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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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人心’。”賈詡的聲音很輕,“是那二十萬大軍的,狂熱的,絕對忠誠的,將陛下奉若神明的人心!”
    “經此一役,這二十萬大軍,將不再是凡人的軍隊。他們是陛下的神罰之軍!他們將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他們將是陛下手中,最鋒利,也最聽話的屠刀!”
    “而這股‘人心’,這股狂熱的信仰,將隨著他們的凱旋,傳遍整個大明。屆時,天下百姓,隻會知有陛下,而不知有朝廷。陛下的意誌,將成為大明唯一的天命!”
    賈詡說完,深深地拜了下去。
    王鼇和張善聽得是目瞪口呆,後背一陣陣地發涼。
    他們現在才明白,皇帝那日顯露“神跡”,不僅僅是為了拯救艦隊,更深遠的圖謀,竟然是在這裏!
    他要的,是造神!
    將他自己,塑造成一個活在人間的神!
    朱栢看著賈詡,終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知我者,賈詡也。”
    他站起身,不再理會那兩個已經嚇傻了的大臣,徑直走向了養心殿的後殿。
    那裏,是宸妃小龍女的居所。
    ……
    瑤華宮。
    這裏依舊是冷冷清清,一如其主人的性子。
    小龍女正盤膝坐在靜室的寒玉床上,她的麵前,攤開著一本《南華經》。
    這幾日,她遵從皇帝的旨意,遍覽道家典籍,試圖從中找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何為道?”
    她越看,卻越是迷茫。
    書上說,道法自然,清靜無為。
    可那個男人,卻用最霸道,最“有為”的方式,向她展示了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卻又強大到讓她無法抗拒的“道”。
    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悖論。
    就在這時,朱栢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靜室門口。
    小龍女睜開眼睛,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裏,第一次帶上了疑問。
    “看來,你還沒找到答案。”朱栢走了進來,在她麵前站定。
    “陛下。”小龍女站起身,行了一禮。
    “朕問你,”朱栢沒有廢話,直入主題,“你覺得,是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
    這是一個經典的道家問題。
    小龍女沉默了片刻,答道:“不知。”
    “朕來告訴你。”朱栢的眼中,閃爍著霸道的光芒,“既不是莊周夢蝶,也不是蝶夢莊周。”
    “而是朕,讓莊周夢見了蝶。”
    小龍女的身體猛地一震,她不敢相信地看著朱栢。
    這是何等狂妄的回答!
    這已經不是在論道了,這是在宣告,他,就是“道”本身!
    “你所修行的《玉女心經》,講究心如止水,不染塵埃。你以為這就是自由,這就是超脫。”朱/栢看著她,搖了搖頭,“但你錯了。你隻是在逃避。”
    “你所謂的自由,不過是把自己關在一個自以為安全的殼裏。一旦這個殼被更強大的力量打破,你所謂的‘道’,就會瞬間崩塌。”
    朱栢緩緩地伸出手,他的指尖,再次亮起了那金色的,如同太陽般的光芒。
    “真正的自由,不是無欲無求。而是可以隨心所欲!”
    “真正的道,不是順應自然。而是創造自然,改變自然,主宰自然!”
    他看著小龍女那張因為震驚而顯得更加絕美的臉,一字一句地問道:
    “現在,你還覺得,你修的是道嗎?”
    “不,你修的,隻是術。”
    “而朕,才是道!”
    東海,倭國,博多灣。
    “鎮海”號的船艙內,燃著幾支牛油大燭,將艙室照得通明。
    徐輝祖高坐主位,麵沉如水。他的下方,被五花大綁的大內義弘,正一臉死灰地跪在地上。
    這位曾經的九州霸主,此刻再也沒有了半分威風。他身上的盔甲早已被扒下,隻穿著一件髒兮兮的裏衣,頭發散亂,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你就是大內義弘?”徐輝祖的聲音很平靜,不帶一絲感情。
    大內義弘身體一顫,艱難地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身穿華麗盔甲,氣度威嚴的大明將軍。他從對方的眼中,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隻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是……我是……”他的聲音沙啞幹澀。
    “很好。”徐輝祖點了點頭,“陛下有旨,此次伐倭,不為征服,隻為滅絕。”
    “不過,本督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聽到“機會”二字,大內義弘那死寂的眼中,瞬間爆發出強烈的求生欲。
    “將軍!將軍請饒命!”他瘋狂地磕著頭,額頭撞在堅硬的甲板上,發出“咚咚”的響聲,“隻要將軍能饒我一命,我……我願意獻出我所有的一切!金錢!女人!土地!我大內家積累了百年的財富,全都獻給將軍!我還知道佐渡金山和石見銀山的礦脈所在!我都可以告訴你們!”
