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比花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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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哥譚市植物藝術展覽館的路程大概十五分鍾,司機打開了車載電台。
廣播裏正在播報時事新聞。
[……托尼·斯塔克當眾宣布自己是鋼鐵俠……]
&n Iron Man!”]
維維安並不關注這些所謂的時事爆炸新聞,即便他是個生活富足無憂的公子哥,他也和大部分哥譚人一樣,不關心什麽國家、人類未來的命運,他隻活在當下。
況且哥譚有自己的超級英雄。
身為哥譚人,即便他對所有的超級英雄都不大感興趣,也本能地偏向哥譚本土的蝙蝠家族。
比起操心什麽來自紐約的鋼鐵俠,維維安現在更關心那隻出現在韋恩莊園,疑似“白貓”的生物。
維維安:[達米安,管好你的貓,不要讓它把野貓吸引到家裏來。]
達米安:[?]
達米安不能忍,汙蔑他可以,但是汙蔑他的貓堅決不行。
他打通了視頻電話,要和維維安對峙,證明他的阿爾弗雷德貓才不是到處吸引野貓的渣貓。
迪克和提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笑眯眯地跟在後麵,看達米安和維維安吵架。
布魯斯有心插手兩個兒子的矛盾,他攔住了氣哄哄的達米安,“等等,先讓阿福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野貓進來了。”
如果真的有野貓進了韋恩莊園,布魯斯要采取措施。
大多數野貓野性難馴,指甲尖利,攜帶病菌,倘若處理不當,對家裏的阿爾弗雷德貓和維維安來說都是一個隱患。
布魯斯拿過手機,問:“Vivi,你在哪兒看見的野貓?”
聽見父親的聲音,維維安乖順許多,他回答:“門口。”
阿福去查看監控。
達米安搶過手機,衝著屏幕對麵的維維安大聲反駁,“就算有野貓進來了,那也和阿爾弗雷德貓沒有關係,你在冤枉一隻無辜可憐的貓。”
維維安平靜地:“哦。”
他又補充:“那就請麻煩你的那隻無辜可憐的小貓咪不要老是往我的房間跑。”
達米安:……
他氣急敗壞,又要口不擇言,卻被布魯斯按住了肩膀。
像隻桀驁不馴的貓,被人類抓住了後脖頸。
天知道阿爾弗雷德貓為什麽最喜歡家裏最討厭貓的一個人,每每看見它貓貓祟祟偷溜進維維安的房間時,達米安都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簡稱:酸!
阿福的動作很快,幾分鍾的時候就檢查完監控錄像,不過他帶來的並不是維維安希望聽到的回答。
阿福:“少爺,監控裏並沒有看見你說的白貓。”
維維安挺直了背,神色意外,回憶著那隻敏捷的“白貓”,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沒有嗎?”
達米安卻瞬間神色舒展開,耀武揚威:“哈,我就知道阿爾弗雷德貓是清白的。”
“薇薇安——你該去看看眼睛了。”他指著眼睛,語氣嘲諷。
布魯斯緊皺眉頭,與老管家對視。
得到阿福眼中肯定的目光,他也隻好猜測:“或許今天起太早了?”
