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百萬雄師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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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大明北伐大軍,兵出金陵。
十萬京營精銳,如同一股黑色的鋼鐵洪流,浩浩蕩蕩,向著北方席卷而去。
皇帝禦駕親征,十萬大軍隨行,這已經是自太祖皇帝之後,大明朝最大的一次軍事行動。
消息傳出,天下震動。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便是朱栢的全部底牌時,一個更加令人瞠目結舌的消息,從兵部傳出,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大明十三省。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北元餘孽,盤踞漠北,勾結魔頭朱棣,禍亂邊疆,人神共憤。朕今禦駕親Zheng,統中軍十萬,先行北上。另,命大將軍徐輝祖,統兵二十萬,出遼東,為東路軍!命平西侯沐春,統兵二十萬,出陝西,為西路軍!命大將軍耿炳文,統兵二十萬,出大同,為北路軍!命五軍都督府留守李景隆,統兵三十萬,總領糧草輜重,坐鎮後方,為後備軍!”
“五路大軍,合計百萬!朕要畢其功於一役,徹底掃平漠北,揚我大明國威!凡朕之子民,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共赴國難!欽此!”
這道聖旨,不再是像之前那道削藩聖旨一樣,隻在京城和藩王府裏掀起波瀾。
這是一道,真正昭告天下,動員了整個帝國戰爭機器的聖旨!
百萬大軍!
當這兩個字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時,所有人都懵了。
瘋了!
這個新皇帝,是真的瘋了!
這才登基多久?根基未穩,就敢發動如此規模的國戰?
要知道,當年太祖皇帝數次北伐,動用的兵力,最多也不過三十萬。
他竟然一開口,就是百萬!
這已經不是賭博了,這是在拿整個大明的國運,去玩一場豪賭!
輸了,就是國力耗盡,天下大亂,烽煙四起。
贏了……
沒人敢想贏了會怎麽樣。
因為在他們看來,這根本就不可能贏。
那可是百萬大軍啊!一天的人吃馬嚼,消耗的糧草,就是個天文數字!怎麽可能支撐得起?
京城,內閣。
首輔大學士王鼇,和幾個閣老,看著手中兵部快馬加鞭送來的聖旨副本,一個個麵如死灰。
“首輔大人……這……這……”一個閣老的手都在抖,“陛下他,到底想幹什麽?百萬大軍……他這是要把大明的家底,一次性掏空啊!”
“是啊!國庫裏哪有這麽多錢糧?就算把所有世家的家產都抄了,也未必夠啊!”
“胡鬧!簡直是胡鬧!我等身為輔政大臣,必須立刻上書,死諫!絕不能讓陛下如此亂來!”
幾個閣老義憤填膺,仿佛天塌下來了一般。
隻有王鼇,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後,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他死死地盯著那份聖旨,額頭上冷汗直流。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陛下登基之前,還是皇太孫的時候,曾經向他要過一份東西。
一份大明朝所有衛所的詳細兵力部署,以及各地糧倉的儲備情況。
當時他以為,皇太孫隻是好奇,隨便看看。
現在想來……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升起。
難道說……陛下從那個時候起,就已經在計劃今天這件事了?
他之前做的所有事,整頓吏治,清查田畝,打擊豪紳,抄沒家產……難道都不是為了充盈國庫,而是為了……打仗?
這個念頭一出來,王鼇自己都嚇了一跳。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位年輕的帝王,他的心機,他的城府,也太可怕了!
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棋手,從一開始,就布下了一個驚天大局。
而他們這些所謂的朝廷重臣,不過是他棋盤上,被隨意擺弄的棋子而已。
“首輔大人?您怎麽了?”身邊的閣老見他臉色不對,擔憂地問道。
王鼇緩緩地抬起頭,掃視了一圈眾人。
“你們以為,陛下是在跟我們商量嗎?”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
“他隻是在通知我們。”
“從他下旨的那一刻起,這輛名為‘戰爭’的馬車,就已經開動了。”
“我們現在能做的,不是去阻止他。”
“而是想盡一切辦法,跟上他的腳步。”
王鼇站起身,走到了那張巨大的大明疆域圖前。
他的目光,從金陵,一路向北,越過長城,落在了那片廣袤的草原上。
“傳我的話,立刻召集戶部、兵部、工部所有堂官,來內閣議事!”
