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在外麵“狼狽”地露了一波臉之後。
    帶著幾名護衛，在眾人的議論聲中，迅速離開了酒樓。
    有說他丟了大乾人的臉。
    有說他勇氣可嘉，是個漢子！
    黑山。
    張靈佇立山頂，放眼望去，這一片連綿的山巒已盡歸他所有。
    軍營建在深山老林之中。
    而煤礦，他決定放在便於運輸的前山區域。
    他帶著石頭，走向山林深處一個隱秘的洞穴。
    洞口由兩名全副武裝的燼明軍護衛把守。
    尚未走近，便能聽到洞內傳來的淒厲哀嚎。
    張靈步入洞穴深處。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披頭散發、渾身血跡的老者——徐淵，被綁在凳子上。
    兩名燼明軍手持皮鞭等刑具，立於兩側。
    “怎麽樣，交代了嗎？”張靈語氣平淡。
    “東家，這家夥沒想象中硬氣，抽了幾鞭子，就什麽都肯說了。”負責行刑的燼明軍回道。
    張靈這才將目光投向徐淵。
    “黃金，在哪裏？”
    徐淵抬起頭，眼中充滿了絕望與不甘，嘴唇翕動，卻沒有出聲。
    “不說？那就繼續打。”張靈語氣轉冷。
    一句話嚇得徐淵魂飛魄散，連忙嘶啞著開口。
    “說……老夫什麽都說！先……先給我水喝……”
    “給他水。”
    徐淵接過水囊，咕咚咕咚猛灌了幾大口，這才緩過一口氣，顫抖著交代：
    “老夫……任期將盡，本想臨走前再撈最後一筆，好告老還鄉，安享晚年……”
    “可這雲縣已被榨幹，沒有油水了……我……我隻能將主意打到那些往來邊疆、最為富有的韃子商人身上。”
    張靈冷笑一聲：“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就不怕他們報複，回來殺了你？”
    徐淵苦笑：“我都已經準備好逃往南方養老，天高皇帝遠，除非他們能把大乾給滅了。”
    “所以，你到底搶了多少？”張靈追問。
    徐淵沉默片刻，緩緩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百兩黃金？”
    徐淵搖了搖頭，看向張靈，罕見地露出一絲自嘲。
    “這點黃金，還不值得老夫親自策劃動手。不是一百兩，也不是一千兩，而是……一萬兩黃金！”
    此話一出，如同驚雷炸響！
    張靈隻覺得大腦“轟”的一聲，仿佛被雷霆劈中。
    一萬兩黃金是什麽概念？
    在大乾，黃金與白銀的兌換比例高達一比十！
    這意味著，這是一筆相當於十萬兩白銀的巨款！
    自己辛辛苦苦釀酒賣酒這麽多天，賺到的錢與之相比，簡直是九牛一毛，連一點皮毛都算不上！
    ‘他娘的，還是搶劫來得快啊！’張靈心中不禁暗罵。
    同時也對這老頭的膽大包天感到一絲“佩服”。
    這老東西為了錢，真是管他走後洪水滔天。
    徐淵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嘲弄。
    “張靈，這筆錢，給你，你敢拿嗎？如今黃金之事已然暴露，各方勢力都知曉是我拿了這筆黃金。其背後牽扯之人，你根本得罪不起！”
    “這些韃靼，究竟是在跟誰交易？竟能動用萬兩黃金？”張靈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徐淵聞言，竟瘋狂地大笑起來：“告訴你吧，張靈！這些黃金，都是韃靼用來購買鐵器的錢！在這邊疆之地，有能量做成此等大事的，屈指可數！一旦你暴露，必死無疑！現在，你知道害怕了吧！哈哈哈！”
    張靈腦中飛速運轉。
    雲縣隸屬燕雲州，而燕雲州內，能有如此能量的，無非是燕雲總督、燕王、巡撫等寥寥數人……
    這些人，無論哪一個，都是他目前無法撼動的參天大樹！
    看來，這大乾朝堂，真是從上到下，爛到根子裏了！
    商人資敵也就罷了。
    連這些封疆大吏、皇室貴胄，為了錢財，竟連精鐵這等戰略物資都敢賣給虎視眈眈的韃靼！
    “你說的沒錯，現在的我，確實惹不起他們。”張靈目光恢複冷靜，“但也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張靈拿了這筆黃金。”
    “現在，告訴我，黃金藏在何處？”
    徐淵湊到他耳邊，低聲說出了地點。
    三分鍾後。
    張靈走出洞穴，對守衛吩咐道。
    “看好了他，暫時別讓他死了。”
    “是，東家！”
    縣令府邸。
    林水柔從貼身丫鬟香兒那裏得知縣令被殺的消息後。
    愣神了許久，才緩緩回過神來。
    想到那個欺騙殘害自己親人的老東西終於死了。
    她再也抑製不住，嘴角勾起，最終化為一聲如釋重負的輕笑。
    “夫人，您說這事，會不會是張靈幹的……”香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閉嘴！莫要妄加揣測！”林水柔立刻板起臉訓斥。
    隨即，臉上瞬間切換成悲戚欲絕的表情，帶著哭腔道。
    “縣令可是我的摯愛親夫啊！我要分……呸！我要為他披麻戴孝！香兒，快，快去幫我布置靈堂！”
    “是，夫人。”香兒連忙退下。
    待香兒離開，林水柔臉上才重新綻放出明媚的笑容，低聲自語。
    “好弟弟，你還真是厲害，姐姐之前倒是小瞧你了。這份‘大禮’，可真叫姐姐不知該如何感謝你才好呢……”
    ……
    黑虎幫。
    劉見在得知縣令徐淵的死訊後，整個人都懵了。
    他昨日才剛從鷹頭山下來，與那山匪頭子鷹頭商定，要聯手做掉張靈。
    怎麽才過了一天，縣令反倒被鷹頭山的人給殺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完全無法理解。
    “鷹頭這廝莫不是瘋了？！連朝廷命官都敢殺！”
    刀疤劉見覺得此事太過離奇，完全不合常理。
    說白了，鷹頭山不過是他和縣令暗中養的一條狗，怎會突然反噬主人？！
    “老大，咱們要不要派人去鷹頭山問問情況？”一旁的小弟提議道。
    “不！”
    刀疤劉見斷然拒絕。
    “現在鷹頭山就是眾矢之的！不管是不是他們幹的，他們都完蛋了！這種節骨眼上，絕對不能湊上去，惹一身騷！”
    “切記，千萬不能跟他們再有任何牽扯！”
    “不行，老子也要跑路，再不跑可能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