他這算是一個拙劣的借口了,九點起床怎麽也不能說是太早,不過是幫維維安找個台階下。
屏幕那頭,達米安步步緊逼,維維安卻始終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他的確看見一隻“白貓”靈巧地越過韋恩莊園的大門。
可他看著達米安一臉“你汙蔑我”的表情,又聽到布魯斯給他找的台階。
維維安眼神微閃,無所謂地撇了撇嘴,晃動著手機,“好吧,我的錯。”
達米安:“喂,你不覺得你道歉根本不——”
維維安沒聽完臭弟弟的話就掛斷了視頻,植物藝術展覽館快到了,他已經透過車窗玻璃,看見了在路邊等待的男人。
韋恩莊園,被掛斷電話的達米安提起武士刀罵罵咧咧地進訓練室發泄情緒了。
看完八卦的迪克和提姆,各找各的事去幹。
隻留下布魯斯神情無奈地看著最了解他的老管家阿福。
“阿福,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Vivi和達米安的關係了。”布魯斯望著窗外,“他仍然排斥他的所有兄弟,他對達米安甚至不願意在我麵前維持表麵和諧。”
阿福揶揄了半句:“那不如換個思考模式,維維安少爺至少還願意和除達米安少爺外其他兄弟,維持表麵和諧。”
布魯斯:“……阿福,別打趣了。”
阿福隻好挑了挑眉,這個閱曆豐富的前英國特工·現韋恩管家,他比自家老爺看得更清,“維維安少爺是個好孩子,他並非完全排斥自己的兄弟們,或許他需要一個契機。”
布魯斯更無奈了,“或許吧。”
他仍然記得自己剛把迪克帶回家時,維維安鬧得有多麽天翻地覆。
後來,他帶回家的孩子更多了,維維安的表現逐漸變得冷漠。
直到達米安的出現——
同樣擁有他的血脈的達米安因為一直生活在刺客聯盟,接受塔利亞的極端教育。
達米安剛一回來,就和家裏所有的兄弟發生了衝突。
十多年來,維維安又一次表現出了當初迪克來到韋恩莊園時,他所表現出的那種排斥與反感。
維維安有整整兩周沒和布魯斯說過話,每當看見達米安,兩人必定針鋒相對,火藥味十足。
延續到現在,達米安是家裏唯一一個讓維維安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在布魯斯麵前做的兄弟。
兩人都從不掩飾他們的兩看相厭。
像今天這樣類似的問題,布魯斯處理過很多次。
他每次都希望自己的處理方式能讓兄弟倆的關係有所緩和,但顯然,他沒有一次成功。
布魯斯感到焦慮。
他說不清是為什麽焦慮。
也許是因為他的孩子們一天天長大了,與之對應的,是他一天天老去。
可他卻仍有迷霧尚未清除,仍有未知尚未揭露,哥譚也仍然離不開蝙蝠俠。
布魯斯心中沉著一片陰霾。
像有疾風驟雨緊緊逼迫,像平靜海麵下沸騰的火山。
夏季來臨。
哥譚這樣多陰雨的城市也免不了燥熱起來,炙熱的陽光也會在這個季節均勻地烘烤著整座城市。
布魯斯望著窗外的豔陽天,卻想著夏季多暴雨,維維安出門的時候似乎忘了帶傘。
維維安下了車,衝司機揮揮手。
司機照舊將車開到附近的停車位,便找了家涼快的店自行等待。
維維安小跑向在植物藝術展覽館大廳前等待的青年,幾米的距離,青年就已經主動迎上來了。
“你怎麽不在大廳裏等呢?”維維安語氣有些愧疚。
大概是來得太遲了,而青年來得太早,早早在展覽館外等著他。
夏季的天總是亮的很早,太陽升起的速度像是也與之提高了些許。
六月末的天氣,太陽到九點的時候就已經足夠熾熱。
也不知道這人多久開始在展覽館外等著他,維維安看到他冷白的額間都滲出了汗,陽光輕輕烘烤,青年臉上些許的雀斑就慢慢顯現出來。
然而他卻笑得溫和,深棕色的眼睛在陽光下像一對磨光的玻璃珠,柔和深邃,“在門口等著,你才能一眼看見我。”
“快進去吧,已經十點了。”維維安不再多說,快步朝展覽館內走去。
青年名叫亞爾維斯,與維維安相識在兩個月前。
