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隨手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臉上的泥點。
    露出那張棱角分明，帶著幾分不羈笑容的臉龐。
    姬如雪站在他對麵，雙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節都有些發白。
    她深吸一口氣，心跳如鼓。
    “我是為了大乾，為了父皇……這隻是為了天下蒼生的一個吻，姬如雪，你可以的！”
    她在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
    看著眼前這個俊美帥氣的男人。
    她閉上眼，睫毛輕顫，猛地湊上前去。
    紅唇距離張靈的臉頰，隻剩毫厘！
    “停停停！”
    就在她閉眼湊近的刹那，一根手指輕輕擋在了她的唇前。
    姬如雪愕然睜眼。
    張靈不知何時已退開半步，臉上帶著一絲促狹又溫和的笑意。
    “如雪妹妹，雖說我魅力無邊，但你這突然襲擊，也太不講武德了吧？”
    “剛才那是開玩笑的，你還真當真了？莫非真把我當成那種隨便的男人？”
    姬如雪的臉“騰”地一下紅透，羞惱、窘迫，還有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失落交織在一起。
    讓她恨不得立刻挖個地縫鑽進去。
    “你……你戲弄我！”
    張靈的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沉靜。
    “你剛才問我，為何大乾朝廷不能像我這樣，大刀闊斧地分地、免稅，對嗎？”
    姬如雪一怔，下意識地點頭。
    “朝廷有能臣，皇上……也並非昏庸，隻要下旨推廣……”
    “推廣不了的。”
    張靈打斷了她，語氣平靜得近乎殘酷。
    “大乾這棵大樹，根已經爛了！”
    “這滿朝文武，這各地的世家豪強，哪一個不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螞蟥？”
    “分地？那是從他們嘴裏奪食，是要挖他們的祖墳。”
    “他們手中的刀，可不隻是衙役的棍棒，更有掌控輿論的筆杆，顛倒是非的律法，乃至……真正的屠刀。你想推行的‘燼明鎮之法’，第一步‘分田地’，便足以讓全天下的士紳豪強，視你為死敵，必除之而後快。”
    張靈回過頭，眼神如刀。
    “你信不信，若是皇帝下令分地，不出三月，政令就會變成豪強兼並土地的工具，百姓隻會死得更快。”
    這番話，如同一盆冰水，徹底澆滅了姬如雪心中的幻想。
    她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
    那是信仰崩塌的聲音。
    “難道……真的沒救了嗎？”
    “這天下，就隻能這樣爛下去？大乾的子民，注定要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眼淚順著她絕美的臉龐滑落。
    無助，絕望。
    張靈歎了口氣。
    他伸出手輕輕替她拭去淚珠，動作溫柔，卻又帶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
    “別怕。”
    “這不還有我嗎？”
    姬如雪猛地轉身，眼中燃起一絲希望。
    張靈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那裏雲層翻湧，似有雷光隱現。
    “自上而下的改良，路已堵死。唯有自下而上，用鐵與火，滌蕩汙濁，重塑乾坤。史書通常稱其為——早飯。”
    “隻要我張靈還活著一天，我就一定會結束這場亂世。”
    “我會用手中的劍，為這天下人，殺出一個真正的太平盛世！”
    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戰甲。
    這一刻，他宛如神明。
    姬如雪癡癡地看著他。
    所有的身份、立場、糾結，在這一刻統統煙消雲散。 她隻看到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下一秒。
    姬如雪甚至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身體便不受控製地向前一步。
    踮起腳尖。
    ‘吧唧’
    在那張剛擦幹淨、帶著些許粗糙感的臉頰上，重重地深情一吻。
    這一吻，無關交易。
    隻有少女最純粹的悸動與托付。
    “我相信你。”
    她輕聲說完，臉頰紅得仿佛要滴血，捂著臉轉身跑開。
    【叮！恭喜宿主獲得姬如雪極度敬仰、愛慕、感動的情緒，獎勵2000情緒值！】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中炸響。
    張靈摸了摸臉頰，看著少女遠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傻丫頭……”
    ......
    數日後，燼明鎮。
    隨著最後一塊巨大的條石被吊裝到位，上千工人建造2月的堡壘城牆，終於宣告完工！
    它並非傳統單薄的夯土牆，而是以燒製的紅磚混合糯米灰漿砌成，基座寬厚，牆高近6米，頂部2米寬。
    沿著城牆，均勻分布著十二座高出城牆2丈的方形瞭望塔，塔內設有警鍾和可安置輕型弩箭的射口。
    牆外挖有寬達兩丈的護城壕溝，僅通過一座堅固的吊橋與外界相連。
    城牆之內，是煥然一新的燼明鎮。格局清晰規整：
    中心區：領主府（兼行政中樞）、張靈跟三位娘子居住工作的地方。
    東部：整齊劃一的居民區，不再是簡陋窩棚，而是統一規劃，紅磚對切的四層大樓，建築類似於現代的學校宿舍，一間房住四個工人，建造簡單！
    西部：軍營，與居民區有內部隔牆，任何閑雜人不得入內，管理嚴格。
    南部：工坊區釀酒、煉鹽、大型糧倉與武庫。
    北部：放有大型倉庫，用於存放煤炭、各種工具等物品。
    這裏不再是一個村鎮。
    而是一座固若金湯的戰爭堡壘！
    張靈身著輕甲與沈清漪、姬如雪、沈寒聲、墨衡、趙兵、林小豹等所有燼明鎮高層，一同站在剛剛落成的北門城樓之上。
    下方，上百名全副武裝的燼明軍，手持盾牌長槍，排成陣列，軍紀嚴明！
    在後方則是上千工人
    張靈心中豪情激蕩，上前一步，手持簡易的鐵皮喇叭，清晰地傳遍全場。
    “兄弟們！鄉親們！看看我們身後的城牆！”
    “從今天起，韃靼的鐵騎，再也無法隨意踐踏我們的家園！外來的流寇匪徒，再也別想輕易奪走我們辛苦攢下的糧食、美酒！”
    “這座牆裏麵，有你們的房子，有你們的田地，有你們的工坊，有你們的妻兒老小！更有我們用汗水、智慧，甚至鮮血換來的——希望！”
    “從此，這裏就是燼明鎮！是我們共同的家，是我們用雙手建造的堡壘！無論是誰，想要破門而入，搶奪我們的希望，我們該怎麽辦？！”
    “殺！”
    “殺！”
    “殺！”
    燼明軍的士兵們齊聲怒吼，鐵槍頓地，聲震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