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南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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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錄著密集情報的折子和長陽王收到的信件一起塞進手裏,宋鳶當然是先看外祖父收到的信,這一看都給她看笑了,“合著聊家長裏短的信給送過去,說正事的信是一封沒送啊?
    送東西也是,衣服吃食倒是送過來了,真正值錢的東西全都扣下,連外祖父給我的金銀首飾都要偷,他們這是窮成什麽樣了?”
    宋鳶嫌棄地抱怨著去看霽華帶回來的情報。
    “好一個南棠月,都快趕上北境版的養春台了,霽華,交代你兩件事,其一,稍後我會以母親的名義給父王寫封信,送一些東西,看一下是從哪裏出的問題;
    其二,查一查這套七彩琉璃酒具、還有這套翡翠頭麵以及外祖父送給我和母親的這些不易銷毀痕跡的東西的下落,我要知道我們的東西是從何人手裏流出,最終留至何處。”
    霽華應聲,“那,小姐若是沒別的吩咐,奴婢就去忙了。”
    “等一下。”
    宋鳶想了想,“你此番去北境,除了斥候營之外,可還動用了別的力量?”
    霽華搖頭,“奴婢一到北境就被南棠月的人盯上,為了避免被發現,奴婢隻與斥候營來往,沒敢與其他方麵有聯係。”
    長陽府很多暗中的力量是應該小心一些的,宋鳶挺讚成霽華的做法,但也有疑惑,“差點沒反應過來,你不是抓了那朝奉嗎,連賬冊都看到了,就沒問問這南棠月究竟什麽底細?”
    霽華無奈歎氣,“奴婢怎麽可能不問呢?
    不止是那朝奉,奴婢還綁了南棠月的老鴇,小廝,結果一問下來才知道,南棠月隻是一個供那些人見麵和賺錢的地方,真正有事的人他們連麵都見不著。
    莫說是南棠月幕後的管事,就連商牧野、宋辭這些人去南棠月時所住的房間,隻要有人在,老鴇、小廝都是進不去的。
    也就南棠月的龜公能跟管事的人見上麵,奴婢摸到了那龜公的些許活動規律,怕抓了他,對方再換人,就沒敢綁他。”
    如此謹慎周密,宋鳶更加確定了,這南棠月的確有問題。
    她果斷吩咐霽華,“那就繼續與斥候營聯係,若是有危險就全力自保,動靜搞大一些,你遺漏的,我讓另外找人去查。”
    一明一暗,方為萬全之策。
    有了外部力量的加入,霽華的壓力小了很多,她狠狠鬆了口氣。
    待霽華離開,宋鳶便呆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發起了呆。
    南棠月,這個名字她有印象,在前世,這是一個被朝廷大力查封的商行。
    就連朝廷認定長陽王貪墨軍餉,意圖謀逆的證據也與這南棠月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因為這南棠月幕後的主子乃是乾安王餘孽,而乾安王乃是本朝最為忌憚的一股造反的勢力,隻要跟乾安王扯上關係,朝廷從來都是用最嚴苛的標準量刑的。
    前世害死長陽府的重要證據居然跟商牧野、宋辭扯上了關係,宋鳶不得不相信,前世長陽府府覆滅,母親鬱鬱而終,怕是跟商牧野脫不了幹係。
    但有一點她想不明白,如果商牧野和宋辭都跟南棠月有關係,那依據目前的情況,他們應該是一夥的才對,可為何前世宋辭會獲罪身亡呢?
    按照時間推算,宋辭還有不到八個月就會獲罪入獄,罪名是買賣官爵,擾亂朝堂。
    宋辭下獄後朝中也的確處理了一批中高級官員,商牧野還為宋辭四處奔波了一番,直到處處碰壁,才放棄嚐試救宋辭。
    這是內訌了,還是什麽……
    懷揣著滿腹疑問,宋鳶找到了正在代行母職,替她操辦婚事的銀霜,銀霜是紀亭舒在蒼山劍海的侍女,也是紀亭舒的左膀右臂。
    看到宋鳶滿目愁態地來找自己,自覺屏退了左右,眼神慈愛地看著宋鳶,“小姐明日就成婚了,怎麽愁眉苦臉的,可是擔心郡主?”
    宋鳶坐在秦霜拉過來的椅子上直歎氣,“霜姨,我恐怕又得麻煩你一下了。”
    銀霜笑,“馮家的運輸路線還沒摸到,找到我自會與你說。
    其他的,有什麽事就說吧,我們之間還客氣什麽?”
    前世紀亭舒死後銀霜和藍月就自覺入了長陽軍,在北境與長陽軍一起浴血奮戰,至死都不曾脫離長陽府,宋鳶對此二人是絕對信任的。
    聞言也不囉嗦,直接道:“霜姨,您對乾安王舊部可有了解?”
    銀霜一愣,“據說當初太祖皇帝和乾安王一起舉兵推翻前朝,本來說好誰先拿下金陵誰就稱帝,乾安王戀戰,一路與前朝潰兵糾纏,太祖皇帝一路南下拿下金陵,乾安王一直說太祖皇帝狡猾,不仁義,太祖皇帝稱帝後乾安王亦不服氣,試圖與朝廷分庭抗禮。
    但是被太祖皇帝聯合老王爺和臨江府老王爺殲滅在潭州,自此乾安王就不複存在了。
    民間雖然偶有宵小之徒打著乾安王的名義妖言惑眾,但從來未成規模,你怎麽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霽華才從北境回來,發現商牧野和宋辭都在北境一個叫南棠月的花樓裏開銷甚大,就連宋白蘭也曾是南棠月的花魁,可霽華竟然查不出那南棠月的來曆。
    我也是自己瞎捉摸,忽然想起來,乾安王的女兒,名字裏是不是有一個棠字?
    霜姨,霽華現在已經被南棠月的人盯上了,行動不方便,您幫著查一下唄,不管這南棠月是不是跟乾安王有關,凡是跟商牧野和宋辭有關的東西,查清楚一點,總歸是好事對不對?”
    銀霜笑著點頭應下,“知道了,你安心去準備大婚,這些事情我會處理的。”
    話雖如此,宋鳶是安靜不下來的,紀亭舒還沒回來,商牧野被打斷腿後也還沒有結果,她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快到中午,管家來報,“稟大小姐,京兆尹霍大人求見。”
    宋鳶有些詫異,“他怎麽來了?”
    說話間視線停留在管家身邊的女子身上,“這又是誰?”
    那一身丫鬟打扮的女子主動屈膝,“奴婢畫骨見過三夫人,奴婢是三公子院裏的管事丫鬟。
    大婚前新人不能見麵,我家公子特地讓奴婢來告訴夫人,今日早朝上我家侯爺和禦史大人、陸相等諸位大臣先後彈劾京兆尹胡亂抓人,陛下命京兆尹霍渠立刻放人。
    郡主在京兆府要霍大人給她一個解釋,她才肯離開,霍大人不願低頭,從宋府請了宋侍郎去接郡主回長陽府操辦夫人和我家公子的婚事。
    此番霍大人前來,就是要郡主前去長陽府請郡主回來,我家公子說了,夫人想要如何,全憑自己心情,不必顧慮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