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子夜妖物:武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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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掌門的指甲取回來了,崔一渡拿起來看了看,然後把指甲放進盛著白醋的小碗裏,那半片指甲果然變成了紅色。
    果然如此!江斯南崇拜地看著崔一渡,鄭弼的神情卻顯得無比陰毒狠戾。
    “鄭二公子,為了洗脫你的嫌疑,請剪一片指甲驗一驗。”崔一道伸手擺出一個邀請的手勢。
    鄭弼臉呈菜青色,“我忍你很久了,我現在是青龍門代幫主,我要殺了你這個騙子替天行道!”
    鄭弼揮刀砍向崔一渡,沈沉雁江斯南旋即上前救人。院子裏幾人打成了一片,刀光劍影咣咣當當。
    崔一渡躲在柱子後麵瑟縮著,鄭弼以一對四勢不可擋,江斯南等人前後左右夾擊,仍不占上風。
    鄭弼被包圍在中間,他騰空一掃,強大的內力產生的罡風把四人逼得趔趄倒退,眾人掌中刀劍已經沒了章法。
    崔一渡抱著柱子很是真誠地勸告:“別打了,和為貴,和為貴嘛。”
    鄭弼乘勝再來,他騰得更高,罡風更猛烈,倘若落下來必定把四人掃在地上。
    這次,四人似乎有了默契,關鍵時刻趁機後退,避開了罡風。
    鄭弼砰的落地,他踩到什麽東西腳下一滑,身子後仰晃動著胳膊,竟然四仰八叉摔在了地上。
    什麽情況?
    沈沉雁反應迅速,一瞬間撲在了鄭弼身上牢牢壓住他,鄭旭煬反應也算快,撲過去疊在了沈沉雁身上。江斯南見狀飛躍而上,疊在了鄭旭煬身上,趙恒也緊接著疊上去。
    鄭弼被四個男人像蓋被子一樣壓在下麵不得動彈,沈沉雁趁機點了他的穴道,剛勁狂猛的鄭弼登時偃旗息鼓。
    江斯南看著地麵散開的豌豆大喊:“誰撒的豌豆?”
    崔一渡也立馬大喊:“誰撒的豌豆,講不講武德!”
    “嗯——嗯——”鄭弼被壓在下麵連呼吸都開始變困難。
    崔一渡拿起剪刀走過去,毫不客氣剪下鄭弼的指甲,扔到白醋裏麵,那指甲果然變成了紅色!
    這時,鄭弼的脖子和額頭上青筋暴凸,他幾乎要翻白眼了。崔一渡讓大家趕快起來,不要把人壓死了。
    “二叔,真是你下的毒!”鄭旭煬聲音在顫抖。
    鄭弼被扶了起來,他終於喘過氣來,還是哼了一聲,軟弱無力地說道:“事已至此,我無話可說。”
    江斯南問崔一渡:“你怎麽知道‘天下奇毒’遇到白醋會變色?”
    崔一渡笑而不語,心想,這毒藥遇到白醋變不變色我不知道,但蝶豆花遇到白醋當然會變色。我在兩個人的指甲上都抹了蝶豆花粉,這可是我施法用的寶貝。不使點手段這個厚臉皮怎麽會招供?這叫“兵不厭詐”。
    崔一渡那狡黠的眼神分明是在勸誡江斯南,小娃娃到處瞎跑作甚,回家多讀點書吧。
    鄭如月走過來質問:“為何殺我父親,為何陷害我?你說,你說啊!”
    鄭弼又是哼,把脖子扭到一邊不再作聲。
    沈沉雁走到眾人中間,“我來幫他說吧。”
    眾人期待地看著沈捕頭,這時候吳長老扶著老夫人也趕過來了。
    沈沉雁從懷裏取出一張紙展示給眾人看,不急不慢說道:“昨天我回縣衙接手了一份狀紙,錢莊高老板狀告青龍門鄭弼,欠債十萬兩白銀多次催討無果,而鄭弼在外麵的宅子和田產早已經抵押給他人,再無資產償還給高老板。高老板告到官府,要官府出麵向鄭弼催討欠款。”
    啊?
    眾人大吃一驚,老夫人如遭雷殛差點摔倒。
    沈沉雁說道:“我在青龍門查到你經常貪墨公款,用來維持奢靡的生活,這點吳長老可以作證,是不是,吳長老?”
    吳長老點點頭:“我們看在眼裏都不敢說,掌門癡迷武學又從來不管這些,隻好任由二公子胡來。”
    沈沉雁目光淩厲地瞪著鄭弼:“你包養妓女,嗜賭成性,對鄭掌門承諾給如月姑娘百萬銀子做嫁妝極為不滿,這是你殺他父女倆的動機。
    “除掉了他們,你就是代掌門,控製著青龍門的財權,假以時日,恐怕連鄭小公子都要除掉吧?”
