,聳立著一座古老的城堡。
    血堡。
    這裏是暴君公爵的宮殿,是所有血族仰望的至高之地。
    城堡的內部彌漫著一種陰冷而壓抑的氣息,猩紅色的地毯無聲地鋪展在漫長的走廊之上,
    仿佛被鮮血浸透,幽藍色的燭火在兩側緩緩燃燒,
    照不亮深沉的陰影,反而使黑暗顯得更加深邃。
    在血堡的最深處,一座漆黑的巨棺靜靜地沉眠在王座之後,宛如吞噬一切光線的深淵,
    無聲地散發著令人戰栗的威壓。
    那是“血棺”,唯有最尊貴的血族才有資格沉眠其中,
    而每當血棺開啟,整個世界都將為之戰栗。
    今日,血棺依舊沉寂,但在它之上,
    一道模糊的影子映照在猩紅的月光下,王座之上的黑影如同凝聚成形的血色威壓,籠罩著整個宮殿。
    “她在哪?”
    低沉的聲音自王座上傳來,帶著難以遏製的怒火,回蕩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
    暴君公爵端坐在王座之上,暗紅色的披風如血色潮水般垂落至台階之下。
    他的雙眼燃燒著深沉的猩紅光輝,冷漠而壓抑,如同來自深淵的惡魔。
    殿堂之下,三位血候單膝跪地,沉默地承受著公爵的怒火。
    “我們已經派出所有追蹤者,但仍未尋得殿下的蹤跡。”
    其中一名血候低聲回答,語調恭敬卻隱約帶著一絲遲疑。
    公爵的目光猶如刀鋒,在空氣中劃出隱形的傷口。
    “沒有找到?”
    他的聲音低沉得像是暴風雨前的壓抑氣息,每一個音節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跪伏在地的血候們皆不敢抬頭,唯恐在這股憤怒之下,自己的頭顱也會隨之落地。
    “殿下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是北鎮。”紅翼子爵緩緩開口,
    語調不帶任何情緒,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她的氣息……在接觸了某個‘外鄉人’後,徹底消失。”
    暴君公爵的瞳孔驟然收縮。
    霎時間,整個大殿被一股可怕的血色殺意籠罩,空氣仿佛凝固,所有血族的心髒隨之緊縮。
    “外鄉人……”
    他緩緩起身,沉重的披風如翻湧的血浪般鋪展而開,
    每一步踏下台階,腳下的石板仿佛震顫著,回響著深沉的轟鳴。
    “他們擅自踏入我的國度,帶走我的女兒?”
    低沉的咆哮回蕩在血堡深處,伴隨著某種即將席卷整個永夜血盟的怒火。
    與此同時,一道淒厲的慘叫劃破黑暗,回蕩在血堡的地牢中。
    地下深處,審訊室籠罩在猩紅色的燭火之下,牆壁上刻滿了古老而冰冷的血族符文。
    空氣裏彌漫著陳舊的血腥氣息,猩紅的祭壇上滴落著新鮮的血液,滲入腳下的血池,泛起微微的波紋。
    數名外鄉人被釘在血柱之上,鮮血順著他們的指尖緩緩滴落,成為供奉血族的祭品。
    他們是誤入永夜血盟的占星師,是來自其他門世界的旅法師,是那些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錯誤地方的可憐人。
    如今,他們已經不再是“人”。他們隻是活著的血食,隻是殿下失蹤的代價。
    “啊——!我說了,我什麽都不知道!”