那時,維維安已經通過了SAT考試,他申請了哥譚大學。
雖然從小生活在哥譚,但他還真沒去過哥譚大學,出於對自己以後所就讀的大學的好奇,維維安心血來潮決定參觀一下哥譚大學。
他沒有任何準備,在入校十分鍾後就徹底迷路了。
哥譚大學占地麵積很大,他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區域。
本就是周內,學生們大多都在課堂上,這裏又足夠偏僻,維維安甚至找不到一個可以問路的人。
他打開手機的導航係統,發現那傻瓜導航還不如他的腦子好使。
維維安有些氣悶,又拉不下臉去問保鏢們。
他知道自己的身邊一直有保鏢跟著,一般情況下,他沒有危險的時候,保鏢們不會出現。
正當他鬱悶地坐在一塊超大號的大理石上腳踢石子時,亞爾維斯出現了。
亞爾維斯是哥譚大學心理學專業大三的學生,算是維維安的學長。
那天下午他正好沒課,便好心地帶著維維安參觀遊覽哥譚大學,做了一次臨時導遊。
臨走前,亞爾維斯和維維安交換了聯係方式。
此後每天都有短信互動,一來二去也就熟悉了。
到一周前,亞爾維斯正式向維維安提出了追求。
維維安已經和上一任男友分手一個月了,他對亞爾維斯的觀感不錯,便沒有拒絕。
由於擔心再出現前四次的情況,談著談著,和男朋友的感情還沒怎麽進展,他們的犯罪程度倒是進展可喜。
於是他提出了考察期,本以為亞爾維斯會反感這個做法,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搞得維維安自己有些理虧心虛。
這一周來,亞爾維斯提出的大部分邀約他都沒有拒絕。
兩人說是還在考察期,但維維安的舉動已經像是答應了亞爾維斯的追求。
展覽館內開了空調,溫度驟降。
冷颼颼的空氣貼在敏感的臉部肌膚上,夏日炎熱的燥氣都被一揮而散。
維維安和亞爾維斯一起走向自助台,他們要查閱展覽館的分布圖。
哥譚市植物藝術展覽館無愧它的名聲,一進入大廳,牆上精美的植物標本和由花草植物勾勒的藝術畫,就首先給人帶來視覺上的衝擊。
大廳中央,擺放了一組巨大的花卉拚貼裝置,設計師采用了大量的向日葵來營造驕陽烈日的意象。
維維安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大片金黃吸引過去,駐足在這組展品前。
他取下了頭頂的遮陽帽,壓在帽子下的頭發沒了遮擋,燦金的發絲如同耀眼的向日葵般,象征旺盛的生命力,朝向驕陽。
亞爾維斯也被頗具生命力的展品吸引,他有一雙深邃到難以看透的棕色眼睛,眼底映著兩抹不同的燦金。
他感慨道:“哥譚很少有這樣象征驕陽和蓬勃生機,一眼就能看透熱切與赤誠的作品。”
維維安不喜歡去分析展品的藝術風格,他的欣賞僅僅單純的視覺好看。
他並不認可亞爾維斯的觀點:“也許隻是因為你看的太少了。”
亞爾維斯縱容地笑了笑:“也許……”
工作日的展覽館沒有太多遊客,何況哥譚市的植物藝術展覽館一直被評為美利堅幾座高GDP城市中墊底的存在,原因在於哥譚市有個極端環保主義者毒藤女。
展覽館的規格很小,勝在作品都足夠精巧。
維維安對今天的約會還算滿意。
亞爾維斯風度翩翩,知識淵博,又是心理學專業TOP級別的好學生,他的專業知識在學校是每位教授都爭相誇讚的程度。
還曾接受過知名心理學教授漢尼拔·萊克特醫生的實習教導,學有餘力的同時,還能兼顧化學興趣,多次以非本專業學生的身份拿下競賽獎勵。
亞爾維斯無疑是哥譚大學的明星人物、天之驕子,他的天分很高。
在麵對追求的心上人時,他所表現出的分寸感也拿捏的很好。
維維安總能感受到他大方的、自然的追求態度,亞爾維斯的行動是熱切的,卻不會讓維維安感到反感。
他們在展覽館觀賞了近兩個小時。
臨別前,亞爾維斯稍稍做了一個出格的舉動。