“陛下在前方殺敵,我們就在後方,為他遞刀子!”
“錢糧不夠,就去抄!去搶!去征!”
“誰敢在這個時候,拖陛下的後腿!”
王鼇的眼中,閃過一絲與他文人身份不符的狠厲。
“那就是我大明的罪人!我王鼇,第一個不放過他!”
與此同時。
寧王府。
朱權和他秘密聯絡的幾個藩王,也收到了這個消息。
當“百萬大軍”四個字,從探子的口中說出來時。
整個議事廳,死一般的寂靜。
前一刻,他們還在商量著,如何趁著朱栢禦駕親征,京城空虛,聯合起兵,來個“清君側”。
可現在……
“咕咚。”
遼王朱植,艱難地咽了口唾沫,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幹得快要冒煙了。
“寧……寧王兄……你確定,我們之前商量的事,還要繼續嗎?”
他的聲音都在發抖。
之前他們以為,朱栢帶走了十萬京營,京城空虛,他們這些藩王,手裏加起來,也有十幾萬精銳私兵,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可現在人家一出手,就是一百萬!
一百萬啊!
他們那點兵力,在這一百萬大軍麵前,算個屁啊!
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
朱權的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他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雙眼無神。
完了。
全完了。
他終於明白,朱栢那道削藩的聖旨,根本不是在逼他們造反。
那是在……戲耍他們!
就像貓抓到老鼠,不急著吃掉,而是先玩弄一番,看著老鼠在絕望中掙紮,最後再一口咬斷它的脖子。
朱栢從一開始,就沒把他們這些所謂的藩王,放在眼裏!
“王爺……王爺……”身邊的幕僚,小心翼翼地推了推他,“我們……該怎麽辦啊?三日之期,今天就是最後一天了。再不交出兵權,京城那邊……”
“交!”
朱權猛地站了起來,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吼出了這個字。
“傳我的令!把王府衛隊,把所有兵器甲胄,全都給我交出去!”
“快!現在!馬上!”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他怕自己再晚一步,那個瘋子皇帝,就會讓西廠的番子,提著他全家的人頭,去北方當軍功!
其他幾個藩王,也如夢初醒,一個個連滾帶爬地衝出了寧王府。
他們現在隻有一個念頭。
交兵權!
保命!
大明北伐中軍。
一處臨時搭建的營帳內。
朱栢正饒有興致地看著一份從京城八百裏加急送來的密報。
密報是賈詡寫的,上麵詳細記錄了京城百官,以及各地藩王,在得知“百萬大軍”消息後的各種反應。
“陛下。”
西門吹雪一身白衣,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
他的身上,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腥氣。
“何事?”朱栢頭也不抬地問道。
“前方探馬來報,元庭太師脫脫,正在集結草原所有部落,似乎想要與我軍決一死戰。”西門吹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哦?”朱栢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密報,抬起了頭。
“垂死掙紮麽?”
他站起身,走出了營帳。
外麵,是廣袤無垠的草原,天空湛藍如洗,雄鷹在自由地翱翔。
“西門吹雪。”朱栢忽然開口。
“臣在。”
“你覺得,一隻綿羊,在麵對一頭猛虎時,它所有的掙紮,有意義嗎?”
西門吹雪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
“沒有。”
“錯。”朱栢笑了。
“很有意義。”
“因為,那會讓老虎在享用美餐的時候,多一絲樂趣。”
朱栢的目光,望向了草原的盡頭,眼中閃爍著一種名為“興奮”的光芒。
“傳朕旨意。”
“三路大軍,加快行軍速度,合圍王庭!”
