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
    “你就是楊辰？”電話那頭的聲音粗糲，帶著不加掩飾的審視。
    “嗯，你是誰？”楊辰冷冷道，不帶一絲情緒。
    “聽說你很囂張啊！”
    “嘟嘟嘟！”楊辰眉頭緊鎖，手指毫不猶豫按斷通話，低聲啐了句：“傻逼！”
    話音剛落，手機再度震動，還是那個號碼。一連七通，鈴聲像催命符般執拗地響著，大有不接不休的架勢。
    楊辰撇了撇嘴，帶著幾分不耐劃開接聽鍵。
    “小子，你居然敢掛我電話！知道老子是誰嗎？我……”
    “嘟嘟嘟！”沒等對方把狠話放完，楊辰幹脆利落地再次掛斷，眼底翻湧著厭煩。
    不過半分鍾，電話又打了進來。這次對方換了戰術，三個不同號碼輪番轟炸，短短幾分鍾，通話記錄裏硬生生堆了二十一條。
    “有事說事，沒事拉黑了，老子沒工夫聽傻子裝逼。”接通瞬間，楊辰的冷斥先一步砸過去，堵得對方啞口無言。
    “你……”電話那頭顯然沒料到他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語氣頓時僵住，片刻後才憋出一句：“小子你有種。”
    “沒事掛了！”楊辰見對方仍在磨蹭，懶得再耗，指尖已經按向掛斷鍵。
    “等會兒！先別掛！”對方慌了，聲音陡然拔高，“我們老大要見你！”
    “哦，沒空。”楊辰淡淡道，“沒別的事，我掛了。”
    “地點就在……等等，你說什麽？沒空？”屢次吃癟讓對方徹底沉不住氣，語氣裏帶上了威脅，“你要是敢不去，信不信我帶人去你家裏把你揪出來！別他媽不知好歹！”
    “去我家裏？”這句話像冰錐紮進楊辰心裏。這一世，父母是他的逆鱗，誰碰誰死。方才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臉色瞬間沉如寒潭，“你確定？”
    “這……這有什麽不確定的？”對方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場懾住，話音明顯發虛，卻仍強撐著硬氣，“你就說去不去！”
    “好，我去。”楊辰的聲音透著寒意，“希望你們不要後悔。”
    說完，不等對方回應，徑直掛斷電話。
    電話另一頭，周雨臣握著手機，後背竟驚出一層薄汗。“我這是怎麽了？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怎麽莫名有些發虛呢？”
    他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荒唐的想法，“肯定是最近太累了，得抽時間休息休息了，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與此同時，林家準孫媳沈怡涵的家中，氣氛緊繃得像拉滿的弓。沈怡涵緊緊摟著懷裏的一雙兒女，手臂微微有些顫抖，眼底滿是憤怒與無助，死死盯著門口的林偉民一家三口。
    “怡涵，你別害怕，我們沒有惡意。”林偉民訕訕道，“真不是來搶孩子的，就是帶康城過來看看。”
    “對對對！”趙秀蘭連忙幫腔，眼神瞟著來往的鄰居，壓低聲音勸道，“你看這左鄰右舍來來往往的，被人看見終歸不好看，是吧？你放心，沒有你的同意，我們絕不敢打孩子的主意，康城，你說是不是？”
    “嗯？”見身後沒動靜，老兩口回頭一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倆在這裏放下身段百般保證，林康城卻躲在後麵，正探頭探腦地逗弄著孩子，眼神裏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你們確定對孩子沒有想法？”沈怡涵將孩子摟得更緊，目光掃過林康城，再看向林偉民夫婦時，懷疑的神色更濃了。
    “當然！當然！”趙秀蘭訕訕地收回目光，轉頭對著林康城狠狠一巴掌拍過去，“給老娘滾外邊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混賬玩意兒！”
    “哎喲！媽，你打我幹嘛！”林康城捂著後腦勺，委屈地叫了一聲，旋即越過父母，一臉急切地衝到沈怡涵麵前。
    沈怡涵嚇得猛地後退，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怡涵，把孩子給我吧！我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我……唔！”
    林康城的話剛說了一半，嘴巴就被林偉民死死捂住。老兩口對視一眼，一人架著胳膊一人拽著衣領，硬生生把人拖了出去。“哢嚓”一聲，入戶門被牢牢關上，房間裏終於恢複了清淨。
    “嗬嗬，怡涵啊，你別聽那小子胡說，他說了不算。”看著沈怡涵驚魂未定的表情，林偉民心裏咯噔一下，知道這事要糟，額頭瞬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這還怎麽解釋？他暗自懊惱：早知道就不帶這蠢貨來了！
    “怡涵，康城他真沒有搶孩子的意思。”趙秀蘭趕緊圓場，語氣裏帶著懇求，“他就是太喜歡孩子，想給孩子優渥的生活，情急之下才說錯了話。”
    “阿姨，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這兩個孩子。”見林偉民夫婦沒有強行闖進來，沈怡涵的神色稍緩，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哭腔，“醫生說我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求你們別跟我搶孩子，我保證不會讓他們受一點苦，好不好？”
    這番話讓老兩口心裏泛起酸來。林偉民指了指自己和老伴，放低姿態：“孩子，要不這樣，咱不管康城，你就考慮考慮我們兩個老家夥？以後孩子的所有花銷都由我們來承擔，就算我求你了，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
    “對對對！”趙秀蘭往前湊了兩步，眼神落在孩子身上，瞬間柔得能滴出水來，卻又強行移開，“你不知道，每次看到你們娘仨受苦，我們心裏就跟刀紮似的。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這兩個想孫子的老家夥。”
    其實站在門口這麽久，老兩口早就想抱抱孩子，卻隻能強忍著，心裏對林康城的怨念又深了幾分——都是這小子壞了事！
    “不行！”沈怡涵一口回絕，警惕地看著他們，“萬一你們拿到孩子就反悔，把他們搶走怎麽辦？”
    “立字據！我們立字據！”林偉民連忙從手提包裏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合同、鋼筆和印泥，小心翼翼地遞過去，又拉著趙秀蘭退到門口，盡量讓她放下戒心。
    沈怡涵接過合同，先是警惕地看了老兩口一眼，見他們沒有過來的意思，才低頭仔細翻看。
    片刻後，她猛地抬頭，眼底滿是驚訝：“你們真的願意這麽做？要知道我絕不會放棄孩子的撫養權，你們很可能最後人財兩空。”
    林偉民擺擺手，故作灑脫：“這有什麽？我們老兩口賺再多錢，最後不都是孩子的？”
    “就是！”趙秀蘭連忙補充，“再說這也隻是一套別墅，外加林氏2%的股份。再多的話，就得請示老爺子了，畢竟林家不是我們老兩口說了算。”
    沈怡涵沉默片刻，終於鬆口：“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我有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