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飛魚服,繡春刀!紫禁之巔起風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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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皇城,武英殿。
朱栢剛處理完一疊關於安撫北平降軍的奏章。
朱棣那幾十萬大軍雖然敗了,但如何收編、整肅,卻是一件麻煩事。
他不喜歡麻煩,但他更不喜歡留下後患。
賈詡侍立在一旁,安靜得像個影子。
他總能用最簡潔的語言,點出最核心的問題,為朱栢省去大半的功夫。
“陛下,燕王舊部之中,有幾員悍將,如張輔、朱能之流,雖已歸降,但其心未死,不若……”
賈詡的聲音很低,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不必。”
朱栢擺了擺手,語氣平淡,“一群敗犬而已,掀不起什麽風浪。朕留著他們,還有用。把他們打散了,分派到南方的軍隊裏去,讓他們教教南方的兵,怎麽打仗。”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告訴項羽,看好他們。誰敢有異動,不必請示,直接把頭砍了,掛在軍營門口。”
“遵旨。”
賈詡躬身應道。
這便是朱栢的風格,要麽不用,要用就不怕你反。
他有絕對的自信,能壓製住任何人。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不良人統領快步入殿,單膝跪地,神情凝重。
“陛下,江湖急報。”
朱栢眉頭都沒抬一下,繼續看著手中的一份輿圖,那是整個大明的疆域圖。
“講。”
“江湖上傳言,白雲城主葉孤城,已向萬梅山莊莊主西門吹雪下戰書。二人相約,於九月十五月圓之夜,決戰於紫禁之巔。”
不良人統領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
“決戰紫禁之巔?”
朱栢的手指在輿圖上微微一頓。
他緩緩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眼眸裏,看不出任何情緒,隻是平靜地看著那名不良人統領。
大殿內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賈詡那雙總是半眯著的眼睛,也猛地睜開了一絲縫隙,透出銳利的光。
不良人統領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當頭罩下,讓他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他甚至不敢抬頭去看皇帝的臉,隻能將頭埋得更低。
“紫禁城……是哪座城?”
朱栢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發慌。
“回陛下……就是……就是皇城,奉天殿之巔。”
不良人統領的聲音都在發抖。
朱栢沒說話了。
他隻是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負手而立,仰頭看著那高高的殿頂,仿佛要穿透這層層疊疊的琉璃瓦,看到那片天空。
他沒發火,沒咆哮,甚至臉上都沒有一絲怒氣。
但賈詡和那名不良人統領,卻感覺到了比火山爆發還要可怕的死寂。
這已經不是挑釁了。
這是羞辱。
這是將他這個新登基的皇帝,將整個大明朝廷,視若無物!
紫禁城是什麽地方?
是天子居所,是天下權力的中心!
奉天殿是什麽地方?
是帝國最神聖的殿宇!
現在,兩個所謂的江湖人,要把這裏當成他們比武的戲台子?
還要昭告天下,讓所有人都來看?
他們把自己當成什麽了?
戲子嗎?
把他朱栢,當成什麽了?
一個給他們看場子的?
“嗬嗬……”
一聲輕笑,從朱栢的喉嚨裏發出,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那笑聲很輕,卻讓賈詡的後背竄起一股寒氣。
他跟在朱栢身邊多年,知道這位主公越是平靜,心中的殺意就越是沸騰。
“好,好一個決戰紫禁之巔。”
朱栢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裏,沒有笑意,隻有冰冷的殺機。
“朕登基以來,殺的藩王太多,砍的官員腦袋也不少,看來……是朕太久沒在江湖上動手,以至於這些草莽匹夫,忘了朕的手段,忘了這天下到底誰說了算。”
他走到那不良人統領麵前,低頭看著他。
“傳朕旨意,召錦衣衛指揮使,沈煉,即刻入宮見駕!”
“遵旨!”
不良人統領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賈詡看著朱栢的背影,心中念頭飛轉。
他知道,皇帝是真的動了殺心。
這兩個江湖劍客,不管他們有什麽天大的名頭,這次都觸碰到了皇帝的逆鱗。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這江湖,要變天了。
不到半個時辰,一名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神情冷峻的中年男子,快步走入武英殿。
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沈煉。
“臣,沈煉,叩見陛下。”
他單膝跪地,動作幹脆利落。
“起來吧。”
朱栢的聲音依舊平淡,“朕交給你一件事。”
“請陛下吩咐。”
“葉孤城,西門吹雪。”
朱栢吐出兩個名字,“朕要你,動用錦衣衛所有的力量,給朕查清楚,這兩個人,是什麽來頭。”
“朕不但要知道他們的武功,他們的過往。朕還要知道,他們的師承,他們的親友,他們的仇家,他們每天吃什麽,喝什麽,喜歡什麽樣的女人,說過什麽樣的話!”