“朕要讓這片草原上的鷹,全都變成朕籠中的雀!”
“朕要讓這片草原上的狼,全都變成朕腳下的狗!”
“朕要讓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
“朕,才是唯一的獵人!”
朱栢的命令,如同一道道催命符,通過特殊的渠道,迅速傳達到了各路大軍的統帥手中。
整個大明的北方邊境線,在這一刻,徹底沸騰了。
遼東。
大將軍徐輝祖,身披重甲,站在一座高高的山丘上,俯瞰著下方那延綿數十裏,望不到盡頭的軍營。
二十萬大軍!
這是他父親徐達當年北伐時,都未曾指揮過的龐大軍隊。
他的身後,站著一眾遼東將領,一個個臉上都寫滿了激動和狂熱。
“大將軍!陛下的旨意到了!”一個傳令兵飛馬而來,將一卷用火漆封口的密旨,高高舉起。
徐輝祖接過密旨,展開一看,瞳孔猛地一縮。
“加快行軍速度,三日之內,鑿穿奴兒幹都司,斷絕元庭與女真諸部的聯係,將所有敢於反抗的部落,盡數抹除!”
好大的殺氣!
徐輝祖的心,都忍不住顫了一下。
這位年輕的陛下,比他想象的,還要狠!
他這是不給對方留任何活路,要從根子上,把元庭的羽翼,全都給剪除掉!
“大將軍,陛下怎麽說?”一個副將湊上前來,好奇地問道。
徐輝祖深吸了一口氣,將密旨收起。
他猛地拔出腰間的佩劍,遙遙指向東方那片白山黑水。
“傳我將令!”
“全軍開拔!”
“目標,奴兒幹!”
“陛下有旨:凡有反抗者,無論男女老幼,一個不留!”
“殺!”
“殺!殺!殺!”
二十萬大軍的怒吼,讓整片遼東大地,都在顫抖。
陝西,固原。
平西侯沐春,同樣站在點將台上,檢閱著他麾下的二十萬大軍。
這些士兵,大多是西南邊陲的百戰精銳,常年與吐蕃、西域諸國作戰,身上都帶著一股彪悍的殺氣。
“侯爺,我們真的要打到草原上去?”一個心腹將領,有些擔憂地說道,“咱們這些南方的兵,到了北方,恐怕會水土不服啊。”
沐春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怕什麽?”
“陛下連傳說中的劍神,都給收服了。連江湖上那些神仙一般的人物,都被陛下一夜之間,殺得人頭滾滾。”
“我們這些凡人,還有什麽好怕的?”
他的眼中,充滿了對朱栢的無限崇拜。
紫禁之巔那一夜,他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事後聽說了整個過程,那種震撼,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
在他的心中,當今陛下,已經不是人了。
是神!
是降臨凡間的神明!
為神明而戰,是他們的榮耀!
“陛下的旨意到了!”
傳令兵的到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沐春接過密旨,看完之後,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陛下讓我們去打瓦剌。”
他對著身邊的將領們說道。
“瓦剌?”眾將都是一愣。
瓦剌,是蒙古草原上,僅次於元庭黃金家族的第二大勢力,實力強悍,一向桀驁不馴。
“陛下說,不用跟他們廢話。”沐春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直接打!往死裏打!打到他們跪地求饒,打到他們把馬奶酒換成白開水,打到他們把牛羊全都送過來當軍糧為止!”
“這……”眾將麵麵相覷。
這也太……霸道了吧?
“我喜歡!”沐春猛地一拍大腿,“就該這麽打!跟那些蠻子,講什麽仁義道德!”
“傳令下去!全軍出發!”
“讓瓦剌的那些蠢貨們,見識見識,我們大明將士的厲害!”