    為了活命,他毫不猶豫地出賣了一切。
    徐輝祖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直到大內義弘說得口幹舌燥,再也說不出話來,他才緩緩開口。
    “說完了?”
    大內義弘愣住了。
    “金銀財寶,我大明將士,會自己去取。至於礦脈……”徐輝祖的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等把你倭國的人都殺光了,這片土地上的一切,自然都是我大明的。何須你來告知?”
    大內義弘如墜冰窟,渾身冰冷。
    他終於明白了,對方,根本就沒打算跟他談判。
    “你……你們……你們是魔鬼!”他絕望地嘶吼起來。
    “魔鬼?”徐輝祖站起身,緩緩地走到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當你們的倭寇,侵擾我大明沿海,屠戮我手無寸鐵的百姓,將他們的頭顱割下,築成京觀取樂時,你們可曾想過,自己是魔鬼?”
    “當你們將我大明的婦孺,掠到這片島上,肆意淩辱,販賣為奴時,你們可曾想過,報應會來?”
    “我大明的皇帝陛下,是仁慈的。他隻是在用你們對待我大明百姓的方式,來對待你們而已。”
    徐輝祖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柄重錘,狠狠地砸在大內義弘的心上。
    “拖下去。”徐輝祖揮了揮手,像是趕走一隻蒼蠅,“連同所有抓獲的武士,一並斬了。將他們的頭顱,在博多灣的岸邊,築成京觀。”
    “不!不——!”大內義弘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但很快就被衝上來的士兵堵住了嘴,拖了出去。
    船艙內,再次恢複了寂靜。
    徐輝祖緩緩地坐回主位,端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他的手,穩如泰山。
    他知道,從他下達這個命令的這一刻起,他心中最後的那點屬於舊時代武將的“仁慈”和“道義”,已經被徹底碾碎。
    他不再是那個會為“同胞”而猶豫的徐輝祖了。
    他現在,隻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
    一把隻為執行陛下意誌而存在的,冰冷的屠刀。
    ……
    博多灣的“清掃”工作,在鄭和的指揮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所謂的清掃,就是係統性的屠殺。
    任何還在喘氣的倭人,無論男女老幼,一概格殺勿論。
    房屋被點燃,田地被燒毀,水井被投毒。
    鄭和的命令隻有一條:讓這片土地,在未來一百年內,都長不出任何東西,也活不了任何生物。
    明軍士兵們狂熱地執行著這些命令。
    在他們看來,這些倭人,根本就不是人。他們是神的敵人,是需要被淨化和抹除的汙穢。
    一名年輕的士兵,端著連發火銃,衝進一間低矮的木屋。
    屋子裏,一對倭人夫婦抱著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對著他不停地磕頭求饒。
    士兵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他想起了出征前,教官對他們的訓示:“你們要記住,你們殺的不是人,是倭寇!是畜生!對畜生,不需要有任何憐憫!”
    他也想起了幾天前,在風暴中,那個撕裂天空,庇護了他們的金色龍首。
    那是他的神。
    神讓他殺,他便殺。
    “砰砰砰!”
    槍聲過後,屋子裏安靜了。
    士兵麵無表情地跨過三具屍體,走出了木屋,在門上用石灰畫下了一個叉。
    這代表,此地,已淨化。
    他走向下一間木屋。
    這樣的場景,在博多灣的每一個角落上演。
    一個時辰後,博多灣地區,再無一個活口。
    二十萬大軍在海灘上重新集結,然後兵分三路,如同三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九州島的腹地。
    他們的身後,是衝天的火光和滾滾的濃煙。
    他們的前方,是無數個即將被“淨化”的城鎮和村莊。
    第一路軍的目標,是九州島的行政中心,太宰府。
    當他們的先頭部隊,出現在太宰府城外時,城牆上的倭國守軍,看到的是一支仿佛從地獄中走出的軍隊。
    黑色的盔甲,沉默的步伐,衝天的殺氣。
    更讓他們感到恐懼的,是這支軍隊的身後,那片被染成了暗紅色的天空。
    太宰府,這座在倭國曆史上擁有重要地位的古城,此刻正籠罩在一片死寂的恐慌之中。
    城主府內,留守的家臣們亂成了一團。
    “大內大人戰敗了!博多灣失守了!”
    “明國的大軍正朝著我們這邊來了!聽說他們是魔鬼,見人就殺,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怎麽辦?我們現在該怎麽辦?是戰,是降,還是逃?”
    一名年長的家老,強作鎮定地站了出來,厲聲喝道:“慌什麽!我太宰府城牆高大,糧草充足!就算大內大人戰敗,我們堅守城池,等待京都的援軍,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沒錯!我們是高貴的大和武士,豈能不戰而逃!”
    “跟明國人拚了!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太宰府武士的厲害!”