    一名穿著破爛魔法袍的男人發出絕望的慘叫,
    他的半邊臉已然潰爛,血色的詛咒如活物般蔓延,
    緩慢地腐蝕著他的血肉,奪去他的生命。
    站在他麵前的審訊官,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冰冷的微笑。
    “無知,並不是你被寬恕的理由。”
    他的指尖微微抬起,一道血線緩緩從指尖流淌而出,落入腳下的血池之中。
    刹那間,那名占星師的瞳孔驟然放大,身體劇烈抽搐,
    血肉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撕扯,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聲。
    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像是要發出慘叫,但喉嚨中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的身體在恐懼中崩潰,血液如絲線般剝離出骨骼,
    化作一團黑紅色的霧氣,旋轉著融入血池之中。
    其餘的外鄉人目睹這一幕,恐懼地戰栗起來,有人試圖掙紮,有人試圖嗚咽,
    但他們的喉嚨早已被禁錮,連哭泣的資格都被剝奪。
    審訊官低垂著眼,血池的微光映照在他蒼白無情的臉龐上,
    他輕輕地呢喃,仿佛在對誰低語,又仿佛在向整個世界宣告——
    “血宴即將到來,殿下必須歸來。”
    他的聲音在這冰冷的地牢裏回蕩,帶著一絲沉溺的狂熱,
    也帶著某種無法撼動的信仰。
    那信仰的源頭,是黑暗之母的血之召喚,是暴君公爵的無上權威,更是血族生存的永恒法則。
    血月高懸,映照著整個血堡,也映照著這一場即將掀起的風暴。
    血堡外,紅翼子爵立於高塔之上,披風在夜風中微微翻動,
    猩紅的紋路宛如暗夜中流動的血脈。
    他沉默地凝視著遠方的夜空,目光深邃,神色如鐵。
    血月依舊高懸,冷冷俯視著大地,如一隻睥睨眾生的猩紅眼瞳,吞噬著世間所有光明。
    月光照耀在他的盔甲之上,映出一道淡淡的紅痕,仿佛某種不可磨滅的烙印。
    “血宴……”
    他的低語被夜風吹散,化作無形的歎息。
    他曾是一個人類,一個劍客,一個曾在戰場上橫掃千軍的遊刃之刃。
    可最終,他的劍折斷在命運之下,他的血被吞噬,
    他的靈魂被枷鎖所束縛,成為了血族的一員。
    如今,他已不再是那個在晨曦中磨礪刀鋒的戰士,而是北鎮的統治者,是暴君公爵的騎士。
    是殿下的忠犬。
    而如今,他效忠的主人,血月之姬,卻在某個夜晚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微微皺眉,指尖在劍柄上緩緩滑過,感受著那冰冷的觸感,
    像是在試圖用這唯一殘存的真實物件確認自己的存在。
    “她……究竟去了哪裏?”
    風聲從高塔之上呼嘯而過,帶著夜晚特有的寒意。
    北鎮沉浸在一片靜謐的黑暗之中,唯有月色渲染出的淡淡血影,在街道上投下模糊的輪廓。
    那些“外鄉人”……
    他們知道些什麽。
    或者,更確切地說,他們本身就是謎團的一部分。
    紅翼子爵的目光微微一凝。
    他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之人。
    無論是那些從未知世界闖入的秘詭師,還是那個自詡魔術師的男人。
    司命。
    夜色愈發深沉,血月的光輝越發濃烈,仿佛要將整片大地染成深紅的幕布。
    整個永夜血盟的氣息都變得更加壓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的躁動,像是黑暗深處潛伏的猛獸,在靜靜等待某個信號的降臨。
    北鎮的街道上,血腥氣息開始彌漫,如同被風吹散的花粉,在夜色中四處飄蕩。
    那些行走在街頭的血族,目光變得越發幽深,
    瞳孔中映照著猩紅的月光,隱隱泛起一種詭異的饑渴。
    他們的指尖微微顫抖,獠牙在暗影中微微裸露,呼吸聲變得沉重而低啞,像是一群即將狂歡的野獸。
    他們感受到了血的召喚。
    “血宴即將到來。”
    有人在低語,聲音如呢喃的詛咒,在黑暗中盤旋不散。
    “殿下必須歸來。”
    夜風卷起,一道道呢喃從不同的角落傳來,
    交錯著,疊加著,最終化為一片細碎而不安的低語。
    那些沉默的血族,原本偽裝成貴族與人類的共生者,此刻卻逐漸被內心深處的渴望吞噬,
    他們的身影在街角緩緩蠕動,如同被血夜塑造出的幽靈。
    他們等待著,她的歸來。
    否則,整個北鎮,都會成為“祭品”。
    這座城鎮,這片大地,每一塊石磚,每一縷空氣,都浸染著屬於血族的黑暗詛咒。
    倘若血宴失衡,鮮血便會自行填補它所缺失的一切。
    風聲穿過巷弄,卷起路麵上的灰燼,掠過塔樓,衝入高天之上的血月之中。
    而某種無形的風暴,已悄然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