山西,大同。
老將耿炳文,須發皆白,但身姿依舊挺拔如鬆。
他看著眼前這二十萬大軍,眼中滿是感慨。
想當年,他跟隨太祖皇帝,南征北戰,打下了這片大好江山。
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臨老了,還能再次披上戰甲,指揮如此規模的大軍。
“大將軍,您說,陛下這次,能成功嗎?”一個跟隨他多年的老部下,輕聲問道。
“能。”耿炳文的回答,沒有絲毫猶豫。
“為什麽?”
“因為,當今陛下,比太祖皇帝,更狠。”耿炳文撫著長須,緩緩說道,“太祖皇帝,是驅逐韃虜,恢複中華。他的心裏,還有著一份仁慈。”
“而當今陛下……”
耿炳文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要的,不是驅逐。”
“是滅絕。”
他想起了朱栢在點將台上說的那句話。
“犯我大明者,雖遠必誅!”
這不僅僅是一句口號。
這是這位年輕帝王,最真實的想法。
他要用一場前所未有的殺戮,來為大明,換取百年的和平。
這種想法,很瘋狂。
但,也很誘人。
“陛下的旨意!”
密旨傳來。
耿炳文看完,久久不語。
“大將軍?”
“陛下讓我們……正麵強攻。”耿炳文的聲音,有些幹澀。
“正麵強攻?”眾將大驚。
元庭的主力,可都集結在王庭附近,正麵強攻,那不是拿人命去填嗎?
“陛下說,他已經派了西門吹雪和李長青,去為我們開路。”耿炳文緩緩說道。
西門吹雪!李長青!
聽到這兩個名字,所有將領的眼睛,都亮了。
一個是新晉的“天子之劍”,一人一劍,屠滅了元庭三千先鋒騎兵。
一個是老牌的青衫劍神,手握神鬼莫測的火器,一炮轟平了三座哨塔。
有這兩個殺神開路……
“傳我將令!”耿炳文猛地挺直了腰杆,那股屬於沙場老將的鐵血氣勢,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全軍出擊!”
“告訴將士們,不要怕死!”
“他們的身後,站著的是當今天子!”
“他們的前方,有著劍神為他們開道!”
“此戰,必勝!”
五路大軍,四路齊出。
東路軍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女真腹地。
西路軍如同一張大網,罩向了桀驁的瓦剌。
北路軍如同一柄重錘,向著元庭王帳,發起了最猛烈的攻擊。
而最關鍵的中路軍,朱栢親率的二十萬大軍,卻在此時,停了下來。
“陛下,為何要在此地安營紮寨?”
新任的中軍都督,原英國公張輔,有些不解地問道。
他是朱栢一手提拔起來的年輕將領,對朱栢忠心耿耿,但對於朱栢的這個命令,他實在是想不通。
三路大軍都已經打起來了,正是中軍突進,給予敵人致命一擊的最好時機,為何要停下來?
朱栢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遠處那片寂靜的草原,嘴角勾起一絲莫名的笑意。
“張輔,你覺得,打仗最重要的是什麽?”