    在家老的鼓動下,原本慌亂的家臣們,又重新燃起了一絲鬥誌。他們立刻下令,關閉城門,征調城內所有的青壯年上城牆協助防守。
    一時間,整個太宰府都動員了起來。數千名武士和臨時武裝起來的民夫,湧上了城牆,緊張地盯著遠處那條正在不斷逼近的黑色戰線。
    他們將弓箭上弦,將滾石擂木搬上城頭,做好了進行一場慘烈守城戰的準備。
    ……
    城外,三裏處。
    明軍第一路軍的指揮官,張輔,正舉著千裏鏡,麵無表情地觀察著城牆上那些忙碌的倭人。
    “將軍,”一名副將來到他身邊,“敵人已經做好了守城的準備。看樣子,是想跟我們打一場消耗戰。是否需要讓攻城營準備雲梯和衝車?”
    張輔是員猛將,也是個沉穩的將領。他跟著朱棣打過靖難,又跟著新皇朱栢掃平了草原。他見過的硬仗,比城牆上那些倭人吃過的米還多。
    若是放在以前,麵對這樣一座城池,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強攻。
    但現在……
    張輔看了一眼身後那些被推到陣前的,一個個蒙著厚布的奇怪“大炮”,搖了搖頭。
    “不必了。”他的語氣,帶著一絲憐憫,“陛下賜予了我們神罰的武器。對付這些凡人,何須用凡人的法子?”
    他轉過頭,對著炮營的指揮官下令。
    “趙指揮,開始吧。”
    “遵命,將軍!”
    炮營指揮官趙士禎,這個技術狂人,此刻正興奮得滿臉通紅。他親自帶著人,將那些“沒良心炮”的蒙布一一揭開。
    所謂的“沒良心炮”,其實就是一個個巨大的鐵桶,炮管極短,口徑極大。它的構造簡單到粗糙,但它的作用,卻隻有一個,那就是將特製的開花彈,以拋物線的方式,扔進城裏。
    “裝填!‘七傷’一號彈!”趙士禎嘶吼著下令。
    士兵們小心翼翼地將一個個外麵畫著骷髏頭的巨大陶罐,塞進了炮筒裏。這些陶罐裏,裝填的,正是王語嫣根據“七傷拳”原理研發出的,威力巨大但極不穩定的高爆炸藥。
    “調整角度!目標,城內中心區域!三輪齊射!放!”
    隨著趙士禎一聲令下。
    “咻——咻——咻——”
    數百個拖著尾焰的陶罐,發出了刺耳的尖嘯,如同蝗蟲過境一般,飛上了天空,越過高大的城牆,精準地落入了太宰府的城內。
    城牆上的倭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從天而降的“陶罐”,還沒明白是怎麽回事。
    下一秒。
    “轟隆隆隆隆——!!!”
    仿佛數百個霹靂同時在城中炸響,地動山搖!
    恐怖的爆炸,在太宰府的中心區域發生了。
    倭國的城市,建築大多是木質結構。這些高爆炸藥所產生的衝擊波和火焰,瞬間就將大片的房屋撕成了碎片,然後點燃。
    火借風勢,風助火威。
    幾乎是在短短幾十個呼吸之間,太宰府的城中心,就變成了一片火海!
    淒厲的慘叫聲,從城中傳來,撕心裂肺,聞者心驚。
    無數的平民和士兵,在爆炸中被撕碎,或是在烈火中掙紮,最終變成一具具焦炭。
    城牆上的守軍,全都嚇傻了。
    他們呆呆地看著城內那衝天的火光和滾滾的濃煙,感覺自己不是在守城,而是在看一場地獄的降臨。
    “這……這是天罰!是天照大神降下的天罰啊!”一名武士崩潰地扔掉了手中的太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的話,引起了連鎖反應。
    所有的守軍,都失去了戰鬥的意誌。他們哭喊著,想要逃離這片人間地獄。
    然而,張輔並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
    “炮營,第二目標,四麵城牆!給我轟!”
    “咻——咻——咻——”
    又是一輪死亡的呼嘯。
    這一次,數百枚炸彈,精準地落在了太宰府的四麵城牆之上。
    “轟!轟!轟!”
    堅固的城牆,在爆炸中劇烈地顫抖著。無數的守軍,被爆炸的氣浪掀飛,從十幾米高的城牆上摔下去,變成一灘肉泥。
    城牆,塌了。
    士氣,崩了。
    “全軍!突擊!”
    張輔冰冷的聲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黑色的潮水,湧向了那座已經變成火海和廢墟的城市。
    ……
    遠處的山坡上,徐輝祖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的身邊,隻有幾個親衛。
    他看著太宰府那衝天的火光,聽著那隨風傳來的淒厲慘叫,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親,中山王徐達。
    想起了父親當年率領大軍,攻克元大都的場景。那時候的戰爭,是講究謀略,講究章法的。攻城、野戰、奇襲、包抄……那是一門藝術。
    可現在呢?