    “你,你——你這個畜生!”老夫人指著鄭弼痛哭起來。
    鄭弼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角都流淚:“沒錯,我就是要除掉鄭長風和他的兒女。他根本不配當這個掌門!我們青龍門世世代代是工匠,我們的生存之道是鑄造神兵利器賺取天下財富。他當掌門卻不務正業,一心要練什麽絕世神功,他一個打鐵的也配!”
    吳長老沉不住氣了:“二公子,你怎知掌門的宏圖大誌?對他而言,‘鄭掌門’隻是江湖上虛偽的客套,他想要的是尊榮,來自武林豪傑的一聲‘鄭大俠’,而不是出自工匠世家的‘鄭師傅’。
    “掌門還說過,鄭家所鑄造的絕世神兵要配得上鄭家的絕世武藝。他這些年拚命練功不就是為了光耀門楣嗎?”
    “閉嘴!”鄭弼越聽越氣憤,“沒有錢哪裏來尊榮!父親在的時候青龍門多富足,他呢,隻允許一年出一件兵器,我們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他倒好,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幹,這幾年如果不是我把庫房的兵器悄悄拿出去賣,哪有你們吃香喝辣的?
    “他把一個野生的女兒當寶貝寵著,一開口就要給一百萬。你們去庫房看看,就算把老夫人的陪嫁賣了也湊不齊一百萬啊!”
    鄭旭煬紅著眼睛啜泣:“你就為了錢戕害兄長侄女,今後還打算殺我?”
    鄭弼冷笑道:“鳥為食亡,人為財死,天之大道。”
    鄭如月揮舞長指甲衝過去:“我殺了你!”
    鄭弼輕蔑一閃,冷哼道:“就憑你?”說罷,運起全身力道,真氣衝破被封住的穴位,縱身一躍,幾步跳到了三丈開外。
    鄭如月立馬追過去和鄭弼展開殊死搏鬥。江斯南四人反應過來,也跟在了後麵。當他們逼近時,武功高強的鄭弼已經把鄭如月擒拿住。
    “大家都別動,否則我捏斷這丫頭的脖子。”鄭弼挾持著鄭如月往外走。
    眾人在後麵緩慢跟著,生怕鄭弼會傷害鄭如月。
    這時候,卻見一道白影驟然掠入,正是那隻通靈白猿,猛地撲向鄭弼,爪牙並用,逼得他連連後退。白猿眼中閃爍著怒火,仿佛在為鄭長風父女報仇。
    鄭弼怒吼著揮掌反擊,白猿著急得嗷嗷叫,齜牙咧嘴縱身猛撲過去。它哪裏懂得如何解救人質,它隻想搶下鄭如月。
    之前鄭弼和白猿就有過一場惡鬥,他對白猿的套路早已摸清。白猿翻來覆去就那麽幾招,靠的全是蠻力,自己早已琢磨透它的破綻。
    為了避開沈沉雁等人的進攻,他拉著鄭如月避開白猿的一個猛撲,隨後將鄭如月一把舉起,用力拋向人群,眾人趕緊扔了兵器,接住鄭如月。
    鄭弼趁機揮刀砍向白猿,一青一白兩道影子在眾人麵前跳躍閃動。
    當眾人放下鄭如月,立刻撿起兵器朝鄭弼奔過去時,白猿已經被割斷了脖子上的動脈,血流如注,染紅了皮毛,身子搖搖欲墜。
    眾人大驚,立馬刺向鄭弼。鄭弼躍起來用力一蹬,把白猿踹過去,他們趕緊接住沉重的白猿,身子趔趄後退,差點摔倒,鄭弼則趁機施展輕功逃走。
    白猿虛弱地喘息著,它艱難地伸出雙臂要抱鄭如月,眼淚成行打濕了臉上的長毛。鄭如月嚇得全身發顫,她蹲下來拉著白猿的手掌:“不怕,沒事了,我們回家去。”
    不多時,白猿的雙臂終是垂了下去。
    斯情斯景,沈沉雁江斯南等人無不搖頭歎息,崔一渡閉上眼嘴裏念起經來。
    正當眾人傷感之際,鄭弼不知從哪裏鑽出來,飛躍進房,拿起桌子上的赤日彎刀破窗而出。眾人趕緊追過去,但鄭弼輕功了得,在黑暗的林子裏時隱時現,不多時便把後麵追趕之人甩開。
    院子裏一片狼藉,老夫人暈倒,鄭如月抱著白猿的屍身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