朱栢走到沈煉麵前,一字一句地說道:“朕要你把他們從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給朕挖出來!挖地三尺,也要給朕挖幹淨!”
“還有,這場決鬥,是誰在背後推動,是誰在江湖上傳播。所有相關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
“朕給你三天時間。”
朱栢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之後,朕要看到一份讓朕滿意的卷宗,擺在朕的龍案上。”
沈煉的心猛地一顫。
三天!
查清兩個江湖頂尖人物的一切,還要挖出幕後黑手?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他沒有半分猶豫,甚至沒有一絲遲疑。
“臣,遵旨!”
他重重地抱拳,眼中燃燒起火焰,“三天之內,臣若查不出個水落石出,願提頭來見!”
“很好。”
朱栢點了點頭,“朕不喜歡聽廢話。去吧,讓朕看看,朕的錦衣衛,是不是一群隻會欺壓百姓的廢物。”
“臣,告退!”
沈煉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出武英殿。
當他走出殿門的那一刻,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
那張冷峻的臉上,殺氣畢露。
他抽出腰間的繡春刀,刀鋒在夕陽的餘暉下,反射出刺目的血光。
“傳我將令!”
他的聲音,如同從九幽地獄傳來,冰冷而殘酷。
“錦衣衛南北鎮撫司,所有緹騎、校尉、力士,即刻起,取消一切休沐!”
“封鎖金陵九門!城內所有驛站、酒樓、妓館、賭坊,但凡江湖人聚集之所,全部給本官查抄!”
“一人不敬,全家下獄!一戶頑抗,株連四鄰!”
“告訴弟兄們,陛下隻給了我們三天時間!”
“三天之內,金陵城內,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祖宗十八代給挖出來!”
“擋我者……”
他手中的繡春刀,在空中劃過一道淒厲的弧線。
“死!”
金陵城的天,說變就變。
前一刻還算平靜,下一刻便風聲鶴唳。
無數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如同從地底下冒出來一般,封鎖了各大街口。
他們表情冷酷,眼神如狼,手中的刀仿佛隨時都會出鞘飲血。
城中最有名的酒樓“第一樓”,直接被上百名緹騎圍了個水泄不通。
掌櫃和夥計們被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酒樓裏的客人們,無論你是富商巨賈,還是江湖豪客,全都被粗暴地趕到大堂中央,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錦衣衛辦案,閑人退避!”
一名千戶站在門口,聲音洪亮,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人群中,一個穿著白衣,留著兩撇胡子的男人,正懶洋洋地蹲著。
他身邊還放著一個酒葫蘆,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他甚至還有心情偷偷地仰頭喝上一口。
他就是陸小鳳。
長著四條眉毛的陸小鳳。
他今天本來是來這裏找朋友喝酒的,順便聽聽說書人講講新皇朱栢如何橫掃五十萬大軍,生擒燕王朱棣的段子。
這故事,比任何江湖話本都精彩。
誰知道酒還沒喝熱,就被錦衣衛給堵在了這裏。
“他娘的,真是晦氣。”
陸小鳳心裏罵了一句。
他倒不是怕這些錦衣衛。
他隻是嫌麻煩。
他這一生,最怕的就是麻煩。
“都給老子聽清楚了!”
那千戶提著刀,挨個打量著蹲在地上的每一個人,“最近,有沒有見過一個叫葉孤城,或者一個叫西門吹雪的?”
“或者,有沒有聽到誰在談論他們決戰紫禁之巔的事?”
“誰要是知道線索,主動說出來,賞銀百兩,立刻放人!”
“要是敢知情不報……”
千戶冷笑一聲,手中的繡春刀在一名江湖客的脖子上輕輕劃過,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本官不介意,請他去詔獄裏喝杯茶!”
詔獄!
這兩個字一出,人群中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那地方,進去了就別想囫圇著出來。
陸小鳳歎了口氣。
他知道,今天這麻煩,是躲不過去了。
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決戰的事,他當然知道。
這消息昨天就在江湖上傳開了,鬧得沸沸揚揚。
他本來還想著,等到了九月十五,一定要去紫禁城屋頂上找個好位置,親眼看看這兩位當世劍神的巔峰對決。
可他萬萬沒想到,新皇帝的反應會這麽快,這麽大。
這架勢,哪是調查?
這分明是要把整個金陵城的江湖人,都給翻個底朝天。
他心裏門兒清。
這事兒不對勁。
葉孤城是什麽人?