“兵力?糧草?還是士氣?”張輔想了想,答道。
“都錯了。”朱栢搖了搖頭。
“最重要的是,讓你的敵人,按照你的想法去行動。”
“我們的三路大軍,就像三隻凶猛的獵犬,已經把那頭草原狼,所有的退路都給堵死了。”
“現在,它唯一的選擇,就是回過頭來,跟我們拚命。”
朱栢的目光,落在了地圖上,一個用紅色標記出來的地點。
狼居胥山。
“傳令下去,全軍在此安營,深挖壕溝,廣布鹿角。”
“朕要在這裏,為元庭,準備一場盛大的葬禮。”
張輔看著朱栢臉上那自信到近乎冷酷的笑容,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感覺,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皇帝。
而是一個,將整個天下,都玩弄於股掌之上的……魔神。
就在大明百萬大軍,在北方邊境掀起滔天殺戮,攪動萬裏風雲之時。
大明內地,另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也進入了尾聲。
京城,武英殿。
這裏本是皇帝處理政務的地方,但自從朱栢禦駕親征之後,便成了賈詡和王鼇,這兩位留守重臣的臨時辦公地點。
此刻,殿內氣氛壓抑。
賈詡和王鼇,分坐兩旁,誰也沒有說話。
在他們麵前的地上,跪著十幾個衣著華麗,卻麵如死灰的人。
這些人,都是從各地藩王府,快馬加鞭趕來的使者。
他們的任務,隻有一個。
交出兵權。
“賈大人,王首輔……”
一個看起來像是管家模樣的人,顫顫巍巍地從懷裏掏出了一本厚厚的名冊,和一枚虎符。
“這……這是我們寧王殿下,麾下所有衛所的兵丁名冊,和調兵虎符……殿下說了,從今往後,他手下,再無一兵一卒,唯陛下之命是從。”
他說著,將東西高高舉起,額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不敢抬頭。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這是我們遼王殿下的……”
“這是韓王殿下的……”
“沈王殿下讓我們給兩位大人帶話,他年事已高,隻想在封地頤養天年,絕無二心……”
一個個藩王的使者,爭先恐後地獻上了自家的兵權。
那樣子,仿佛慢了一步,就會大禍臨頭。
王鼇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想當初,太祖皇帝為了安撫這些跟他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子侄,分封天下,讓他們就藩,手握重兵,鎮守一方。
太祖的本意,是讓他們成為大明江山的屏障。
可誰曾想,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藩王,漸漸成了國中之國,尾大不掉,成了朝廷最大的心腹之患。
曆代皇帝,都想解決這個問題,但都因為各種原因,無法成功。
沒想到,到了當今陛下這裏。
僅僅是幾道聖旨,一場尚未開始的戰爭。
就讓這些曾經不可一世的藩王們,乖乖地低下了高傲的頭顱。
這位陛下的手段,當真是……神鬼莫測。
賈詡的麵色,則要平靜得多。
他拿起一份份名冊,仔細地核對著。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處,卻閃爍著一絲冰冷的寒光。
他知道,事情,遠沒有結束。
陛下要的,從來就不是他們的臣服。
陛下要的,是他們的命!
以及他們手裏,那富可敵國的財富和土地!
交出兵權,隻是第一步。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清算。
“嗯?”
賈詡的目光,忽然停留在了一份名單上。
“代王,周王,岷王……這幾家,為何還沒派人來?”他淡淡地問道。
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冷戰。
跪在地上的那些使者,一個個噤若寒蟬,頭埋得更低了。
他們當然知道為什麽。
代王朱桂,是太祖第十三子,性格暴虐,向來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周王朱橚,是太祖第五子,自詡皇室尊長,對朱栢這個侄孫當皇帝,一直心懷不滿。
至於岷王朱楩,更是出了名的無法無天,在封地雲南,簡直就是個土皇帝。
這幾個人,是鐵了心要跟朝廷對著幹了。
“看來,總有那麽些人,認不清自己的位置。”
賈詡放下名冊,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
“王首輔,你怎麽看?”他看向王鼇。
王鼇的心,猛地一沉。
他知道,賈詡這是在問他,也是在逼他表態。
是按照朝廷法度,先禮後兵,派人去申飭警告?
還是……
他想起了朱栢臨走前,那冰冷的眼神,和那句不帶絲毫感情的話。
“三日之期一到,誰敢不從,就地正法!”
王鼇閉上了眼睛。
他知道,自己沒得選。
從他決定站在這位新皇的船上時,他就已經沒得選了。
“陛下有旨。”王鼇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疲憊,“凡不遵聖旨,逾期不交兵權者,以謀逆論處。”
“謀逆者,當如何?”賈詡追問道,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夷……三族。”王鼇艱難地吐出了這三個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