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賈詡坐鎮中軍帳!李景隆VS賈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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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番話語落下。
    李景隆隻覺得熱血直衝頭頂。
    未來皇帝的信任,就像一劑最猛烈的毒藥,讓他忘卻了白日的恐懼,隻剩下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
    “臣,萬死不辭!”
    他嘶吼著,脖子上青筋暴起。
    朱允炆滿意地點點頭,他扶著李景隆站起身,繞著他走了一圈,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這副被他親手披掛上的鎧甲。
    黃金打造的甲胄在燭光下流光溢彩,將李景隆襯托得如天神下凡。
    可朱允炆的目光,卻落在了李景隆的脖子上。
    那裏沒有甲胄的保護,隻有血肉。
    他已經看到,李景隆的戰刀,砍下朱栢頭顱的場景。
    他的嘴角咧開一個扭曲的弧度,聲音壓得極低,像毒蛇在吐信。
    “記住,不要和他的那些鬼卒糾纏。”
    “你有一萬騎兵,大明最精銳的騎兵!”
    “出了城,什麽都不要管,什麽都不要看!用最快的速度,馬不停蹄,給孤直奔朱栢的中軍大營!”
    他的手,猛地抓住了李景隆的胳膊,指甲幾乎要嵌進甲胄的縫隙裏。
    “取了他的狗頭!”
    他雙目赤紅,那張素來以仁厚示人的臉上,此刻滿是猙獰與怨毒。
    “孤要他的狗頭!孤要把他的頭顱掛在金陵的城樓上,讓天下人都看看,與孤作對的下場!”
    李景隆被皇帝身上爆發出的這股戾氣所震懾,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朱允炆。
    這已經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皇太孫,而是一個被逼到絕境,露出獠牙的困獸。
    他心頭一凜,隨即被這股瘋狂所感染。
    “是!殿下!”
    他大聲應諾,聲音在殿宇間回蕩,充滿了金石之氣。
    “臣,定將朱栢那逆賊的狗頭,獻於殿下!”
    ……
    子時,金陵城門,神策門。
    巨大的城門在深夜裏,被絞盤拉開一道僅僅能容納兩騎並行的縫隙。
    門內,黑壓壓的一片,死的寂靜。
    一萬名騎兵,勒住了馬嚼,馬蹄上緊緊地裹著厚厚的白布。
    人銜枚,馬裹蹄。
    沒有火把,沒有喧嘩。
    隻有上萬顆緊張的心髒在胸腔裏狂跳,隻有上萬雙在黑暗中閃著寒光的眼睛。
    月光慘白,像一層薄霜,灑在冰冷的盔甲和鋒利的矛尖上。
    李景隆端坐在高頭大馬之上,身後的黑色披風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巍峨的城牆,城牆之上,有個人影在注視著他。
    那是皇帝陛下。
    他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中的期盼、焦慮,以及不容失敗的巨大壓力。
    白日戰敗的恥辱,像烙鐵一樣燙在他的心上。
    此刻,他隻想用敵人的鮮血來洗刷。
    他轉回頭,目光望向城外無邊的黑暗。
    那黑暗裏,盤踞著讓他蒙受奇恥大辱的敵人。
    他的手,緊緊握住了腰間的佩刀。
    “出城!”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低吼。
    沒有戰鼓,沒有號角。
    隻有一陣沉悶如滾雷蹄聲,開始在寂靜的夜裏響起。
    一萬匹戰馬,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水,從城門的縫隙中洶湧而出,悄無聲息地匯入城外的黑暗。
    馬蹄踏在地上,厚厚的布料吸收了絕大部分聲音,隻剩下一種令人心悸的,連綿不絕的“噗噗”聲。
    不是一萬匹戰馬在奔騰,而是一萬個幽靈在夜色中滑行。
    這支沉默的死亡大軍,繞過白日裏屍骸遍野的戰場,沿著一條偏僻的小路,像一把淬了劇毒的匕首,直插朱栢大營的心髒。
    聲勢浩大,卻又詭異的安靜。
    夜風呼嘯,吹過原野,帶來濃鬱的血腥氣和泥土的芬芳。
    李景隆伏在馬背上,耳邊隻有風聲和戰馬沉重的呼吸聲。
    他腦中隻有一個念頭。
    衝進去!
    殺了他!
    隻要殺了朱栢,一切都會結束!
    他將成為大明的英雄,再造乾坤的曹國公!
    勝利的幻想,讓他臉上的肌肉都興奮地抽搐起來。
    他已經看到,在自己的鐵蹄之下,朱栢那固若金湯的大營,是如何土崩瓦解,哭喊震天。
    他看到朱栢在睡夢中被驚醒,倉皇失措,然後被自己一刀梟首!
    他越想越興奮,雙腿猛地一夾馬腹,速度又快了幾分。
    身後的騎兵洪流,緊緊跟隨著他的帥旗,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死亡的弧線。
    風聲,鶴唳。
    草木皆兵。
    這支承載著朱允炆所有希望的軍隊,正一往無前地,撲向那個他們自以為是的,毫無防備的獵物。
    而在同一片夜空之下,朱栢大營的中軍帳內,卻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沒有緊張,沒有肅殺。
    一盞孤燈,光暈昏黃,如同一顆凝固的琥珀,將帳內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溫潤的色澤。
    賈詡坐在一張矮幾之後,身著一襲普通的青色長衫,發髻梳理得不苟。
    他不像一個身處十萬大軍中樞的謀主,反倒像個閑來無事的教書先生。
    他的麵前,沒有堆積如山的軍務文書,隻有一盤殘局,黑白棋子交錯,犬牙相製,已至終盤。
    帳外,風聲漸緊,吹得帳簾的邊角不住地翻飛,發出“噗簌”的輕響。
    遠處,有隱隱的犬吠聲傳來,隨即又歸於沉寂。
    整個連綿十餘裏的龐大軍營,靜得像一座死城,隻有巡邏兵士甲葉偶爾碰撞的細碎聲響,證明著這裏並非空無一人。
    賈詡撚起一枚白子,卻遲遲沒有落下。
    他微微側耳,在傾聽著什麽。
    片刻,他抬起頭,目光穿透帳簾的縫隙,望向那片被烏雲遮蔽了大半的夜空。
    月光從雲層的邊緣掙紮著透出,更顯慘淡。
    他那雙深邃得如同古井的眸子裏,沒有絲毫波瀾。
    “算算時辰,襲營的人,應該也到了。”
    他自言自語,聲音輕得幾乎要被風聲吞沒。
    然後,他將手中的白子,輕輕地,放回了棋盒之中。
    這盤棋,已經不需要再下了。
    勝負已定。
    從李景隆白天那場愚蠢而又倉促的攻城戰開始,賈詡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夜。
    一個急於洗刷恥辱、證明自己的將領,在正麵進攻受挫之後,會做什麽?
    答案不言而喻。
    奇襲。
    這是兵法中最常見的伎倆,也是最能體現將領個人勇武和賭徒心態的選擇。
    隻可惜,李景隆的對手,是朱栢,是他賈詡。
    “幼稚得可笑。”
    賈詡的嘴角,甚至連嘲諷的弧度都欠奉。
    對於這種早已洞悉的伎倆,他連生出鄙夷的情緒都覺得多餘。
    他緩緩起身,走到懸掛著的大營堪輿圖前。
    圖上,密密麻麻的標注著營寨的每一處細節,從箭塔到壕溝,從糧草輜重到士卒營房,無一不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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