維維安感覺自己的耳朵上被亞爾維斯放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他側頭看向青年,伸手去撥弄耳朵上的物品。
亞爾維斯按住了他想要將東西拿下來的手,他的聲音很溫柔:“別怕,是一朵花,薔薇花。”
他棕色的眼瞳裏像是流淌著細碎的光,像深邃蜿蜒的銀河,維維安不自覺地被他的眼睛吸引,放下了手。
亞爾維斯欣賞著耳邊別了一朵薔薇花的少年,他啞著嗓子說:“很適合你。”
“我想到了在我家院子裏春天盛開的花。”
“是為我盛開的花。”
少年耳邊別著一朵薔薇,粉白色,柔嫩的花瓣輕輕貼在他的鬢發處,與朝陽般耀眼的金色發絲交纏。
垂落的碎發貼在白皙的額間,粉白花瓣的間隙下能看見那對瑩潤的耳垂,微微透紅的顏色比薔薇還要引人注目。
他看著亞爾維斯,眼睛像是水藍色的瑪瑙,清透瑩亮,空茫茫地純淨,仿佛出神一般,不帶任何別樣的色彩,隻倒映著亞爾維斯的麵容。
亞爾維斯在輕輕地笑。
他要伸手撥開少年耳邊與薔薇花交纏的一縷碎發……
“嗶——嗶——”
汽車刺耳的鳴笛聲傳來。
黑色的賓利駛向展覽館門口。
亞爾維斯的手微頓。
維維安眨巴了一下眼。
眼裏多了幾分自然的光彩。
亞爾維斯的手做了一個指示的動作,他提醒:“有一縷頭發和薔薇纏在一起了,是我的錯,需要我幫忙解開嗎?”
維維安搖搖頭。
他想自己伸手取下花,可花和頭發好像的確纏在了一起。
他怕疼,沒敢使勁。
亞爾維斯好脾氣地笑笑,“還是我幫你吧。”
一個青年卻大步流星地走來。
他從那輛發出刺耳鳴笛聲的賓利車上下來,卻不像其他豪車的主人一樣西裝革履。
他像是出門時太過匆忙,隨便套了件白T恤和牛仔褲就出門了。
此刻青年走向維維安和亞爾維斯。
他伸出手,自然又親密地輕鬆幫維維安取下了耳邊的花。
“理查德·格雷森,Vivi的哥哥。”迪克攬著維維安的肩膀,衝亞爾維斯扯出一個笑。
維維安拿過迪克取下的花,對這種突如其來的兄弟間的親密舉動有些不適應,麵部閃過一絲不自然,卻意外地沒有反駁。
迪克的態度略有些尖銳,不體現在語氣和動作上,而是眼神中,隻有亞爾維斯一個人能注意到的尖銳。
亞爾維斯坦蕩蕩地伸出手,他說:“久仰大名。”
——好運地被哥譚首富收養的馬戲團小子。
兩人皮笑肉不笑地握了個手,又迅速分開。
維維安看不出他們在打什麽機鋒,他隻好奇一件事:迪克怎麽會來這兒?
他用眼神詢問。
迪克回他:“布魯斯說快下暴雨了。”
維維安望著萬裏晴空,大好豔陽天,愣是沒憋出話來。
“走吧。”
迪克都特地來接他了,維維安也沒有理由繼續和亞爾維斯待下去。
他做了個揮手的動作:“明天見,亞爾維斯。”
這是兩個月來,他第一次主動邀約亞爾維斯,意義明顯。
果然,亞爾維斯的笑意更深了。
“明天見,Vivi。”
亞爾維斯目送著維維安和迪克離開的背影。
迪克坐進駕駛位。
維維安腳步改動,放在後車門的手鬆開,又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坐進去。
沒了外人,他才發問:“理查德,你有什麽事單獨找我?”
迪克發動車,車子平穩地行駛起來,他眉目中帶點無奈,“真是布魯斯說的,要下暴雨了,你沒帶傘。他有點事,所以讓我來接你。”
維維安不大相信:“司機呢?”
迪克:“他老婆快生了,請假在醫院。”
維維安閉嘴了。
他注視在前方的道路,來來往往的車流和人流看得他有些頭暈。
他收回視線,感覺到捏在手中的薔薇花梗,於是打量起亞爾維斯給他的這朵花。
每一片花瓣都恰到好處的舒展著最優雅的姿態,繪染著最純美的色彩。
是朵漂亮到挑不出毛病的花。
維維安甚至有些可惜這麽漂亮的一朵花竟然被摘下來了,他想留住這朵花,最好是做成標本。
迪克瞥了一眼,見他一直在打量剛才那個青年送給他的花,他猶豫了幾秒還是問:“你喜歡他?”