南海飛仙島的島主,孤高自許,人如其名,像天上的仙人,不染凡塵。
他怎麽會突然跑到紫禁城去跟人決鬥?
這不符合他的性格。
西門吹雪就更不用說了。
那是個比葉孤城還要純粹的劍癡。
他的世界裏,除了劍,什麽都沒有。
讓他主動挑起這麽一件轟動天下的大事,更是天方夜譚。
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搞鬼。
而且,這個搞鬼的人,目的絕對不簡單。
他不是衝著葉孤城或者西門吹雪去的,他是衝著龍椅上那位新皇帝去的。
“真是個天大的麻煩。”
陸小鳳又喝了一口酒,感覺嘴裏的酒都有點發苦了。
他不想管這閑事。
可這兩個決鬥的人裏,有一個是他的朋友。
雖然西門吹雪那個人冷得像冰塊,一年也說不了三句話,但陸小鳳就把他當朋友。
朋友有難,他不能不管。
就在他尋思著怎麽脫身的時候,那名千戶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站起來。”
千戶用刀指著陸小鳳。
陸小鳳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官爺,有何吩咐?”
“你這人,看起來不太老實。”
千戶圍著他轉了一圈,眼神銳利,“別人都嚇得屁滾尿流,你倒好,還有閑心喝酒?”
“官爺,這你可就冤枉我了。”
陸小鳳攤了攤手,“我這是天生的膽小,一害怕,就想喝口酒壓壓驚。您看,我這手現在還抖呢。”
他說著,伸出手,那手抖得跟得了羊癲瘋似的。
周圍的人都看傻了,心想這人是哪來的活寶,死到臨頭了還敢跟錦衣衛耍貧嘴。
那千戶也被他逗樂了,不過是冷笑。
“油嘴滑舌!”
他猛地一腳踹在陸小鳳的肚子上。
陸小鳳“哎喲”一聲,順勢就倒在了地上,抱著肚子打滾,嘴裏還嚷嚷著:“哎喲,官爺,您這是公報私仇啊!我可沒錢請您喝酒,您也不能下這麽重的手啊……”
他這副無賴的樣子,讓那千戶的臉都氣綠了。
“給臉不要臉的東西!來人,把他給老子拖出去,先打二十板子,看他還嘴硬不嘴硬!”
千戶怒吼道。
立刻有兩名緹騎上前,就要來架陸小鳳。
陸小鳳心裏叫苦。
他倒不是怕挨打,他隻是不想暴露武功。
一旦動了手,事情就更麻煩了。
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酒樓外傳來。
“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同樣穿著飛魚服的年輕人,緩緩走了進來。
這年輕人比那千戶要年輕得多,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但眉宇間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他腰間的繡春刀,刀鞘上鑲嵌著一顆鴿子蛋大小的寶石,一看就不是凡品。
那千戶看到來人,臉色一變,連忙躬身行禮:“卑職參見沈僉事!”
來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沈煉。
他奉了朱栢的命令,親自出來巡查。
沈煉沒有理會那千戶,徑直走到陸小鳳麵前,低頭看著他。
“你就是陸小鳳?”
陸小鳳躺在地上,眨了眨眼,心裏琢磨著。
這人認識我?
看他的官階,比這千戶高多了。
“官爺,您認錯人了吧?我叫張三,是個賣燒餅的。”
陸小鳳繼續裝傻。
沈煉沒說話,隻是從懷裏掏出一張畫像,展開。
畫像上的人,惟妙惟肖,正是陸小鳳那張長著四條眉毛的臉。
“張三?”
沈煉的嘴角扯了一下,“靈犀一指,使得不錯。天下能用兩根手指頭,夾住我錦衣衛千戶繡春刀的人,可不多。”
他剛才在外麵,看得清清楚楚。
那千戶看似一腳踹中了陸小鳳,實際上,陸小鳳在倒下的瞬間,用兩根手指,神不知鬼不覺地在那千戶的刀鞘上彈了一下。
那一下,力道不大,卻剛好卸掉了千戶那一腳的大半力氣。
這等眼力,這等指力,除了陸小鳳,天下再無第二人。
陸小鳳一聽,得,裝不下去了。
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臉的嬉皮笑臉:“哎呀,原來是沈大人,久仰久仰。您這眼神,可比鷹還尖。小的這點微末伎倆,在您麵前,就是班門弄斧,見笑了,見笑了。”
那千戶在旁邊聽得冷汗都下來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竟然是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要是對方想殺他,那兩根手指,就不是彈在他的刀鞘上,而是彈在他的喉嚨上了。
沈煉冷冷地看著陸小鳳:“別廢話。陛下要查葉孤城和西門吹雪的事,你知道多少,全部說出來。”
陸小鳳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些,他搖了搖頭:“沈大人,這事,我真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們倆要打架,至於為什麽打,在哪兒打,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聽誰說的?”
