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去京兆府敲鳴冤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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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清歡繼續道:“你派了兩個心腹,扮作蒙麵歹徒,趁夜在上香路上將她擄走,偽造成一個與人私奔或者遭遇意外的假象。甚至,你還告訴他們,可以淩辱她,讓她身敗名裂,對吧?”
    “你胡說!”顧硯辭猛地站起身,額角青筋跳動。
    “可惜,”虞清歡不理他,目光銳利,“趙氏性子剛烈,寧死不從。在經過池塘時,她拚命掙紮,掙脫了,然後毫不猶豫地跳進了池塘裏!”
    “那兩個蒙麵人慌了神,他們以為趙氏溺水而亡,生怕事情鬧大無法交代,連忙跑去向你稟報。”
    “你匆匆趕到池塘邊。月光下,你看到什麽?你看到趙氏並沒有死!她水性還過得去,掙紮著浮在水麵,正在呼救!她看到了你,像看到了救星,向你伸出手……”
    顧硯辭的臉色此刻已經煞白,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她怎麽會知道得這麽清楚?
    連趙氏當時在呼救都知道?就好像她在旁邊看到了一樣。
    可他明明記得,當時四周連一個鬼影都沒有!
    “而你,長寧侯,”
    虞清歡逼近一步,“你怕她活著上岸,會揭穿你的醜事,你看到池塘邊有一根竹竿,你拿起了竹竿,卻不是救她,而是,狠狠地打在了她仰起的頭上。將她打暈後,看著她沉入水中,你甚至還用竹竿往下按了按,確保她絕沒有生還的可能!最後,你清理了現場可能留下的痕跡,像沒事人一樣離開了。”
    “整個過程做的天衣無縫,對吧?連你派去的那兩個蒙麵人,都以為趙氏是自己溺水死的。”
    “不!不是這樣的!這都是汙蔑!”顧硯辭矢口否認,聲音因為激動而劈叉,但他的眼神卻泄露了他內心的恐慌。
    這女人說的,完全正確。
    這怎麽可能?
    看著他強裝鎮定的樣子,虞清歡知道,不下猛藥是不行了。
    她輕輕抬起手腕,那個玉鐲在花廳裏,泛著一層光暈。
    “顧侯爺,你真的以為事情做得隱秘,就無人知曉了嗎?趙靈兒……她的鬼魂可是什麽都告訴我了。”
    聽到“趙靈兒”三個字,顧硯辭像是被一道閃電劈中了,渾身猛地一顫。
    踉蹌著後退了半步,撞在了身後的茶幾上。
    他死死地盯著虞清歡,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麽,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
    趙靈兒!
    這是她還沒嫁人時的閨名!
    嫁入長寧侯府後,人人都隻稱她趙氏或顧夫人,幾乎沒有人再提這個名字!
    更重要的是……她的鬼魂……這是什麽意思?
    顧硯辭的反應,證實了虞清歡的所有猜測。
    他不僅知道趙靈兒是怎麽死的,甚至還懷疑過,趙靈兒的鬼魂就在附近飄蕩!
    所以,他才不惜一切代價,請了高人在侯府內外擺陣驅邪。
    虞清歡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冷冷警告道:“顧硯辭,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現在承認你的罪行,或許還能留下幾分體麵。否則……”
    顧硯辭回過神來,眼神陰鷙地盯著虞清歡,徹底撕破了臉:“虞清歡!你別在這裏裝神弄鬼!什麽趙靈兒李靈兒!你說本侯殺人,證據呢?就憑你紅口白牙,一番胡言亂語?誰知道你是不是從哪裏道聽途說,或者幹脆就是你自己編出來,想要訛本侯的錢財!”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有理,語氣帶上了一絲輕蔑:“別以為你回了佑國公府,就成了真鳳凰!一個在道觀裏長大的野丫頭,佑國公會為了你這些鬼話,來得罪本侯嗎?沒有證據,你就是誣告!本侯隨時可以治你的罪!”
    見他如此冥頑不靈,虞清歡知道,多說無益。
    她深深地看了顧硯辭一眼,讓顧硯辭莫名地感到一陣寒意。
    “機會我給過了,是你自己不要。顧硯辭,舉頭三尺有神明,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且等著瞧吧。”
    說完,她不再停留,轉身離開了長寧侯府。
    走出侯府的大門,手腕上的玉鐲傳來劇烈的波動。
    紅衣女鬼趙靈兒悲憤的聲音在虞清歡的識海中響起:
    【啊啊啊!顧硯辭!這個狼心狗肺的畜生!他不得好死!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麽會嫁給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恨啊!我好恨啊!】
    虞清歡輕輕撫摸著玉鐲,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一邊往前走,一邊在心中回應:“現在看清也不晚。命運無常,行善積德,才能改善命數。如果作惡多端,不過是一時得意,終將自食惡果。他的報應,快了。”
    她沒有回端王府,而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京兆府。
    來到京兆府衙,虞清歡走到鳴冤鼓前,拿起鼓槌,用盡全力敲了下去!
    “咚!咚!咚!”
    沉悶的鼓聲,瞬間吸引了無數路人的目光。
    “有人敲鳴冤鼓!”
    “是個姑娘!誰啊這是?”
    “看著麵生,膽子不小啊!”
    很快,府衙大門打開,衙役們手持水火棍出來。
    京兆府尹瞿欽仁穿著官服,板著臉升堂。
    “堂下何人?為何擊鼓鳴冤?”瞿欽仁看著被帶上來的虞清歡,眉頭緊皺。
    這女子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百姓。
    虞清歡站在公堂之上,朗聲道:“民女虞清歡,狀告長寧侯顧硯辭,於九年前謀害原配夫人趙氏!”
    嘩!
    這話一出,不僅衙役們麵麵相覷,連外麵圍觀的百姓都炸開了鍋!
    長寧侯謀害正妻?這可是驚天大案啊!
    瞿欽仁也是心頭一震:“虞清歡?你可知道誣告朝廷勳貴是大罪?你狀告長寧侯,有沒有證據?”
    虞清歡坦然道:“證據,民女還在收集。”
    瞿欽仁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沒有證據,你就敢來敲鳴冤鼓,狀告當朝侯爺?你當京兆尹府是什麽地方?”
    “府尹大人,”虞清歡不卑不亢,“民女雖然還沒有確鑿的證據,但知道案發經過。長寧侯殺害趙氏的過程,民女一清二楚。”
    “哦?”瞿欽仁強壓著火氣,“你是怎麽知道的?”
    虞清歡抬起頭,目光直視瞿欽仁:“是死者趙氏本人的鬼魂,親口告訴民女的。”
    公堂之上,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虞清歡,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下一秒,瞿欽仁勃然大怒,猛地一拍驚堂木:“荒唐!鬼魂告訴你的?虞清歡,你竟敢戲弄本官?來人啊!”
    “大人!”
    虞清歡提高了聲音,打斷了他,“民女是否戲耍大人,自有分曉。但,百姓有報案伸冤的權力,官府有查案的職責!此案關乎一條人命,一位侯夫人的枉死,難道就因為覺得民女胡說,大人便置之不理嗎?如果人人都因證據難尋便放棄鳴冤,這‘明鏡高懸’的牌匾,掛在你頭頂上還有什麽意義?!”
    她這一番話,義正辭嚴,說得瞿欽仁一時語塞。