維維安淡淡地:“還好,他是個不錯的人。”
“僅僅不錯,你就要和他戀愛嗎?”迪克握緊方向盤,目視前方,沒什麽表情,心裏卻不大舒服。
一種直覺告訴他剛才那個叫亞爾維斯的家夥有問題,這是一個前羅賓·現夜翼的第一觀感。
不管怎麽說,維維安都是他的弟弟,迪克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這個傻白甜弟弟,不要再被騙第五次了。
況且,他也不是太懂維維安戀愛的意義是什麽。
維維安給他一種為了戀愛而戀愛的感覺,每次都是隨便從自己的追求者裏挑出一個看得順眼的家夥戀愛。
迪克看不出他有從中體會到所謂愛情的美妙,又歸咎於維維安奇葩的看人眼神,通常這些戀愛持續不到幾周,就會以這些追求者們走上犯罪道路而終結。
維維安聽不出迪克話中的深意,他懶散地回答:“戀愛不挑順眼的,我難道專挑討厭的?”
迪克:……
說實話,迪克還真想讓他專挑討厭的,指不定負負得正。
迪克想了想,把話說的更明白一點,“你知道的,我的職業,我是警察,所以……”
“理查德,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你能插手我的感情生活吧。”維維安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
迪克抿著唇把剩下的話全都咽下,眉頭輕佻。
“Fine!”
迪克現在感覺自己像個小醜,他就多餘操心這個自我的“薇薇安大小姐”的事情,反正被騙的又不是他。
車內的氣氛驟然沉寂,比他倆剛上車時還要靜寂三分。
維維安側著頭看向車窗外,他看起來沒有一點兒不自在。
視線掃過後視鏡裏透出的包裝袋,那是迪克買來放在後座的燕麥片,明天他又要回布魯德海文警局上班了。
維維安當做沒看見,一眼掃過,繼續看著窗外風俗掠過的模糊風景。
捏著薔薇花梗的兩根手指輕輕摩挲,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中的花。
窗外原本晴空萬裏,豔陽高照。
此刻烏雲驟來,密密麻麻地在天際鋪開,轟隆的雷聲傳來,偶爾夾雜著躲藏在黑壓壓一片雲裏的亮閃白光。
迪克倒沒說錯,的確是快下暴雨了,所以他接替了布魯斯的活兒。
維維安靠近車窗,貼在玻璃上,遙遙望著黑沉的天。
神色茫茫,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們到家的時候,暴雨正好傾盆落下。
維維安走在後麵,落後迪克一步,豆大的雨滴又急又密地掉了三四滴在他臉上。
夏季就是這樣,暴雨來得總是猝不及防,不講道理。
維維安耳邊原本翹起的一縷頭發看著有些濕潤,反倒穩妥地貼在了他臉頰上。
他快走了兩步,側身繞過迪克,徑直朝著廚房的方向去了。
現在是午餐時間,阿福一定待在廚房裏。
維維安順手在櫥櫃裏找了個合適的器具把薔薇花放在裏麵,他貼心地幫阿福接過餐盤,狀似不經意地說:“也不知道理查德在吃過阿福你做的飯後,怎麽還會喜歡上吃麥片,路過也不忘多買兩袋。”
阿福穩穩地端著兩個大托盤,聞言緩緩露出了慈愛的笑,“我知道了,少爺。或許你可以把這件事告訴老爺,我想老爺一定會想辦法給布魯德海文警局多一些補貼,這樣說不定迪克少爺的工資會漲一些。”
維維安跟在阿福身後走,冷哼著:“他漲了工資也不會改掉吃麥片的糟糕習慣。”
阿福卻並不過分擔憂,因為他已經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那麽,少爺,不如你來幫迪克少爺糾正這個糟糕的品味吧。”
維維安:“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