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子夜妖物:武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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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旭煬問:“那布料在何處?”
    崔一渡從袖子裏掏出來攤在手上:“狼州彩衣坊出品的‘玉華絹’,如碧玉般光潔絲滑。因為‘玉華’產量極低,僅限於競價出售,去年‘玉華’競價後賣到了一千兩銀子一匹。
    “彩衣坊一年隻出品各色‘玉華’共計十匹,都供給了出價最高的鄭二公子,連鄭掌門和老夫人都沒有這個待遇。二公子,我沒說錯吧。”
    鄭弼臉色發白,他身上正穿著“玉華”服,雖然在兄長喪期隻能穿素色衣服,但仍難掩蓋“玉華”低調而奢華的光芒。
    但鄭弼很快反駁:“你怎麽知道彩衣坊的‘玉華絹’都賣給了我,商家就不能暗中賣給他人?你又憑什麽拿著不知從哪裏撿來的破布就來汙蔑本公子。”
    崔一渡又從另一個袖子裏掏出一個布包,打開看裏麵是幾塊藥渣。
    “紅花、三七、馬錢子、桃仁、當歸、蘇木,”崔一渡撿起藥渣說道,“這都是治療外傷的良藥,我是在廚房倒掉的藥渣裏撿起來的。你那天傷得不輕,養了半個月應該還沒痊愈吧?”
    鄭弼臉色愈發蒼白:“什麽受傷,誰受傷了?我隻是外出談生意染上了風寒。”
    崔一渡笑道:“你的藥渣裏治療風寒的藥材不足三成,其餘全是治外傷的藥。看來白猿的爪子確實厲害。”
    眾人驚愕地看著崔一渡,他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
    崔一渡說道:“半個多月前,鄭二公子在後山發現了白猿和如月姑娘相見,就砍傷了白猿,但他也沒有討到什麽好處,自己的身上必定有白猿留下的傷痕。”
    眾人看著鄭如月,鄭如月點點頭:“崔先生所言非虛。”
    鄭弼的雙腿有些顫抖。
    崔一渡趁熱打鐵:“鄭弼發現這是一個殺人栽贓的好機會,就以外出談生意為由離開了青龍門,他其實並沒有走遠,而是藏了起來,一邊養傷,一邊打造了這副鋒利的鐵甲手套和腳套。”
    “哈哈哈!”鄭弼忍不住了,“你可真會編故事,不去寫傳記真是屈才!我去舜東狼州找紫紗樓遊老板談生意,要不你去把他請過來對質?”
    江斯南在一旁開始著急:“把他衣服扒了看看有沒有傷。”
    “混賬!”鄭弼揮了一下手中的寶刀,“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
    “你……”江斯南趕緊拔劍做出防禦的姿勢。
    崔一渡問:“鄭二公子,你那天告訴我是走了中部官道去的狼州,不假吧?”
    鄭弼不假思索說道:“我是走的中部山路,來回節省了五天路程,不好嗎?”
    崔一渡歎了口氣,“不巧了,中部的五郡暴雨連連,去舜東的必經之路橫斷嶺上多處塌方,那裏的山路早就被泥石流掩埋了,我在那邊有好幾場法事都因為這暴雨而推掉了。”
    鄭弼:“你……”
    鄭旭煬皺著眉頭:“二叔,你果然說謊了。”
    崔一渡連連緊逼:“你並沒有走遠,而是在威來縣私下置辦的宅子裏養傷,桃紅、柳綠兩個包養的妓女在照顧你,她們還給你縫製了獸皮套裝,就是手工差了點。這是沈大人下山後剛查到的線索。”
    鄭弼氣得臉色變成了菜色:“你……”
    他說到這裏,心中稱讚沈沉雁的查案能力,給他提供了這個重要的線索。
    眾人不約而同看向沈沉雁,沈沉雁點了點頭表示讚成。
    崔一渡說道:“你之前對鄭掌門下了毒,預測到他在初五那天毒發,就戴著鐵甲穿好獸皮,從後山懸崖攀著藤蔓爬了上來。白猿發現了你,它恐懼得大聲嚎叫,把正在碧水洞裏的如月姑娘喚了出去。
    “如月姑娘走得匆匆,忘記了關閉石門,正好方便你進去。憑著鄭掌門高深的內力,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那天他毒發了導致不能動彈和大喊,你便用鐵甲割破他脖子輕鬆取了他性命,之後又劃破他全身造成白猿殺人的假象,還留下一些白毛當證據。”
    鄭旭煬忍不住了,衝著鄭弼大聲喝道:“你說,是不是你殺了我父親!”
    鄭弼冷笑著:“這都是他的一麵之詞,我是有外傷,但不是白猿所傷。鐵甲和彎刀在哪裏?他憑什麽說是我的鐵甲?”
    鄭如月氣得全身發抖:“分明你傷了白猿,也被它的爪子劃傷,你怎麽就不承認?真是無恥!”
    崔一渡從床底掏出赤日彎刀和一隻鐵手套和腳套,“二公子,證據在這裏,獸皮還在洞裏,要不要爬下去看看?”
    鄭弼輕蔑地轉過臉:“純屬汙蔑,你看見我殺人了?事實是白猿和鄭如月殺的人,這些東西說不定是她的。信不信我現在就剁了你!”
    崔一渡立馬躲在沈沉雁身後,探出腦袋說道:“大家發現了不少獸印,以為那就是白猿的腳印,其實那些腳印深的才是白猿的,因為它夠大夠重。人穿著鐵鞋套踩上去的腳印很淺,所以碧水洞外草地上的腳印是人踩上去的。
    “白猿根本沒去那裏,它怕驚擾眾人不敢亂跑,隻在如月姑娘的院裏和後山活動過,兩個地方和之間的泥路上才有深深的白猿腳印!”
    鄭如月走上前質問:“我們父女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他,還要陷害我?”
    鄭弼仍不承認:“這是姓崔的在青龍門挑撥離間,沒看出來嗎?我確實和你父女沒有仇,我怎麽可能殺人栽贓呢?還先毒藥後鐵甲,編排得倒是驚心動魄。”
    崔一渡想,此人的臉皮必定厚過城牆,見了棺材還不落淚。
    崔一渡問:“二公子,你那種‘天下奇毒’在哪裏買的,還有沒有存貨勻給我一點,我若遇到歹人好毒死他。”
    鄭弼不屑一顧:“你也配問這毒藥的來曆?哼!”
    鄭弼說完一怔,可惡!
    他立刻補充:“我不知道你說的毒藥,我也沒有這種毒。”
    “噗——”江斯南噴了一口,他實在忍不住笑,噴完之後繼續咬著唇。
    沈沉雁也是嘴角彎起了弧度。
    崔一渡從沈沉雁身後走出來,“既然是‘天下奇毒’,就不容易被人覺察,如果是你用的毒,你的掌上、指甲縫裏,甚至身上都會沾染一些毒氣。那些毒氣雖然量小,但是沒這麽快消散,不信你看看你的指甲。”
    鄭弼不上當,不看自己的手,也懶得理他。
    崔一渡看著鄭旭煬,“勞煩青龍門弟子去寒室取一點鄭掌門的手指甲過來,這毒藥遇到白醋就會變紅,不妨試試看。”
    鄭旭煬朝門人揮揮手,兩個門人立刻奔向寒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