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心是最不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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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華如水,灑滿了靜謐的庭院。
    小院中,雲裳素手撫琴,江晚棠身著一襲螢白色的輕紗長裙,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輕紗裙擺繡著銀絲,隨著她的舞動,閃爍著點點星光。
    衣裙輕柔如雲,隨風輕輕飄揚,宛如夜空中最溫柔,最耀眼的一抹雲朵。
    她的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隻用一根簡單的白玉簪輕輕挽起,幾縷發絲隨風輕舞,更添幾分仙氣飄飄。
    一張本就傾城絕色的小臉上未施粉黛,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清媚脫俗。
    眉如遠山,眼似秋水,唇不點而紅,頰不染而豔,如同月下仙子,不食人間煙火。
    月光下,她曼妙的身姿如同幻影,時而如同仙鶴展翅,時而如同蝴蝶飛舞,舞步輕盈靈動,不沾塵埃,每一次落地都悄無聲息,隻留下一圈圈漣漪般的裙擺。
    一陣清風拂過,滿樹的粉色花瓣隨風飄落,紛紛揚揚……
    隨著舞曲的高潮,女子的舞姿也越發激昂,她旋轉著,如同一朵層層疊疊盛開的夜蓮,在月光下悄然綻放。
    美得震撼!
    美得讓人窒息!
    謝之宴入目便是這樣一幅唯美到令人心顫的盛景。
    一眼入定。
    他那顆沉寂了十八年的心,霎時狠狠躁動了起來。
    謝之宴隻覺心慌的厲害:怎麽回事?
    他伸手捂住失控的心髒,一貫清冷淡漠的臉龐,從耳根開始,一點點泛紅。
    月光下,少女的舞姿、笑容,如夢似幻,深深映入了他的腦海裏。
    心一動,情自動。
    他此時不知道的是,當初月色下的驚鴻一瞥,回首時才發現愛意早已埋下種子,以至於在日後悄然蔓延成林。
    而這些終將成為他日後最無法忘懷的記憶。
    “大人,您瞧什麽呢?”
    “瞧這麽專注!”院外守候的趙虎好奇道。
    “讓屬下也上去瞧瞧……”
    他冷不丁發出的聲音,將謝之宴的思緒拉了回來。
    後者一記冰冷的眼風向他掃來,帶著明顯的警告意味。
    趙虎不滿的看著謝之宴,道:“大人,您還要看多久啊?”
    “閉嘴!”
    “走遠點!”謝之宴神情不耐。
    趙虎略帶委屈的往旁邊走了一點,嘴裏小聲嘀咕著:“哼,哪個好人會大半夜爬人家女子院落的牆頭!”
    謝之宴耳根一紅,咬了咬後牙槽:“這小子...”
    真是欠收拾!
    隨著琴音漸漸進入尾聲,江晚棠的舞步也漸漸放緩,最終在一片寧靜中緩緩停下。
    一舞畢,修竹和雲裳紛紛出口讚歎不已。
    江晚棠笑了笑,抬眸看了一眼謝之宴方才隱藏的方向,此刻已是空無一人。
    她勾了勾唇,嘴角的笑意狡黠。
    後半夜,江晚棠在榻上睡得安穩香甜。
    而謝之宴卻是拉著趙虎在大理寺後院練了一晚上劍,方才平複下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最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渾身仿佛有著使不完的牛勁...
    ……
    如上一世一般,皇帝大怒,命大理寺徹查戚家。
    而戚家亦是千年的老狐狸成了精,為求得生機,毫不留情的自斷了一尾。
    戚家直接將二房推了出去,承擔了所有的罪責。
    戚太後更是親自下場,大義滅親,對外說要嚴懲戚家二房,絕不姑息。
    顯然,想要扳倒擁有百年根基的戚家,可光靠“戚貴”一事是不夠的。
    這場,帝王與外戚權臣的紛爭,拉鋸戰才正式開始上演,朝堂風起雲湧。
    閻羅打架,小鬼遭殃。
    此時,距離秀女進宮大選的日子還有七日。
    同上一世一般,江晚芙怕節外生枝,又為了膈應江晚棠,特意將她與蕭景珩的婚期定在選秀同日。
    丞相府上上下下一片喜慶熱鬧,都在為江晚芙的大婚忙碌著做準備。
    好在兩人早已婚約,許多東西早已備下,但盡管如此相府上下還是忙得不可開交。
    唯有江晚棠居住的海棠苑顯得冷清寂靜。
    “姑娘,整個相府都在忙活著江大小姐的婚事,咱們是不是也該為進宮做點準備?”修竹擔憂道。
    海棠苑內,江晚棠與雲裳幾人正悠閑自在的坐在樹下喝茶閑聊。
    雲裳聽見‘進宮’這兩個字,溫婉嬌美的麵容便浮現了擔憂。
    她緊張兮兮的看著江晚棠,道:“是啊,皇宮到底和外麵不一樣,姐姐入了宮,一切的榮辱皆係於那九五之尊一人。”
    “除了自保,還得有寵才行。”
    說到此處,雲裳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姐姐,你若是不介意,雲裳倒是可以教你一些用來迷惑男人的手段。”
    江晚棠笑了笑,上一世的雲裳也曾教過她一些固寵的手段,偏她自己傻,自以為捧著一顆無價真心,便能以真心換得真心。
    無價真心?
    可原來,真心是最不值錢的...
    江晚棠斂了思緒,認真道:“怎會介意,願洗耳恭聽。”
    雲裳莞爾一笑:“姐姐,從現在起,你要學會哭,會笑,會委屈,會可憐,會撒嬌……”
    “在男人麵前,要學會適當的時候示弱,以退為進。”
    “麵對越是強大的男人,便越是如此。”
    “縱是這百煉鋼,假以時日也能盡數化為繞指柔。”
    “……”
    江晚棠聽得來了興趣:“好,我試試。”
    雲裳愣了一下,笑著道:“好。”
    “隻是這些聽起來似簡單,學起來卻是最不易……”
    江晚棠學得認真,不到半個時辰,就將這最難的一項,哭的要領學會了。
    於男人而言,比起笑,哭才是最能打動,喚起他們憐惜的手段。
    隻要將這哭的分寸拿捏好,哭到了男人們的心尖尖上,便是再硬的鐵石心腸,也能淚滴石穿。
    此時,隻見江晚棠眼尾有一彎深紅,一點點暈染開,將眼尾那顆朱紅色淚痣襯得越發妖豔。
    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不用眨眼,那淚珠便一顆一顆居中落下。
    無聲落淚,破碎淒美,看得人心碎...
    當真是梨花一枝春帶雨,教人如何不心憐?
    她這一哭,就仿佛全天下的男人都對不起她似的。
    便是女子看了也動容。
    雲裳看著眼前的絕色女子,隻覺她天生就該是眾星捧月的存在,不該如此落淚。
    她想起青樓的教習嬤嬤們曾誇讚她是她們見過最有天賦的,天生就該是以色侍人的尤物。
    可雲裳覺得,那是她們沒見過像姐姐這般的傾城絕色。
    她天賦極高,魅色惑人卻又高潔無瑕,貴不可攀。
    是真正的天姿國色,風華絕代。
    江晚棠剛練完沒一會,丞相府的小廝便拿著兩張拜帖匆匆走了進來,交到了修竹的手上。
    這兩張拜帖,一張是來自行雲公子,另一張則是來自於蕭景珩。
    巧合的是,兩人約她的地點都是在京中最大的酒樓,醉仙樓。
    江晚棠看著眼前的兩張帖子,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