    現在這叫什麽?
    徐輝祖不知道。
    他隻知道,陛下是對的。
    時代,真的變了。
    他不再去想那些無用的東西,他隻是在想,下一個目標,是哪裏?
    這時,鄭和騎著馬,來到了他的身邊。
    “公爺,太宰府已破。張將軍請示,下一步,是向東,還是向南?”
    徐輝祖從懷裏掏出地圖,看了一眼,然後用手指在地圖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觸目驚心的紅線。
    那條紅線,貫穿了九州島的十幾個主要城市。
    “告訴張輔,還有另外兩路。”
    “按這個路線,一路碾過去。”
    “天黑之前,朕要聽到,九州島上,再也沒有一座完整的城池。”
    第197章:一日七十二城!
    當太陽再次從東方升起,又緩緩落向西山。
    這短短的一天,對於倭國九州島上的居民來說,卻比一萬年還要漫長,還要黑暗。
    這一天,被後世的倭國史書,用血和淚,記載為“黑色太陽日”。
    因為在這一天,大明的軍隊,用一種超乎人類想象的效率和殘忍,將“戰爭”這個詞,重新定義。
    張輔的第一路軍,在將太宰府化為一片焦土之後,沒有絲毫停歇。他們沿著徐輝祖劃定的路線,如同一台巨大的鋼鐵碾路機,向著東方一路平推。
    肥前、築後、豐前……
    一座又一座城池,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然後,又在“沒良心炮”的轟鳴和衝天的火光中,變成一片廢墟。
    城中的抵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消息傳得比軍隊的行進速度還快。
    當明軍那麵黑色的龍旗出現在地平線上時,很多城池的守軍,就已經徹底崩潰了。他們哭喊著,拋棄了城池,拋棄了家人,向著深山老林裏逃竄。
    但他們的速度,又怎麽快得過明軍的騎兵?
    大明的騎兵,雖然在海戰中派不上用場,但在這片平坦的土地上,他們就是追魂的死神。
    他們追上那些逃竄的倭人,不是用馬刀劈砍,而是用一種更有效率的方式。
    他們兩人一組,在馬背上拉開一張巨大的鐵絲網,然後高速從人群中穿過。
    鐵絲網上鋒利的倒刺,會輕易地撕開人體,將那些倭人像掛臘肉一樣,成片成片地掛在網上,拖行數十裏,直到變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這種殘酷而又高效的殺戮方式,讓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倭人,都徹底喪失了反抗的勇氣。
    他們隻能跪在地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
    第二路軍,由猛將沐春率領,他們的目標是南方的薩摩、大隅、日向。
    這裏的地形多山,民風也更加彪悍。當地的島津氏,更是以作戰勇猛而聞名。
    當他們得知明軍入侵的消息後,島津氏的家督,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集結了麾下最精銳的武士,準備在山地裏,利用地形優勢,和明軍打一場伏擊戰。
    他們選擇了一處名為“耳川”的狹窄河穀。
    這裏是通往薩摩腹地的必經之路,兩岸山勢陡峭,易守難攻。
    數千名島津家的武士,就埋伏在兩岸的山林之中,隻等明軍進入伏擊圈,便萬箭齊發,然後衝下山去,將明軍斬殺殆盡。
    計劃,是完美的。
    但他們麵對的,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敵人。
    沐春率領的大軍,在進入河穀之前,就停了下來。
    他甚至沒有派斥候去偵查。
    “將軍,前方就是耳川,地形險要,恐有埋伏。”一名副將提醒道。
    沐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他本就是好戰之人,在草原上殺得還不過癮,現在到了倭國,更是如同虎入羊群。
    “有埋伏?那才好玩!”
    他沒有下令大軍進入河穀。
    他隻是對著身後的炮營,揮了揮手。
    “給老子把兩邊的山頭,犁一遍!”
    這一次,炮營使用的,不是高爆彈。
    而是一種更歹毒的武器——白磷彈。
    這也是王語嫣的“傑作”。
    “咻——咻——咻——”
    數百枚白磷彈,被“沒良心炮”拋射到了兩岸的山林之中。
    炸彈在半空中爆開,無數燃燒著的白磷顆粒,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覆蓋了整片山林。
    下一秒,人間煉獄,降臨了。
    “啊——!!!”
    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從山林中傳來。
    那些埋伏著的島津家武士,身上沾染了白磷。那是一種附骨之疽般的火焰,用水澆不滅,在地上打滾也撲不滅。它會一直燃燒,直到將人體的血肉和骨骼,全部燒穿,燒盡!
    無數的“火人”,慘叫著從山林裏衝出來,他們瘋狂地撕扯著自己的皮肉,在地上打滾,但都無濟於事。
    他們隻能在無盡的痛苦中,被活活燒成一具具扭曲的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