沈煉追問。
“說書的,賣唱的,三教九流,誰都在說。”
陸小鳳攤了攤手,“這事現在金陵城裏,誰不知道啊?”
沈煉盯著他的眼睛,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
陸小鳳一臉坦然地與他對視。
他確實不知道內幕。
他隻是猜測。
猜測是不能當證據的。
良久,沈煉點了點頭。
“好。”
他收起畫像,“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他轉身,對那千戶說道:“這裏沒什麽線索,收隊。”
“是!”
千戶如蒙大赦,連忙帶著手下的人,潮水般地退了出去。
酒樓裏,瞬間恢複了安靜。
隻剩下蹲了一地的客人,和站在中央的陸小鳳和沈煉。
客人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敢先動。
“陸小鳳,”
沈煉看著他,忽然說道,“我勸你,最好別插手這件事。”
“為什麽?”
陸小鳳好奇地問。
“因為,這不是江湖事。”
沈煉的聲音壓得很低,“這件事的背後,水很深。深到……你我都可能被淹死。”
說完,他不再多言,轉身就走。
陸小鳳看著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兩撇胡子。
這姓沈的錦衣衛,有點意思。
他好像知道些什麽,但又不願意多說。
“水很深……”
陸小鳳喃喃自語。
他最討厭的,就是深水。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水底下藏著什麽怪物。
可現在,他的朋友就在這深水裏。
他歎了口氣,拿起酒葫蘆,又灌了一大口。
“麻煩,真是天大的麻煩。”
他得去找西門吹雪。
那個冰塊一樣的男人,雖然不愛說話,但至少不會騙他。
他要知道,這場決鬥,到底是誰先提出來的。
萬梅山莊,終年積雪。
這裏不是真的下雪,而是因為山莊裏種滿了梅樹,每當花開時節,萬千朵白梅綻放,遠遠望去,如同皚皚白雪,覆蓋了整座山頭。
山莊的主人,叫西門吹雪。
一個比雪還要冷,比劍還要寂寞的男人。
陸小鳳到的時候,西門吹雪正在練劍。
他沒有在院子裏,而是在一間空曠的靜室裏。
靜室裏什麽都沒有,隻有他和他的劍。
他穿著一身和雪一樣白的衣服,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站著。
他的劍,就放在他麵前的劍架上。
他不是在練招式。
他在練心。
對於一個劍客而言,心,比劍更重要。
心誠,則劍誠。
陸小鳳沒有打擾他,就那麽靠在門口,抱著胳膊,靜靜地看著。
他知道,西門吹雪在等。
等一個值得他出劍的對手。
等一場能讓他燃盡生命的決鬥。
現在,這個對手來了。
葉孤城。
一個和他一樣,站在劍道頂峰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西門吹雪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裏,沒有絲毫感情,像兩塊萬年不化的寒冰。
“你來了。”
他開口,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冷。
“我來了。”
陸小鳳走了進去,自顧自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我不來不行啊。我的朋友要去做一件天大的蠢事,我這個當朋友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吧?”
西門吹雪沒有看他,目光依舊落在自己的劍上。
“這不是蠢事。”
他淡淡地說道,“這是我的道。”
“道?什麽道?送死的道嗎?”
陸小鳳沒好氣地說道,“西門,你知不知道你們約戰的地方是哪裏?紫禁城!皇宮!天子腳下!你們把那當什麽了?你家的後花園嗎?”
“地點,不重要。”
西門吹雪道。
“對手,才重要。”
陸小鳳被他氣得想笑:“對手重要,命就不重要了?新皇帝的脾氣,你沒聽說嗎?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他連自己的親哥哥都敢殺,連自己的親爹都敢囚禁!你們兩個跑到他家屋頂上去舞刀弄槍,你覺得他會笑嗬嗬地給你們鼓掌嗎?”
“他會不會鼓掌,與我無關。”
西門吹雪終於轉過頭,看向陸小鳳,“我隻知道,葉孤城向我挑戰,我必須應戰。這是劍客的尊嚴。”
陸小鳳愣住了。
“等等,”
他抓住了話裏的重點,“你說,是葉孤城向你挑戰?”
“是。”
“他為什麽要向你挑戰?還選在紫禁城?”
陸小鳳追問道。
西門吹雪搖了搖頭:“不知。”
“你不知道就答應了?”
陸小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